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茗兩手握住衣柜門邊，見百里玹夜側首，幫陌影擦臉上的血污，忙取下手上的白絲手套，咬破手指，把血珠涂抹在陌影的臉頰上。

清涼的手指溫柔觸碰在臉頰上，暗香縈繞鼻息，這氣息親切莫名，無從解釋。

臉頰上的痛苦消失，衣柜關上，眼前暗影斑駁，梅香混雜在衣柜衣袍簇新的氣息和百里玹夜的龍涎香里，久久不散。

耳畔是門外雜亂的腳步聲，和內監尖細的通報“德妃娘娘駕到”。

陌影腦海霎時一片空白，忍不住側首，正對上身側男子寶石般閃爍的墨綠眼瞳。

似冷而溫柔的復雜眼神，似兩束幽幽的月光，令她莫名心安，手被他緊緊握住，呼吸也踏實了，一顆心落了地。

“還疼嗎？”他抬手輕觸她恢復無暇的臉兒，指尖染了她鬢邊滾下的冷汗。

她搖頭，啞聲說道，“不疼，只是怕……”

不知德妃是何人，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何事，嚴如玉咄咄逼人，這絕望之境似一片海，暗濤洶涌，劈頭蓋臉地砸下來讓她窒息。

短暫幾日，她在鬼門關轉了數圈，她現在只想回去和莫錦年成婚。

“沒事。”

怎可能沒事？“我們現在在衣柜里。”

百里玹夜捏住她的下頜，將她的臉兒轉向自己，目光強硬深冷，直刺進她的心底。

“你是四哥的女人，我們才會在衣柜里，你若嫁我，我們現在就可以出去。”

說話間，他扣住她的手，力量堅定。

陌影迅速掙開他灼燙的狼爪，目視前方，不予回應。

他很好，魅力如電，但不是她的菜。她放不下莫錦年，也不想做小三。

尤其，她不敢想象，自己喚一只狼人為老公的情景。

更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領著一群小狼崽滿街跑的情景。

“只給你一次機會，考慮清楚再決定。”

百里玹夜拉了一下擋在身前的衣服，將她嚴實遮住。

柜門上細致的鏤空梅樹圖，花影斑駁，可看到嚴如玉扶著一個衣裝華貴，珠光寶氣的女子，自外室進來。

蔚茗漠然隨在一側，微俯首，不卑不亢地說道，“德妃娘娘，剛才蔚茗說過了，沒有人來過。七皇子和三郡主也不可能在一起。當初四皇子啟程，三郡主隨在隊伍后面跑了五里路，立下誓言，非四皇子不嫁，七皇子又是四皇子最疼愛的兄弟，他不可能做這種沒有分寸的事。”

陌影腦子又在嗡嗡響。百里玹夜總說，她當嫁給四皇子，她著實沒想到，當嫁會當到如此地步。

無所依傍的可憐女子，追著那領軍前行的金甲男子，依依不舍……那不只是她心愛的男子，也是她的盾牌，她的希望，想必那男子也是對她呵護備至的。

蔚茗這話，不只是說給德妃和嚴如玉聽，也是在警告她和百里玹夜，不要背叛四皇子吧。

嚴如玉不理蔚茗的辯解，冷聲下令，“搜！”

護衛卻沒有搜，直接拔劍出鞘，掃向床底，柜底，有兩個抽劍刺向衣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