慕容定抱住了她,唇貼在她的耳朵上,說起元穆被戴了綠頭巾,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
清漪一僵,過了好會,慕容定都沒察覺到懷里的人有動靜,他有些奇怪的低下頭,清漪察覺到他的目光,微微抬起頭來,“怎么好端端的說起這個來了?”
元穆的名字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聽到了,元穆并不熱衷于朝政,閑云野鶴,自在逍遙,到了現在身上領著清貴的中書侍郎一職。在不是東風壓西風,就是西風勝東風的權貴圈子里頭,像元穆這種人,并不惹人注意。
“今天在外面隨便聽了一耳朵,覺得有些好笑,回來說給你聽。”慕容定說著,伸手去捏她的手指頭,她的指尖纖細玲瓏,捏在手里軟乎乎的,他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這話只說了一半,還有一半慕容定沒有說出口。他就是想要和嬌妻一塊看看昔日情敵的笑話。
當年他看在嬌妻面上,沒有對元穆下手,但這不代表他真的心胸寬廣,他的心胸不但不寬廣,反而在有些事上狹隘的很。
“怎么會有這種事……”清漪話說出口,下意識覺得不好,臉色當即變了變。
慕容定聽到她這話沒當回事,“說是他不能人道,王妃耐不住寂寞唄。不過這蠕蠕女人行事還真的大膽,說是挑男人非要貌美的不可。結果那些男人出來一張嘴沒個葫蘆,拿她的事到處亂說。”
慕容定八卦的興致勃勃,正說在興致上,一道清冷目光刺來,慕容定立刻停了嘴。
清漪在懷里回過頭,面無表情的望著他,慕容定知道她生氣了。馬上做低賠笑,“好了好了不說這個,寧寧既然不喜歡聽,那么我們就說別的。對了阿娘還好么?”
今日清漪帶著小蠻奴去探望韓氏了。不然也不會在回來的路上遇見慕容延。
“嗯。”清漪點點頭,“阿家一切都好,看著精神很不錯。”
韓氏果然是個樂天的性子,不管到哪里,境況如何,她都是把自己打扮妥當,活的瀟灑肆意。
“阿家把庭院改了改,種了不少鮮花綠樹,還和我說了不少要如何侍弄離枝娘還有牡丹的事。”清漪說著臉上有了笑影,“看著阿家能想著侍弄花草,我覺得應該是問題不大了。”
慕容定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他摟緊了清漪的腰,低頭下來鼻尖親昵的在她的鼻尖上輕輕蹭。
“這都是寧寧的功勞,阿娘的那個性情,別人不知道,我怎么會不明白?我原本還怕那男人會弄得她郁郁寡歡呢。偏偏女人的心思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辦……”慕容定說著,聲音都不由自主的降下來,他靠在她肩膀上,清漪的肩膀單薄而堅定,他靠上去,在外面的防備全部卸下,露出最原本最柔軟的模樣。
“哪里是我的功勞。”清漪揚起腰下佩戴的玉佩,玉佩下串著的流蘇飛起,打到慕容定臉上,一點都不疼,反而有點麻麻癢癢的。
“明明就是阿家自己想得開,不過阿家在那里,我擔心是不是有些太寂寞了?”清漪抬頭和慕容定認真說道。
慕容定聞言,微微一思索,也覺得不錯。伺候的人固然不少,但是能夠貼心的少之又少。
慕容定摸摸下巴,“不如我叫人給阿娘選個知情知趣的美少年吧?聽說不少貴婦都喜歡這個。阿娘不喜歡胡人,我叫人到南邊弄個漢人回來?哎喲!”慕容定話還沒說完,腳上就被清漪給踩了一下。
“阿家要是想,早就說了,哪里要你來操心啊!”清漪哭笑不得,慕容定好似很喜歡給自家親媽塞男人,以前就買一些粟特少年回來,現在更想著給韓氏換換口味,弄個漢人美少年回來。
不說這美少年要弄來,要花費不少力氣,而且還要對韓氏的胃口,這可真難。
慕容定摸摸腦袋,“可是我聽說你們女人最是口是心非,真的想要不會在嘴上說?”他說著,遲疑的目光看向清漪。
清漪頓時炸了毛,也不管之前是和慕容定在談論韓氏了,撲在他身上,手掌握成拳,捶打在他胸口上。
“你還說你還說!”清漪臉頰漲紅,“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慕容定渾身上下的腱子肉,捶在手上,緊梆梆的,沒消幾下,他還沒疼呢,清漪倒是覺得拳頭被砸的生疼。
她住了手,氣鼓鼓的瞪慕容定。慕容定半點怒意都沒有,見著她氣喘吁吁,兩頰生暈,知道她累了,笑嘻嘻的握住她的手腕,貼在心口上,“累了?”
“生的這么高這么壯做甚么!”清漪面頰緋紅,眼睛抬起來瞪他,可是那雙眸子里頭哪里有半點怒意,柔光蕩漾,看的慕容定一把抱緊她,“喲,對不住,我自打十三歲之后,就越長越高,到后面想要矮點都不行了。”
他這話說得很無奈,半點也看不出來,所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模樣,倒是更有點像是無賴混混。
他抓住機會,把清漪一摟,直接遁到內室,關起門來,自在逍遙去了。
期間阿梨醒了哭鬧,乳母抱著孩子過來,見到門口有人守著,又退下了。
夫妻恩愛是好事,尤其這對還年輕。黏糊在一塊,恐怕過不了多久,就又要添加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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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延和約定的那樣,向慕容諧引薦了賀拔盛。
慕容諧當然是記得這個賀拔盛的,賀拔盛雖然被趙煥所敗,不得不西逃長安。但是此人卻的的確確有不少本領,有本事的人多少有些桀驁不馴,所以慕容諧沒有第一時間啟用賀拔盛,而是把他放在長安冷一冷。
慕容延此次引薦,慕容諧知道賀拔盛有些坐不住了。
也對,畢竟賀拔盛的年歲也不是很大,不如那些老將軍們說一句話,做一件事,前瞻后顧許久,再三思索才動手。
慕容諧見了賀拔盛。兩人相談甚歡,賀拔盛在東邊呆過,而且和趙煥共事,對趙煥的處事作風再熟悉不過,從口里說出來,哪怕帶了點貶低,卻句句都是實話。
慕容諧聽得連連點頭,他也愛聽阿諛奉承的話,但是點到即止。要是那種把對手貶低的一無是處,來討他歡心。那簡直就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他的對手是個廢物,他這個連廢物都不能收拾的人算什么?
心情大悅,在心里仔細掂量一下賀拔盛的才能,頗為滿意。自然出手也就更大方了。
慕容定實在第二天上朝,聽到朝廷的人事變動,才知道此事。慕容諧封賀拔盛為大將軍,統領三荊都督。
賀拔盛一身嶄新的冠袍,跪謝下拜的時候,謝恩的聲音格外洪亮,大殿之上所有人似乎都聽到了他的志氣滿滿。
慕容定站在下面,前面就是慕容諧,后面是慕容延。這朝堂臣子們的站位,和現在長安權勢大小那是一模一樣。慕容定看不到身前慕容諧的臉,也不知道他此刻神情如何,但是身后慕容延的心情,他哪怕是用猜的都能知道這家伙現在是如何的歡欣雀躍,恨不得生雙翅膀直接從這大殿里頭一路飛出去。
慕容定斜乜著那邊正好從光潔的地面上起來的賀拔盛。
這死小子可真不厚道,論親疏,兩個人老早就開始共事。慕容延那都是后來的,這死小子自己不來找他,反而去撞慕容延的鐘,這玩意兒是腦子壞掉了?
慕容定一肚子的腹誹,但大殿之上,就算是他,也不能隨意放肆。慕容定老老實實的坐在那里,一直等到下朝散場。
慕容定直接抬腿就往官署的方向走去,賀拔盛卻在此刻跟了上來,慕容定不耐煩,卻還是停下了步子,對賀拔盛笑道,“你來了?”
賀拔盛拱手對慕容定笑,“是呀,好不容易到這里了,哪日我請你喝酒?”
“好,你的酒我是一定會喝的,以前我們就是同僚,現在你又做了大官,喜事一件!我現在有事要忙。”慕容定眼角余光瞥見那邊站著的慕容延。
慕容延雙手攏在袖中,他一副閑情逸致的模樣,站在那里,看向這邊的目光都是帶笑的。慕容定看的心里憋火,他呵呵一笑,“我先走一步。”
說罷掉頭就走,慕容定回到署房之內,見著楊隱之和幾個幕僚等在那里,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來,“今個真是氣死我了,好好的,他甚么人不去求,偏偏要去找六拔!”
長吏知道慕容定此刻心緒難平,一時不敢開口,以免觸到這位的霉頭。只敢拿眼去看楊隱之。
楊隱之坐在那里,開口,“李將軍應該也快要調回長安了吧?”
官員們都要考課,歷數任期內的功過,然后根據結果再有調派。李濤之前就是在外鎮守,慕容定想要把他給調回來。
慕容定嗯了一聲,他看著楊隱之,“那邊已經決定好了?”
“嗯。”楊隱之點頭,“聽說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就等人回來。”
慕容定點點頭,他伸手摸了摸光禿禿沒有一根毛的唇。
“他回來,在長安領兵,我的心里也安穩許多。”慕容定說著眉頭復又皺起,“六拔那個小子挺能耐的,向阿爺舉薦了賀拔盛,賀拔盛這會做了大將軍,手里有幾分兵權,他既然靠著六拔那小子到了丞相面前,不管他愿意還是不愿意,自然劃到六拔那里去了。”
慕容定說著有些氣憤,自己一時不察,竟然給拱手給慕容延送去這么一個大助手,簡直氣的恨不得捶胸頓足!
不過他生氣也生的不長久,過了會,就看開了,事已如此,再想多了,除了把自己氣的半死之外,沒有半點用處。
“看來丞相還是看好大都督的。”長吏道。
慕容定挑了挑眉毛不說話,長吏將手邊一堆的文書送到慕容定面前,慕容定臉上抽搐了兩下。
幸好,李濤等人的回京,總算給慕容定些許安慰。慕容定大權在握,但是慕容諧也不是完全對他撒手,至少朝堂之上,人事升遷變動,幾乎都完全掌控在慕容諧手中。慕容定想要把自己手下人調回,還要經過慕容諧的點頭。
李濤回長安,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訪慕容定這位故主。他曾經是慕容定的親兵,那么不管到了那里,身上都有慕容定的標簽。想要飛出去單干,那簡直不敢想,也沒人敢用這么有“進取心”的人。
慕容定見到李濤很高興。
清漪看到慕容定之前因為得失生氣,現在見著親信被調回長安,并且被委以重任,又高興的恨不得當即跳個圈,感覺有點辣眼睛。
這一下生氣一下高興,清漪都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受不住。他現在已經是京畿大都督,掌控京畿和皇宮軍隊,清漪都不知道到這個份上了,為什么還要患得患失。
不過慕容定興致高漲,上躥下跳,跳脫的不行。似乎賀拔盛那事也不放在心上了。
時令正值秋季,長安難熬且漫長的夏日終于過去了,緊接著朝廷要在外面舉辦秋祭,祈禱今年的豐收。
今年和東邊打了幾仗,又是旱災。能有往年一半的守城,大司農就該涕淚滿臉謝天謝地了。
但是這年過的的確不怎么安生,先是東邊要打過來了,然后又是長安城外的瘟疫。所有的人都想要有個機會,好好向上天祈祝,以求來年有個好光景。
帝后祭祀于城郊,規模弘大。
秋祭這個東西,鮮卑人原先是沒有的,從后來從漢人那里學過來。既然是學過來的,自然是參雜了鮮卑人的習慣。
例如清漪這會就聽著女巫的長嘯,和那邊鼙鼓震天的咚咚聲。
帝后祭祀,大臣還有內外命婦都要跟隨。大臣在皇帝那邊,女人們就都跟著皇后。
皇后站在筑起的高臺上,高臺之下,除了分列兩邊的外命婦,還有一群頭戴雞毛,臉抹涂料身披獸皮,活似從深山老林里竄出來的野人。
清漪在下頭站著,有些意味索然,元明月在她不遠處的地方,偷偷看過來,沖清漪一笑。
清漪面上不露,但是也回了元明月一笑,心里盼著這女巫能早點完事。她一開始看著女巫蹦來跳去的,驚嚇之余,還有點好奇,但是看久之后就覺得沒什么意思。
甚至覺得瘋瘋癲癲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巫那邊終于完事了,皇后挺著個肚子,早就不堪勞累,等到祭祀一結束,她就迫不及待的離開,找個地方休憩。
皇后都走了,剩下來的外命婦們出了那個圈圈,隨意了許多。
這會內命婦已經沒有了,從蠕蠕來的皇后生性和其他長安貴女們如出一轍的好妒,而且好妒程度只烈不輕,元績以前納娶的那些妃嬪,都被遣送出宮,出家的出家,改嫁的改嫁。
沒有內命婦在,皇后不在場,又不是什么嚴肅場合,氣氛隨和了許多。元明月過來,親親熱熱的,絲毫不避嫌,兩人還沒說兩句話,就見著朱娥走了過來。
朱娥今日作命婦打扮,頭上冠帽上珠玉堆滿了,走過來后邊的博鬢微微顫動,她過來沖清漪一笑,“恭喜弟妹了。”
“嗯?”清漪聽得滿心奇怪,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好讓朱娥恭喜的。話說回來,就算是真的她有好事,依照朱娥的做派,應該是私底下氣的半死,而不是堂堂正正的恭喜她吧?
果然,朱娥故作驚訝,抬起手來蓋住那張涂的小巧的櫻唇,“還沒有人和你說嗎?”說和她眼睛一轉,“那我就和弟妹說了吧,是這樣的,朝廷不是最新封了一個衛大將軍么,那位將軍要娶妻了,而且就是弟妹的親姐姐,就是原南陽王妃的那位。”
此言一出,莫說清漪就是元明月也吃了一驚。
平常夫妻和離,改娶改嫁的不知道有多少。但是這個先做王妃后嫁新臣的,并不多見。
清漪站在那里,眉頭蹙起,有瞬間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下意識的咦了聲,而后又恢復了之前和元明月說話的模樣,“原來這樣,此事的確是值得恭喜。”
朱娥被清漪這話一哽,她原本是打算拿這事來惡心清漪,沒想到清漪倒是順著直接說這話了。
真沒看出來,她臉皮竟然還真的有這么厚!
朱娥臉上的笑維持的有幾分艱難,“這也是好事,賀拔將軍說起來被丞相倚重,能和他結親,正成好事。”
清漪點頭,“沒錯,而且我家里那個和賀拔將軍原先是同僚,同僚成了連襟,的確是一段美事。”
清漪看著朱娥離去的背影,唇邊的笑容不減,元明月和她交往久了,也知道她的脾氣。看她現在在笑,恐怕這笑也只是在臉上。
果然,清漪轉頭對她說,“對不住,我待會還有私事,不能陪你了。”
元明月頷首表示明白,見著清漪離開。
秋祭之后,帝后要賞賜器物。等到事情一完,清漪立刻驅車跟上王氏的馬車,到了楊蕪家中。
楊蕪此刻還沒有回來,王氏在大道上就看著清漪跟過來了,清涴送王氏回來,沒成想一塊見到清漪了。
“姐姐?”清涴見到清漪不用人攙扶,自己麻利的下了車,直接就到她們母女面前。
清漪沖清涴點點頭,旋即轉過頭去對王氏開門見山,“嬸母,兒聽巨鹿公夫人說,四娘要嫁給賀拔盛?”
王氏一怔,而后轉過頭去,無地自容。
“阿娘?”清涴也是吃了一驚,震驚的看著王氏。
王氏被侄女和女兒的看的老臉發燙,她轉過頭來,嘆口氣,“里面說話。”
三人進了內堂,清涴迫不及待問,“阿娘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四姐姐出家修行了么?這又怎么會嫁人?”
王氏坐在床上,滿臉疲憊,聽到女兒這么問,有點哭笑不得,“你還年輕,四娘當初出家是逼不得已,又不是真的一心向佛。”
清漪目光炯炯,坐在另外一張床上背脊挺得筆直。
王氏向清漪看過去,面上訕訕的,這事說起來也是她不好,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告訴這個侄女。想起清湄和賀拔盛那檔子事,王氏頭疼不已,這個侄女搞出來的事,真的是一樁比一樁叫人措手不及。
“我也不知道這兩個是怎么回事,認識多久了,怎么認識的。我是一概不知。只知道前兩日她遣人過來,說自己要嫁給那位賀拔大將軍了,多謝這段時日的照顧。”王氏說著,只覺得有點寒心。
她照顧四娘,又不是為了這么一句話,是因為她是長輩,而不是為了所謂的謝。
清漪定定看了王氏一會,王氏滿面坦坦蕩蕩,的確是對此事不知。
“我都不知道怎么該和你說。”王氏看向清漪,“事情來得太突然了。”
清漪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要是她找其他的人,我都不會說甚么,畢竟她也年輕,之前的南陽王那個樣子,也沒有甚么好留戀的。但是這……”王氏都不知道該怎么說。賀拔盛和慕容家關系微妙,楊家還真的不想和他有個什么關系。
但是一嫁由父母,二嫁由自己。四娘都這么決定了,他們倒是不好說什么了。
“也罷。”清漪輕聲道,“畢竟這也是她一生的事,她做了決定,那么我們也不好說其他的了。”
只是,是好還是歹,那就看她自己的運氣。
王氏已經不想管清湄的事了,好心好意待這個侄女這么久,做事卻是絲毫不問過她。王氏對清湄,心里也是郁悶的很。
清漪從楊蕪府邸中出來,她走出來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倦容,蘭芝攙扶她上車,見她面露疲倦,心疼不已,“六娘子,不要再為此事操心了,今日六娘子已經夠累的了。”
清漪靠在車壁上嗤笑,“誰說我要為她操心了?”話語里滿滿是漫不經心。
“她還真以為嫁給賀拔盛就可以了?”清漪冷笑,“賀拔盛在東面早有妻兒,他跑到這里來,又娶她。這種男人,她還真敢嫁!到時候我要看看她怎么收場!”
作者有話要說:慕容大尾巴狼尾巴毛搖了搖:兔幾還是喜歡我的……
前未婚夫冷笑:呵呵
小狼嗷了出來:媽媽最喜歡我!
慕容大尾巴狼炸毛:滾!不許爭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