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丹看著白露晞臉上前一刻還生動活潑的表情，慢慢僵掉，她甚至覺得，她是不是貧血了。整個人就像一張光鮮亮麗的藝術照突然被調到了舊照片模式，生機全失，黯然失色。

陳一楠和王碩因為彼此的關系，注意力并不全在白露晞身上，這會兒正低頭吃菜。這一刻的白露晞，顧也白應該是看到了的，只是，他裝作不見，也低頭挑著盤中的什么。

劉丹輕輕碰了碰白露晞，白露晞一抖，一杯橙汁圓滿地灑了一身。

謝絕劉丹和陳一楠的陪同，白露晞一個人伏在衛生間的洗手臺上很久，雪紡小衫上的橙汁已經快要干了，她的第一滴淚才落下來，落在布滿水珠的面盆里，很快，便跟那些水滴混為一體。而后，她的眼淚便莫名其妙地止不住了，伴隨著左胸口隱隱的疼。

“對不起。”顧也白的聲音第一次有了些許愧疚。

白露晞抬起淚水迷蒙的臉，直直盯著顧也白。

顧也白印象里的白露晞是溫和、恬靜的，小白兔一樣。這樣凌厲的直視，是顧也白從沒見過的。

“我以為劉丹都告訴你了。”顧也白解釋。

“告訴我什么”白露晞仍盯著他，“告訴我，你有女朋友”

“”顧也白知道，她現在的狀態，解釋也是徒勞，便不再說什么。

白露晞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再響起的聲音似乎穩定了些：“對不起，失態了。你能先出去嗎”

兩分鐘后，從里面出來的白露晞已經擦干了臉和眼睛，如果不細看，幾乎看不出剛剛哭過，沖等在門口的顧也白笑笑，只是，笑得沒有一絲溫度。

白露晞剛往包廂的方向邁步，便被顧也白扯住：“送你回去吧。”

白露晞不解。

“散了。”

兩人一路無語。

已經到了白露晞宿舍樓下，白露晞才抬頭看向顧也白：“我能問問她嗎”

“嗯。”顧也白點頭。

“她很漂亮”

“嗯，還好。不難看。”

“很聰明”

“嗯。”

“在這里”

“嗯。”

“我認識”白露晞的聲音甚至有一絲顫抖。

“不認識。”

“她也很喜歡，很喜歡你嗎”

“這個，我不知道。”

白露晞眼中滿滿的都是絕望，連聲音都變得黯淡：“那就是，你很喜歡很喜歡她。”

顧也白沒承認，也沒否認。

白露晞很感激他在這一刻的仁慈。

“我能看看她的照片嗎”

顧也白遞出電話。壁紙上的女孩子正伏在圖書館的桌子上大睡特睡，眉眼輪廓很是清秀，碎碎的披肩長發隨性地散落在肩上、書桌上。

“謝謝你。”白露晞的目光很干凈，“謝謝你對我的坦誠。”

“對不起”

“我先上去了。”白露晞打斷他的道歉，轉身上樓。

白露晞在宿舍門口見到了劉丹，劉丹滿是愧疚地道歉：“露晞，對不起。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而后，白露晞知道，原來，顧也白早就拒絕過自己，因為等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