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卓越步袁冰的后塵,飛速飆離紅諾之后,沒過了多久,他就追上了袁冰。
當(dāng)時,也不知是因為熾熱紅燙的臉被灌入車窗的涼風(fēng)給冷卻了,還是她潛意識里,隱隱期待著有那么一個人,會像小說寫的,電影里拍的那樣,因為擔(dān)心她而狂追出來……
確實是很狗血的畫面,于袁冰這個鮮有興趣看那些言情肥皂劇的颯爽女警來,卻是少數(shù)可以想到的,跟浪漫掛上鉤的感人畫面。
當(dāng)時,聽到遠(yuǎn)遠(yuǎn)的后頭傳來似曾相識的引擎聲時,她那顆忐忑不定的心,頓時變得無比踏實,同時又是輕松的,輕飄飄的,這種感覺,對,就是歡心雀躍所形容的那樣。
除此之外,她又有一種錯覺,仿佛她的心變成了一塊柔軟的巧克力似的,融化了的,溫?zé)岬?,甜得發(fā)膩,令人嫉妒。
如此想著,她那千年冰山一般的冷容,頃刻崩塌,嘴角一絲輕淺的笑紋,像一絲明媚春光下,努力破土而出的小綠苗,那么迷人而堅定。
這一絲倔強(qiáng)而令人憐惜的幸福,是否可以如愿綻放出動人的花朵,蒂結(jié)成甜美的果子?
“滴滴?!眱捎浝嚷晱拇巴鈧鱽?。
在袁冰恍神的時候,卓越已經(jīng)跟她并駕齊驅(qū)。兩人隨后就這樣公然占著道路,并排前行了好長一段距離。
最終,在卓越提議請袁冰喝咖啡后,袁冰欣然應(yīng)允。
不過,在聽說卓越請她去泊岸咖啡時,袁冰面露難色。想到離開紅諾前的袁冰的遭遇,卓越歉然地表示,他只習(xí)慣性地想著那個地兒,卻不曾想,若真相攜進(jìn)入泊岸咖啡,豈不是自授把柄給路馳風(fēng)。于是,兩人隨便另外找了一處咖啡館。
兩人并沒有開包廂,只是在一樓大廳里,各點了一杯咖啡,靜靜地享受著整個大廳里的美好。不管是飄滿醇厚甜膩的咖啡香味,還是精致寫意的小橋流水人工布景,又或是滿屋了與溫?zé)岬目Х认闼榻蝗诘氖婢忀p音樂,一切都很美好。
卓越也就罷了,平時他本就閑,即便不閑,處于修煉中,他仍是平和地“享受”著萬物生靈的精彩。倒是袁冰,平時像個工作狂一樣的她,難得有機(jī)會好好坐在這種環(huán)境下,恣意地?fù)]霍大片大片的光陰。尤其是跟卓越一起,愈發(fā)顯得彌足珍貴而別具意義。
“袁冰,你認(rèn)識蕭老大多久了?”在跟袁冰閑聊了幾句后,想起下午蕭老大的反應(yīng),卓越不禁把話題往他身上招呼去。
“三年五個月零九天。”稍事沉吟,袁冰報出一個極其精確的數(shù)字?;蛟S是因為工作的關(guān)系,她顯然習(xí)慣了做事講究精確。
“記得這么清楚??磥?,你跟他第一次見面一定很特別?!弊吭劫潎@之余,拋出了自己的推測。
“嗯。”袁冰點了點頭,低頭啜飲了一口咖啡,然后絕口不提所謂的“特別”到底有多特別。
看到袁冰稍稍歪著腦袋,看著一邊的綠色藤蔓裝飾,靜靜地聆聽著無形卻有聲的音樂,卓越不禁慨嘆,她怎么可以把話題就停在這么令人七上八下的位置呢?看她沒有半點故意,倒是這么自然而然。
“袁冰,蕭老大跟車震南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下午看他的樣子,像是把車震南當(dāng)殺父仇人一樣……”沉默幾許,卓越終于還是把如鯁在喉的問題說了出口。
“雖不殺父,卻也差不多……”袁冰隨口接了一句,突然像是發(fā)現(xiàn)自己失言一樣,聲音驟低,趕緊裝作低頭,拿起咖啡杯,上唇像是蜻蜓點水似的,觸了一下咖啡。
“你剛說什么?”好奇心驅(qū)動下,卓越忍不住追問道。
“別問我,未經(jīng)他人同意,我不好隨便告訴你?!币娭鴮嵲谑菬o法再逃避卓越的追問,袁冰有點窘迫,又有點歉意,更是無比堅決地?fù)u頭說道。
好個講原則的態(tài)度。聽袁冰這么說,卓越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了,只是難免表現(xiàn)得有點失落。
看到卓越這樣子,袁冰臉上滿是不安,又有一些小心翼翼,又有一些不忍,下唇被牙齒咬了好幾次后,她突然站了起來,扔下一句“我去下洗手間”,才走出兩步,又回來拿上了放在咖啡杯旁邊的手機(jī)。
善于察顏觀色的卓越,自然不會相信袁冰,只是單純地去上廁所。于是,他暗暗“注視”起她的舉動。
過了會兒,卓越面露莞爾。原來,她竟然躲廁所去給蕭老大打電話,垂詢他老人家的態(tài)度去了。哎,這死心眼的家伙!心下,卓越不禁浮生幾許憐意。
很快,袁冰回來了。得到了蕭老大的批準(zhǔn),她回來的腳步變得輕松了許多,不知不覺間,連帶著步履也輕快了起來,像是一個考了滿分的學(xué)生,急于把這個好消息帶回家,跟父母邀賞一樣。以至于,半路上差點撞到了一個服務(wù)生。向來惜字如金的她,一連說了好幾聲對不起。若是那位服務(wù)生知道袁冰的秉性,是否會對此感覺無比榮幸。
注意到這一切的卓越,看在眼里,感動在心里。不過,他還是想逗她一逗。
回到座位上,雖然滿心的輕松,袁冰卻是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好不容易她鼓起了勇氣,以完全不像她果敢凌厲的風(fēng)格,吞吞吐吐地說道,“卓越,老蕭和車震南……”
“這個不用說了,我不想你因為我而放棄你的處世原則,那樣對你不好。再說了,上次車賽的時候,你也有說過一些。知不知道細(xì)節(jié),其實也不是那么重要。”卓越打斷了袁冰的話。
“不!不會違背我的原則!”袁冰像是生怕表現(xiàn)不成的小孩子一樣,脫口而出道。
“嗯?怎么說?”卓越裝作不解道。
“我……”袁冰有點猶豫,像是找不到一個可以讓她感覺著不用太糗的字眼一樣。努力地進(jìn)行了一番搜腸刮肚后,努力失敗的她,抬起頭,瞪著大眼睛,迎上卓越滿是笑意的眼神,勇敢地說道,“剛才我給老蕭打過電話,他同意了?!?
還是這么沒頭沒腦的表述方式。
看著此時顯得無比可愛的袁冰,卓越咧開嘴,笑著點點頭。
接著,袁冰就開始為卓越講述起無良蕭老大的前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