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梁靜語將孟哲帶往西城郊,一路上給他介紹情況,說道:“當日方恒警司被接走,應當是換了三次車,那輛面包車的牌照是假的,之后被焚毀,不過我們已經查出來了,最后接走方恒警司是一輛黑色現代轎車……”
孟哲聽她說得輕巧,但知道實際上這一番找尋的過程,一定是費盡了周折,虧得她找了出來。
梁靜語道:“這幾次轉手,當然是一次有組織的行為,我們查出,是這一地方的‘三刀社團’干的,我們這社團里早安插了臥底,我們跟他聯絡之后,讓他仔細關注這件事情,臥底經過打聽,果然社團這幾天似乎劫了一個人出來,關押在一個很嚴密的地方。就一個多小時前,我們和那臥底做配合。我們借故前往調查,并滋生事故,那臥底乘機就把消息核實!”
梁靜語說著,遞過一張照片來,是遠處拍攝的照片,人物都比較小,但孟哲仍可清晰看到,幾個大漢擁著的一個人物,正是方恒,孟哲道:“這是真的方警官,不會錯了?”
梁靜語道:“不會錯的,方警司或許可以兩個,但他那精悍的眼神,是絕對只有一個的。”
孟哲點點頭,又見方恒身上多處都有血跡,似乎是受了一番折磨的樣子,說道:“他們把方警官……”梁靜語道:“臥底傳來的消息說,他們抓來方警司,本來是和一個叫面具人做交易的,那面具人,想來就是那變形人了吧。不過他們老大又好像在和另一個人做著交易,反正一直拷打方警官,想從他嘴中問出些什么來。而且那面具人幾次索要方恒警官,三刀社團的老大們,只是一味拖延。”
孟哲道:“你是說,就三刀社團和那變形人做交易的中間,又有一股勢力介入?”
梁靜語道:“是的,而且那股勢力好像非同一般,臥底說,三刀社團的老大們聚頭,好像對那另一股勢力,都異常害怕!”
孟哲不語,心想:“不會是他吧?”
說著時,汽車已駛入西城郊,梁靜語道:“總之那臥底傳來消息,三刀社團老大們最終還是決定,按原來的商定的,將方警司交給那變形人,交易時間就在今晚,就在前面。走,下車吧!”
孟哲順著梁靜語的手指看去,地點是一處廢棄的廠房。看地點,還真有點像黑社會火并的地方。孟哲平日也多聽得“三刀社團”這個名字,知道他們可不是小幫派,規模非同一般,里面十幾個老大,遇到重大事情,都是大家商量決定。孟哲雖有無上神法,但是第一次和這些黑社會的人打交道,卻多少還是有些心虛。
梁靜語將車隱藏了起來,看了看手表,說道:“臥底傳來的消息,離他們交易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不過這個時候,他們所有的老大應當也已經來了。記住,我們的首要任務是營救方警司,而不是對付那變形人,更不是收拾那三刀社團。所以萬萬不能打草驚蛇,先混進去,先找到方警司再說,救人不同于救物,若被他們警覺,以方恒警司為要挾,我們就不好辦了。”
孟哲點頭稱是,拍拍胸脯道:“放心吧,有我在,混進去沒有問題!”
兩人朝那廠房奔去,走得近前時,行三步躲一步,梁靜語一邊領著孟哲行進,一邊給他解釋什么地方最可能有埋伏,什么地方最可能有人放暗哨,孟哲用心記憶,走得一段,已能做出大概的判斷。穿行到一處大水管時,梁靜語道:“學得挺快,資質還可以嘛!”
孟哲骨頭大輕,昂頭道:“那是——”“砰,”“哦!”原來是他抬頭挺胸以抒發胸臆,卻忘了是在水泥管道之中,這一下撞了個結實,前一聲是頭頂撞上水泥管道的聲音,后一聲是他喊疼的聲音。
梁靜語又好氣又好笑,有心責備,看他這一撞委實撞得不輕,哼了一聲。兩人偷偷的又走了一段。見得前面大門處斜斜靠著兩個人,梁靜語四下一觀察,并沒有了其他的路,說道:“這下看你的了!我這里給你把風,以防意外。”說著,從包囊里拿出警用M4長槍,瞄著那兩人。
孟哲心道:“不知你槍法怎樣?”梁靜語道:“你放心去吧,就是他們已經他槍頂在了你頭上,我保證打中他們的中樞神經,讓他們瞬間死亡。”
孟哲挺了挺胸,大搖大擺走了上去。想來那兩個手下總不至一句話都不問就開槍吧,而只要對著面一說話,孟哲便能搞定他們。哪知走得近前,那兩個人既不舉槍,也不吆喝,仍是斜斜靠著。孟哲走到跟前,那兩人仍是一動不動,孟哲一驚,推了推其中一人,輕道:“喂,老兄!”那“人”砰的一聲,便倒了下去。
兩個人竟然早已是死人!
可兩人身上連血跡都沒有,也不像被毆打之死的樣子,孟哲瞪大了眼睛,掩住口不讓自己驚呼出來。梁靜語見得異狀,也趕了過來,略一思索,解開兩人身上西服,這才看見襯衣上微微有鮮血滲出來,撕開襯衣,見得死者左乳下有一道兩寸長血線,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
梁靜語一驚,輕道:“好薄的刀,好厲害的刀法!”
兩人居然是用刀殺死的。一路尋過去,見得各個角落不斷的有死尸,都是對準心臟一刀斃命,兩人都看得陣陣心驚,不知發生了什么異變。兩人到得那中心廠房,遠遠的撲面而來一陣濃濃的血腥之氣。孟哲梁靜語對望一眼,奪步進去。
一推開廠房大門,都不禁呆了:只見得整個廠房橫七豎八的都是尸體,鮮血四流,慘不忍睹。孟哲從小到大都沒看見過這么多死人,幾步跑到一邊嘔吐起來。
梁靜語吐口氣,撥電話調動警力。場中的二三十具尸體倒是被槍械擊殺的,十幾個人的手還停留在胸部,似乎槍也沒來得及拔出來,其余的幾個槍倒是拔出來的,梁靜語拿過他們的手槍,將子彈夾一退,將子彈都退了出來。一看,說道:“對手好快的槍,三刀社團的人居然一顆子彈都未能打出來!”
偌大的一個“三刀社團”,竟然無聲無息之中,被人盡滅。
梁靜語身在警局,對本地黑幫的人物,自然是個個記在心里,她告訴孟哲,三刀會十三個老大,沒一個逃脫,都死在了這里。
梁靜語撥電話調來警力,兩人抱著最后一絲希望,急急的按著臥底說的那個地點,尋了過去,一路上仍是不斷見得有死尸。到得三樓的那一個小房間,見得房門口躺著兩名彪形大漢,也是左乳下一刀斃命。房門大開,里面又哪有什么人影?
房間里的一根大水管旁邊,放著一些斷了的拇指粗的繩索。關押方恒的地方,應當就是這里了。
兩人雖在交易前趕來,卻還是晚來了一步。梁靜語喃喃道:“是誰盡滅了三刀社團呢?”孟哲道:“社團的仇家是誰?這樣的黑幫火并,該就是他的仇家干的罷?”
梁靜語道:“絕不是,三刀社團不是一般的幫會,在本地的一些小對手,不過是些不成器的混混而已;而殺人的人,手法之干脆利落,委實驚人,我敢斷定,整個屠滅三刀社團的過程,前后絕對不會超過三分鐘。附近的黑幫,絕對沒有么多的好手。”
又喃喃道:“竟有這樣的快刀,快搶,居然能盡滅一個幫派卻全身而退,不死一人,到底是個什么厲害的組織呢……”
孟哲忽地驚道:“難道真是他!”
梁靜語奇道:“你說什么?”孟哲將自己今天看到的那個英俊年輕人說了一遍,說到名字嚴中胤時,梁靜語臉色一變,說道:“他真叫嚴中胤?可是一個二十七八左右的年輕人,而且相貌英俊?”孟哲驚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梁靜語苦笑不已,說道:“你聽說過龍組,聽說印度阿三這個名字么?”孟哲想起那算命先生的話,說道:“龍組,三大國際黑幫之一;對了,他們的老大就叫外號就叫印度阿三!”
梁靜語淡淡道:“印度阿三的真名,就叫嚴中胤!”
孟哲口瞪目呆,由不得不吃驚了,他早猜到了嚴中胤來歷不凡,卻不響竟是這樣一號大人物。心中又想:“老天,柳瀟瀟的表姐夫是這樣一號大人物,對了,他來這又到底做什么呢?”
聽得梁靜語喃喃道:“看來嚴中胤定是惱怒三刀會不聽他的話,才盡滅三刀社團了,他劫走方警司又做什么呢……對了,原來如此!”
孟哲道:“原來如此?”
梁靜語道:“你忘了他姓嚴,又是半個印度人么?”孟哲道:“是啊,那又怎樣?”梁靜語道:“嚴彪也姓嚴,也是半個印度人!”
孟哲被這話一提醒,跳了起來,說道:“你是說,那就是那個嚴彪的后人?”
梁靜語道:“沒有十足把握,但八成就是這樣了,一開始你提到逼你吞下紅血珠的那一群人,說他們操著西南口音時,我就一直很奇怪。只是嚴中胤一直在西南一代搞毒品貿易,不會無緣無故到這里來,現在看來,他多半就是嚴彪的后代,想必當年嚴彪臨走時一定給他留下了什么遺言,他才會又重新到這個地方來,也自然知悉這其中的一些秘密了!”
孟哲撓撓頭,回想起當初那“三哥”說過“當年老太爺就栽在這個上面”之類的話,看來定是不錯了。
本來已經夠頭疼的事情,又加了一個國際黑幫介入,孟哲發覺又有必要撞墻了。
孟哲苦笑道:“那我們下一步……我們就從追蹤那嚴中胤的龍組下手了吧?”
梁靜語凝望著天空,緩緩道:“他盡滅三刀社團,手段只干脆利落,真是見所未見,我們若直接找上去,只怕吃虧!”孟哲拍拍胸脯道:“有我這神法,怕他作什么?”
梁靜語搖頭道:“你那天既然控制過他們的一個人,他們當然知悉了你有精神控制能力,一定會有防備的……我們,或許不用費心思去找尋他!”
孟哲瞪大眼睛看著他。
梁靜語道:“是的,為什么一定是我們去找他,而不是他來找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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