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睿一路上裝睡，忍著胃上傳來的一陣緊似一陣的疼，終于到了醫院，韓睿才發現，王碩的肩膀已經被自己的冷汗濕透了，王碩似乎渾然不覺。

王碩還沒開口，值班醫生便聞到一陣刺鼻的酒氣，醫生是個中年婦女，相貌很和善，像鄰家阿姨。問道酒氣的阿姨眉頭一皺，下意識地拿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氣，看向韓睿的目光不大和善：“怎么了”

“喝了很多酒，吐了。嘔吐物中有血。”王碩言簡意賅。

醫生看了看韓睿的滿頭大汗，沖她問：“胃疼”

韓睿皺著眉點了點頭。

“以前有過這種情況”

韓睿一臉茫然，努力回想了一下，還是不懂，問：“吐血，還是胃疼”

“血。”韓睿搖搖晃晃伸出一根手指頭，佯裝往前一點。

韓睿搖了搖頭。

“胃疼呢”

“偶爾很少。”

“喝了多少”

韓睿突然嘻嘻一笑，大手一揮：“沒多少”

王碩忙抓住韓睿揮舞的爪子，沖醫生道歉地笑笑：“小半瓶白酒，還有，大概七八瓶的啤酒。”

醫生責備地白了王碩一眼問：“喝酒前吃飯了嗎”

“呃”王碩無措地抓了抓腦袋，推了推依靠在自己身上，眉頭卻一點都沒松懈的韓睿，“你吃晚飯了沒”

韓睿不答。

王碩想了想，沖醫生抱歉地笑笑：“醫生，她酒量一向很好。今天這樣我猜，我猜，她可能沒吃晚飯。”

醫生毫不客氣地白了王碩一眼，中年和善阿姨的脾氣就上來了：“小伙子，不是阿姨說你酒，不是什么好東西酒量再好，喝多了它也傷身你們還年輕，身體好，有個小病小痛的不當回事兒，那也不能可勁兒折騰自個兒。到老了，年輕時候的折騰都會找上來，到那時候，有你們哭的。”指了指韓睿，“你說，你這花兒一樣的女朋友，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珍惜，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兒，值得喝成這樣”

王碩心里急得要命，臉上卻只能好脾氣地點頭賠笑。

阿姨訓得差不多了，看著王碩既著急又不敢表現出來的滑稽相，阿姨臉色緩和了一些：“吐了幾次了”

“一次。”王碩忙不迭地答。

“大概多少血”

“這個”王碩努力想了想，“這個”伸出手比劃了一個西瓜那么大的圈兒，看了看醫生，怯怯地問，“大概這么多”

醫生毫不客氣地否定了：“那她還能坐在這兒”

“呃”王碩的圈兒慢慢慢慢地縮小，大概停在成人的手掌大小，“那就”看了看一聲，想了想，又縮了兩圈兒，最后定格在橘子大小，自己還點了點頭，“就這么多了”

醫生卻突然笑了，很和善：“小伙子，你很在乎你女朋友”

女朋友。王碩笑了笑，一半是甜蜜，一半是苦澀，很鄭重地點了點頭：“嗯。很在乎。”

“那就別讓她喝這么多酒。”醫生邊寫病歷邊說，“撇開傷身不說，女孩子喝酒，總有很多不方便，你不能保證每次都陪在她身邊吧萬一喝醉了呢”

王碩感激地看著醫生：“嗯。以后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