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泊岸咖啡,因為約見若朵維卡,荒廢了一個下午的,卓越給周儀君留了信息后,他就開著車子朝著盤云嶼方向疾馳而去。距離約定的比賽時間已經不足五天,之前幾天他已經對整個盤云嶼的賽道了如指掌,盡管都是白天,甚至還有一天,是完全在濃霧中訓練的。
那一次濃霧中的經歷相當驚險且刺激。那天的山道下完全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霧海,以卓越過人的視力,山道上的能見度也僅止三十米。當天的練習,他第一次將速度降到了時速百公里以下。雖然他可以憑借沿途漫布的植株了解遠遠近近的路況,但因為起霧,空氣中的濕度增加了太多,整條盤山公路,幾乎都是濕滑一片,所以卓越也不敢托大,將速度飆升到百公里以上。
因為霧海遮蔽,卓越發現那天他的精神力消耗遠比平時要快。一整天只跑了八趟,不過,因為精神力消耗速度加快,他花在冥想的時間有所增加,精神力增長倒是比起正常天氣要明顯。如此,盡管天氣惡劣,卓越還是苦練不挫。
這是卓越第一次在晚上訓練,為了適應晚上的視線,他干脆關閉了車燈,憑著他超強的記憶,輔以山道邊的植株定位,開始跑起來。于是,這個沒有月亮的夜晚,漆黑的盤云嶼,一陣嗷嗷的獸吼在群峰間來回傳蕩,陰詭森然,令人聞之喪膽。
當晚回到楓雅小區后,卓越發現精神力又有了長足地增長。顯然夜間黑燈瞎火地開快車,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況下,精神力流速更快,再通過冥想恢復,自然效果更好。可惜的是,每天他光是花在油費上的錢就不少。基本上都是早早加滿上千塊錢的油,回來時,油量又是所剩無已。也是卓越現在有點錢了,若不然,像以前那樣窮光蛋一個,就算這種方法再好,他也絕對無法這么練。此外,最近幾天苦練賽車,終日沉浸在精神力感應狀態下,他感覺著自己在精神力的掌控上也更顯精巧和嫻熟。
楓雅小區里,衛羽柏、葉倩倩和阮顏夢三個暫住人員,依然心安理得地住著,絲毫沒有當電燈泡的自覺。畢竟這里的各種設施,相比起學校宿舍來,不知要好上多少。而且有周儀君這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從小修煉得一手好廚藝的美女老師,每晚豐盛的家常菜伺侯著,他們可樂得擺脫食堂那向來惡評如潮的大鍋飯。
好在最近這段時間,卓越因為忙于練車和修煉,沒有太多時間陪周儀君,有這幫留連忘返的暫住人員幫忙陪著周儀君,讓她不至于孤單。總算,葉倩倩和阮顏夢還算識趣,在卓越回來后,會故意裝作有功課要做或有其他的事要忙,躲回房間里去,給卓越和周儀君留下足夠的空間,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
次日一早,卓越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久無音訊的班主任宗熙興打來的。時隔多日未見,宗班主任的聲音還是沒有半點親切的味道,不僅如此,似乎隱約還透著一股子火藥味兒,卓越在電話這頭都可以分辨出來。
“卓越,早上到系教導處里來一趟!”宗熙興的聲音,怎么聽都像是便秘拉不出大便來,偏怪馬桶形狀不稱心。
“蟋……熙興,我請假中,有什么要緊的事?”向來對這個當年的同窗兼如今的班主任難以心生尊敬之感的卓越正打算開車出門,當即懶洋洋地回了一句。本來就要脫口而出的蟋蟀硬生生被拗折成了熙興,叫得親熱熟絡,偏卻怪誕非常。
由這個過于親近的稱呼帶來不適感,同樣出現在宗熙興身上。只不過,宗熙興的不適更多的是因為他感覺到自己身為班主任,卻被應該低自己一等的學生叫得沒大沒小而感覺著窩火。
也不知是否出于急火攻心,以至呼吸不暢,言語功能失調,宗熙興狠狠地咳嗽了一陣后,才再度開口說道,這一開口果然應證了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真理,語氣更顯得臭了。
“什么事?你自己清楚!”
“我不清楚!”莫名其妙地被人這么質問一通,卓越也是心情不爽,極度生硬地回了一句,同時還在心里額外贈送了一句,“尼瑪,一大早的,哪根筋搭叉了呢?”
“哼!十五分鐘后,到教導處來,否則后果自負!”
撂下這么沒頭沒尾的一句滿帶恐嚇氣息的話,電話信號被坑爹的宗熙興給掐斷了。
卓越也不是輕易受威脅的主,把手機往鄰座上一扔,就利索地啟動引擎,隨后在低鳴的馬達聲中,車子行云流水般從容馳遠,遠沒有前幾日白色神諭或蘭博基尼等超跑那般高調張揚的動靜。
在卓越駕車經過海大東大門時,他突然看到一輛黑色的奧迪東大門前停了下來,然后從車上下來一個雙頰微泛潮紅的年輕女子。背影看去,身材不錯。不過,那身板兒,怎么看都像是學生。在卓越車子減速緩緩駛過幾米,看清了女人的臉,他的眉毛輕輕一揚,竟然是她。
這女的正是鄭錦視作禁臠的湯玲。一大早的就有四個輪子的車子送來上學,看來傳言說她被人包養,還多半是真的。只是以前聽范旭跟曹友彤說起,她以前傍上的是個寶馬男,這是寶馬男換了奧迪車,還是她跳了槽竄進了奧迪男的懷抱?
卓越連頭都懶得搖一下,暗道一聲亂七八糟,就要移開視線。不過,他的目光并未成功轉移。因為有一個男人的身影,突然斜刺里闖進了卓越的眼簾。這個是一個頭上綁著白色繃帶的男人,一層層繃帶幾乎將他的半張臉給捂了個嚴嚴實實。
看著男人箭步來到湯玲身邊,一把抓起她的臂膀,一聲不吭地就拉著她往一旁拉去。
咦?這是怎么回事?敢情這是當街行搶或怎么的?人家作案,頭上罩一條絲襪就跑出來,這位兄弟敢情是木乃伊控?忒有創意。
然后,奧迪車上下來一個中年男人,想要英難救美,結果木乃伊就跟大腹便便的奧迪中年當街干起架來。頓時現場一片混亂,很快,校門處的保安出來制止,外加有路人加入勸架行列,斗毆雙方很快就被拉開了。
這時,停下了車的卓越注意到,木乃伊兩邊出現兩張他隱約熟悉的面孔。為什么說隱約熟悉呢?因為這兩張臉個別部位有些腫。足足花了近十秒鐘,卓越才敢確認這兩人就是范旭和曹友彤。看他們一個勁兒地安撫著木乃伊,敢情這木乃伊是……不會真是鄭錦吧?幾天不見,他咋就變這副德行了?
就在卓越百思不得其解時,突然,卓越看到路邊又走來一位他的同班同學,樂小嘉,他正咬著一個餅,慢悠悠地走過來。
卓越朝落下車窗,鳴了喇叭,然后朝他招了招手。
樂小嘉這小子,聽到喇叭,轉頭四顧,待得見到卓越招手,他還一臉憨態地揉了揉眼睛,待到確認看清楚是卓越后,才快步跑了過來。
卓越不理會樂小嘉點頭哈腰的畢恭畢敬姿態,跟他確認了那個木乃伊是不是鄭錦。在樂小嘉仔細看了幾眼后,得到了一個萬分篤定的答案,那就是鄭錦。據樂小嘉所知,鄭錦似乎是近幾天經常被無業游民在校外惡整。剛開始是一些口頭警告,或蓄意挑釁,前天則是直接被暴力痛打,打得送進了醫院……
最后,樂小嘉還言詞閃爍地說,有流言在傳,是卓越暗中報復鄭錦,因為前不久有人在街上聽到卓越親口威脅要鄭錦退學……
了解了這些情況,卓越不禁微微皺起眉頭,暗自尋思,這背后到底是誰在整鄭錦呢?敢情,幾分鐘前,宗熙興打來電話,讓他去系教務處就是因為這個事?
既然了解了這事,卓越可不甘心莫名其妙地給別人背了黑鍋。于是,在樂小嘉嘖舌驚羨地目送下,卓越發動了車,從不遠處兜了一個圈,從海大敞開的校門中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