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蓮華（下）

如果那些十番隊的死神都要依靠小白的話，那麼她可以給小白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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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她是鼓足了勇氣纔出現的。

他站在院子裡，雙手環胸，微皺著眉頭，望著院裡的櫻花，目光悠遠深邃，翡翠色的眸子清澈異常。

她現身，坐在那棵櫻樹上，他眸子正看著的地方，她說，“小白，今後我們要好好相處喲～”那一瞬間，莫名的，非常想看到那雙翡翠色眸子裡映著自己的樣子，可是，他轉開頭，沒有理她。她告訴自己小白一定是在害羞，小白還不習慣跟人走得太近，她要再接再厲才行。

她不知道別的刀魂是怎麼跟自己的主人相處的，她只知道自己既然出來了，那麼就要忘掉以前的不快，要幫忙照顧小白的一切。

家事，隊裡的工作，甚至是感情問題，她都有盡心盡力，可明明很認真、很努力，卻不知道爲什麼總是做錯事捅出婁子。

然後，有些事開始變了，脫離了軌道。

以前隊長會議上，別光戲謔的問她是不是喜歡小白，她還會反擊一句，我又不是正太控，慢慢的，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再不會理直氣壯、毫不遲疑。

以前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那個雛森桃，慢慢的，變成討厭，厭惡，還有一點點嫉妒、歆羨。因爲雛森，可以什麼都不做就得到小白的全部視線，什麼都不說就牽動小白的全部感情，不像她，哪怕再努力再付出都得不到。

鬱結的感情慢慢在心裡發酵，就開始生出許多幽怨、不甘。

於是，出現的時間變少了一點，話也沒有以前多了，可是，小白完全沒發現，又或者，他其實是發現了，甚至是滿意這種狀況。

藍染的屍體，或者該說是鏡花水月掛在東大聖壁上的樣子，她看到了，所有刀魂都看到了。

但是，大家都沒有說，因爲這是刀魂宮的規矩，瀞靈廷內鬥與他們無關，刀魂知道而主人不知道的事，他們也不可以說。

灰貓當時還特意叮囑她不要說，因爲她爲了小白早已不止一次的破壞了刀魂宮的規矩。

其實，在看到雛森哭嚎的時候，她也確實沒想說，她很惡劣的冷眼看著雛森傷心難過。那一瞬間，突然覺得自己好陌生，變得惡毒、善嫉、壞心眼，變得完全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第一次開始回頭審視這一切，審視自己一直以來所做的事。

只是，她很快便後悔了，後悔自己沒有說，沒有告訴小白自己知道的事情。

眼看著小白倒下，被藍染一刀貫穿，做不了，什麼都做不了，她分再多的力量，也無法抗衡將鏡花水月力量發揮到極至的藍染，何況，鏡花水月和她本就是一個級別的。

那時，鏡花水月鄙夷的看她一眼，只丟下一句，“紅蓮，你作踐夠自己了嗎？”便跟著藍染離開。

她跌坐在重傷的小白身旁，看著小白血流如柱眼睛卻始終望著雛森的方向，就連暈厥之前，最後艱難擠出的字，都是那女人的名字。一瞬間，淚如雨下。

恨自己沒說。

恨自己的無能。

也恨迷糊如自己，怎麼會在這一瞬間那麼明白。

明白，自己在小白心裡大概永遠也無法和那個雛森桃相提並論。

也是這一刻，忽然記起，她曾親眼目睹過，他望雛森的眼神，深邃持久，仿若一生一世。

歲月匆匆，轉眼經年，這乍一回頭，卻發現身邊眼前根本空無一人，滿目冰涼，恍惚若夢，什麼也留不下，帶不走，得不到。

絕望原來不可怕。可怕的是，想要絕望，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也是這一剎那，有了要回去的念頭，要回刀魂宮，做回那個無憂無慮、沒心沒肺、迷糊懶散的自己。

直到，卯之花隊長和肉雫唼趕來。

幫忙急救的肉雫唼說，“別擔心紅蓮，烈和我，不會讓你的小白有事的。”

那時，她回，“不是我的，小白從來都不是我的。唼，我好累。”

之後，似乎又做了蠢事，想要幫雙大人和櫻家那朽木的忙，於是不再出現在小白麪前，迴應了草冠的呼喚。

其實，她第一次聽到草冠的呼喚時，是嚇了一跳的，她也一直以爲他死了。

她開口告訴了小白。

小白卻冷冷的說，“別再提起那個人。”

她知道，這句話的含義是：你沒有資格提起。

後來每次她想要解釋，想要無視刀魂宮的那些規矩告訴小白，都被冷漠的瞪視嚇退了。

小白大概認定是她害死了草冠，不，不是大概認定，是篤定。

她清楚，她無論說什麼，有關草冠，都枉然，會被當作撒謊，招致更深的厭惡。

所以，在幾次嘗試解釋無果之後，她放棄了，她不再提，因爲她始終傻傻的相信，慢慢的這件事造成的結會被化解掉。

不過，這些都沒有意義了，因爲她迴應了。

在無視數年之後，她迴應了草冠，選擇了背叛自己的主人。

開始，只是單純的想要製造大事件，讓雙大人親自來抓她回去，藉機再見到櫻家的爛木頭，然後皆大歡喜，順便帶她回去，怎麼處罰都好，讓她可以回到原來的地方，回到家裡，再做回自己就好。

只是，她又搞砸了。

小白會被瀞靈廷的死神追殺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重傷更是她不曾想過的。

看到小白的血，她就動搖了。

明明已經決定要討厭這個彆扭、逞強、死心眼的破小孩了，卻還是難過，心疼，後悔了。

斬月說，“好好想想你到底在做什麼吧。”

她抿著脣站在那裡，腦子裡一片混亂。

後來，受傷的小白被風死、宅助的主人帶人圍剿，她終究是控制不住，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卍解。

要保護他，這早就是她無須思考的本能。

但，已經到了這一步，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補救挽回了，或者說，她已無力補救什麼。

最終，她如願回來刀魂宮了，徹底告別了那個讓她一點都不快樂，還非常難過傷懷的瀞靈廷。

可是，卻忘不了那個人，不止靜下來會想到，幾乎不管做什麼都會想到，擔心他的傷有沒有好徹底，會不會操勞過度，有沒有按時吃飯，是不是還會爲了雛森心疼傷懷．．．

不想這樣，也不能這樣下去，她不想如此往復，在此後無聲無息波瀾不興的漫長歲月裡，只要想起他，都痛到不能呼吸。那樣，不是她。

斬月說，無論那個人會不會來接你，都要找回以前那個真正的自己，別再爲他迷失、丟掉了自己。

可，已經太久了，久到她幾乎忘記了過去的自己是什麼樣子，那又該如何找得回？

———————————————偶是N日後的分隔線———————————————

眼看著雙大人被全宮上下一起拖住，忙得團團轉，不僅被塋大人支去靈王殿，還拗不過藍色，答應讓她去瀞靈廷傳話，紅蓮很不放心的自花枝間探出頭來，“吶，雙大人，您真的放心讓藍色去？”怎麼都覺得藍色一定是去添亂找茬的。

雙大人未回答她的問題，淡淡的得出自己的結論，“塋大人果然是告訴你們大家了。”

×_× “雙大人，”紅蓮聞言從樹上飄下來，“其實塋大人和大家都只是．．．”想要給雙大人出氣，而且不治治那朽木實在不解氣。

“我明白的。”雙大人看著直視她的眼睛，問得認真誠摯，“紅蓮，幫我去趟瀞靈廷好嗎？”

“我？”她微驚，“可，藍色不是去了？”可以的話，她是不想．．．再去那裡的，她怕自己遠遠看到小白，就會立刻後悔之前的決定。

“以藍色的性格．．．”雙大人就此頓住不再多言，靜靜看著她，紅色的眸子裡透著一絲無奈和懇求。

紅蓮皺眉，確實，以藍色的性格，搞不好會繼續搗亂破壞，要麼就什麼都不做，直接無視掉櫻家的朽木隊長。

“去見下櫻，讓她幫我跟白哉說下就好，好嗎，紅蓮？”雙大人望著她，語氣裡難得的帶點懇切和期盼，“你不用現身，見不到日番谷隊長的。”

最終她拜倒在雙大人的眼神攻勢之下，點頭應允，“恩，好，我這就去，請放心吧。”刀魂宮裡，有誰真能做到拒絕雙大人？似乎沒有吧。

“麻煩你了，紅蓮。”

於是，在雙大人的目送之下踏過了穿界門，再一次站在瀞靈廷的土地上。

遠遠看到，霸道剽悍的藍色纏上了臉上刺著69字樣的死神要求帶路找人，那是風死的主人吧，難怪了，風死可是藍色最心愛的傑作。

這樣到好，藍色估計沒空去搞什麼破壞了。她如是想著，緩緩飄向朽木家的大宅。

有一點點想去偷看一眼小白，額，其實不是隻是一點點，連她自己都鬱悶，爲什麼會這麼沒骨氣沒節操。

不過幸好，還是．．．忍住了。

找到櫻，傳了話。

然後，和櫻一起坐在楓樹上，看著櫻家那朽木立在不遠處，對著楓林怔怔出神。

櫻說，“這些笨蛋死神啊，一個兩個都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非要失去了以後才知道重要，根本都是欠抽欠虐欠被甩。”

她點點頭，附和了一句，“大概是這樣吧。”

櫻說，“紅蓮，其實你家小．．．”

她打斷了櫻，咬了下脣，“不是我的，他不是。我早都．．．放棄了啊。”

“真的嗎？”櫻偏頭看她，很認真，“別對我說，這些話，你要先對自己說，你自己會相信嗎？”

她抿著脣，瞪著好友，這一刻萬分討厭櫻的犀利直接。

櫻家那根朽木就一直站到了日落月初，她們也就那麼一直坐到了暮夜四合。

直至穿界門毫無預兆的開啓，伴著細碎空靈的鈴音，雙大人站在那裡，和那根朽木兩廂對望。

這一次，那木頭終於邁出了步子，走到雙大人面前，伸出了手。

她和櫻就坐在枝頭，遠遠的見證了這故事的美好結尾，一場延遲了百年的花好月圓。

“終於圓滿了，啊～～～我解脫了。”櫻激動的感嘆。

她說，“是啊，真好。”有祝福，有欣慰，爲雙大人高興，還也有一點點的羨慕。

“紅蓮！”

忽然，有人喚她。

她微微一怔，因爲出神，之前完全沒有感覺到有人靠近，因爲那聲音，非常熟悉。

只是，一直討厭她又遭到她背叛的那人怎麼會想再見到她，從來只叫她冰輪丸的那人又怎麼會如此喚她？

她低頭，就那麼毫無準備的撞進那雙翡翠色的眸子裡。

一如多年前，初次見面時，她希望的那樣，那雙翡翠色的眸子裡只映著自己，專注得彷彿天上地下唯她一人。

這一次，在她期盼了那麼久之後，他終於喚她紅蓮，不再是冰輪丸。

她咬著脣，皺緊了眉頭，控制不住的紅了眼眶，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爲什麼要在她已經離開了之後才叫她、看到她。

下一刻，她逃了，沒敢再留一秒的跑回刀魂宮，怕自己只要再被這樣看一下，就毫不遲疑的回去他身後，再也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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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沒有用的小朋友～”千本櫻現身，一把拽住要追的白髮小帥哥，一手叉腰，氣勢全開的吼道，“叫住紅蓮你還想幹嗎？想這樣隨便說說就算了，沒門！不許利用紅蓮的心軟迷糊。要真想道歉，想挽回，就要拿出無限的誠意自己去刀魂宮領死．．．額，是自己去刀魂宮道歉。我警告你，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麼，如果你要的不是紅蓮，只是單純要找回自己的刀，那你最好有多遠死多遠。再敢欺負我們紅蓮，老孃把你碎成一萬片！”

白髮少年微愣了剎那，看著千本櫻，一字一頓的鄭重回答，“我要紅蓮。”因爲一直認定不會失去，所以從不曾特意轉身去看她，作爲主人他確實失職不合格，但有一點她想錯了，不是工具，不是誰都可以，能在他身後的，能讓他交付性命的，只有一直在他身邊的她，他不需要也絕不會接受別的刀魂。

千本櫻揚揚眉，“哦？那好啊，小朋友你就早點去刀魂宮接受試煉，重新學做一個稱職的刀魂主人好了～”只要進了刀魂宮，那些刀匠刀魂們一定會非常樂意對這小鬼進行再教育，嘖，不知道整到幾輪紅蓮就會不忍心跟著跑回來～希望越多越好吧～

至於後來，某白髮小酷哥隊長踏入刀魂宮到底經歷了什麼，就留一個美好的遐想空間吧。

我們只要知道，由於某些搗亂的傢伙玩得太過，導致一直完全沒有冰雪系老大自覺的某人發飆直接來了個冰河千里，爲刀魂宮提前召來了寒冬，最後又因某白髮小帥哥一番剖白保證驅盡嚴寒，當即收拾包袱跟著回家，就夠了。

總之，很久一段時間內，刀魂宮的人都無比鬱悶，實在不明白，爲什麼他們刀魂宮的人，從雙大人到紅蓮大人，一個比一個好拐，好哄，好騙。

不過算了，只要大人們覺得幸福，他們就暫時勉爲其難的原諒那些萬惡的死神好了。

還有，藍色大人，你可不要也這麼容易就被那奇怪的又6又9的傢伙拐了啊，我們刀魂宮能不能扳回一局就全靠你了。

以上，就是刀魂宮各位的心聲。

作者有話要說：5555555,所有消息一起來.蕭的姥爺下週一出院(撒花),但蕭的接收單位讓蕭明天去報到上班,(淚)咱以爲要8月以後纔開始上班的...(咱是畢業生撒)貌似辛苦的上班族生涯要開始撒...

話說偶才知道,咱的單位裡不能上外網,電腦上不許插自己的U盤...淚奔,公務員果然不是好當的...翻滾,就是說咱以後咱單位想寫文,上Q都米希望了嗎...T_T打滾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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