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了。”我閉上眼睛,開始盤算。我對日本的一概不熟.只是我深深吸了口氣:“祭祀是個怎麼祭祀法?”
“很殘忍你是無法想象這種圖景的人。,”她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我還是不要告訴你好了。”
“少磨磨唧唧的!”我怒道。“老子連屍體堆都爬過!還有什麼見不得的!”
“那好吧。我就告訴你了。”她嬌俏地笑笑,“五十個人,都要是奴隸。奴隸是下等人,只有奴隸才能用於祭祀。不然天神會發怒的。當年,我也是奴隸呢。”
我偷偷望她低垂的眼眸,從她的眸子裡我望不見一點哀傷。
她接著說:“然後都殺了,把頭砍了。放進一口大鍋裡煮。煮得半熟,就拽給這樣大的一隻蜘蛛吃。你看到的,是因爲太多,蜘蛛吃不了,就堆積在一塊了。”
我仔細想了想的確駭人。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我說:“都是孩子嗎?”
她說:“對。因爲孩子是心靈純淨的人。”
可是我看到的不只有孩子的頭顱還有成年人的。我頭疼了一下。然而我也沒繼續往下深究。反正還有維德呢。她正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在那裡吸水完。看著我回過神來了,她對我說:“如果你不怕,我可以帶你下去看看。”
“你?”我遲疑了一下,說不怕是假的。下面的陰氣多重,恐怕比這池水還要冰涼。
所以我萬萬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來冒這個險。
我坐了下來,用兩隻腳丫子戲水:“你確定麼。”
她笑笑。
她的意思我明白:你敢下,我就敢帶。
我已經泡得發白的腳丫子在河面上停下了。
我說:“你確定這真是大名的祭祀?”
日本日本有德魯伊教派
好吧,我有點想象不到。
她掩嘴輕笑道:“我可沒說啊我只是說有點像而已。畢竟我親眼看過大名餵過這樣大的一隻蜘蛛.不對,還沒這樣大呢.”她用手比了比,“大概.就只這樣一半大吧。”
哦。我暗暗想。那還真是驚人了。
“一次五十個有時候還剩一些呢”
我閉上眼睛,把整個場景往粗糲的石柱上聯繫了一下。
我說:“好吧,你帶我下去。”
她說:“我來找個沒有死人的地方。”
然後她鑿開了一塊浮冰。我極其懷疑厚厚的浮冰段裡會冒出一隻北極熊來。我看著她海藻般的頭髮在上面漂浮。最後她那層黑色的外紗化爲了一層緊實的潛水衣。她敲著釘子對我說:“過來吧。”
我坐在那個竹簍上。她抱著它慢慢潛入打下水去。她用自己的法器構造了一個天然的防護罩給我。我在裡面能呼吸,能走動。
她把一切陰氣給我隔絕開外了。
我也試著探出頭去但連連嗆出的陰氣實在讓我無法呼吸了,就像胡椒的辛辣味讓人難以忍受。我在籃子裡一把鼻涕一把淚,而井上織姬在外面熟練地踏著水,面色如常。
我很好奇她是怎麼做到的。
連我走陰人也無法抵止的,強烈怨氣。
不料她只是輕輕笑了笑。從她的巧笑倩兮間我驚訝地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她殺戮太多了。
殺戮太多了,對於屍煞,自然可以抵擋。
她推著我向著海平面的深處游去。
我忽然察覺到一種很冷靜的氛圍。她張開的裙角像是一朵朵刀刃。她依然熟練地打著腿。看起來熟稔得像是遊了很多次的樣子。裙子劃開了淡白的石灰,海葵。以及偶爾藍色動物的皮膚。我忽然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游到現在纔有活物。
我趴在籃子裡。拿起了一支綠色的飛鏢。
她鋼絲編織一樣的麻布在我眼前飄浮。她柔嫩的雙手還推著竹蔑。她在一片佈滿深白色的沙的停了下來。悠然的打著水的裙子像一個裙襬。
我耐心地等著她游過去。
她靠近了一個沙鱷旁邊.然後用小刀輕輕取下它的嘴部
場景讓我有那麼一丁點的熟悉。
她在一條舌吻著的大白鯊的尾鰭前轉彎。那點深深淺淺的浮流。我忽然意識到了我之前從未意識到的一件事情。
我們一直在一條封閉著的海彎轉彎。
那道暖暖的白流穿過了她美人魚一般的頭髮。我說:“停下!井上織姬,你要帶我去哪兒?”
然而她背後的暖流淹沒了一切雜音。我就這樣看著她帶著我越潛越深。直到之前她甩下深藍色頭髮的地方都變成了一個虛點。
海水在緩緩地漂浮。
我看著她一如既往地甩下了她那在冰涼的大海被映照得幽藍的頭髮。她那雙迷人的海眸子閃動著靈光。她把籃子放下。之後輕輕戴上自己的那對幽藍色鐲子。
她把籃子推了下來。
我看著她在幽藍色的海水裡靜靜地漂浮。我是第一次碰到她嘴脣的。如此柔軟,鮮嫩,像剛盛開的花瓣。她的手指輕輕滑過。劃開的海流像是一道被海水浸泡了的水藻。她說:“你在這兒嗎?”
我點點頭。
四下一片寂靜。
我幾乎已經聽不見她的聲音了。耳朵在嗡嗡作響。我機械地跳下身來。在一片漫步目地的深藍色大海中行走。我的嘴脣被凍得已經麻木了。井上織姬幽藍色的耳墜一下一下地打著我。我的那邊臉鈍痛也沒有絲毫感覺。
我這才明白深海內的氣壓有多高。
我朝她點點頭,她握住了我的嘴,示意我噤聲。然後拿一顆銅金色的耳垂晃在我的胸前。我知道她什麼意思。猛地一口海水深灌入我的胸。她是讓我辟邪的。
這顆海珠有辟邪的功效。
我受寵若驚,惶恐地點點頭,她對我一笑。然後小腿的一半都裸露在了海水外面。我看著她踢著沙子。雪白的趾頭鑲著一顆珍珠。
她向海水的細白處走去。
我跟了上去。直到擦到了她黑色的肩膀。我張張嘴,卻發現喉嚨已發不出聲音了。她安撫地用手指戳了戳我。然後向我做了個手勢。
那是讓我呼吸的手勢。
我點點頭,迫不及待地抓住那截乳白色的氧氣管開始吸了起來。稀薄的海水咕咚咕咚地冒著泡。然後她把抽水管的管子一把給我抽了。
我不解其意。
我順著她的身影看去。發現她所站的位置是一顆柳樹。而柳樹右側就是一個明黃色的抽水機,吸氧管。我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大玩意就是爲了供氧啊!
看來維德說得對。這地方,真的很多人都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