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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常

失常!

腰上頸間的力忽然一鬆,身後那人的氣息頃刻消失得乾乾淨淨,若不是周遭那抹冷香猶在,雙幾乎要以爲剛纔那一瞬不過是自己的白日夢,但感覺是真的,腦海裡有一個聲音不斷提醒自己,那個人一定和她的過去有著不可割捨的牽絆,很重要,那個人對她無比重要,比生命比一切都要重要。

於是,轉身去追,瞬步能用多快她就跑多快,明明看不到,亦尋不著那人的靈壓,身體卻本能的認定了一個方向,一定不會錯。

想不起來,什麼都記不得,頭很痛,後頸很痛,記憶很混亂,很多畫面在她眼前晃,可是一個都抓不住,看不清。所有的理智似乎全在這一刻從她身體裡抽離,其他什麼都不再重要,只有這個人,只有他,要找到他,絕對要,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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懺悔宮四深牢前,朽木白哉冷眼看著在自己面前不住叫囂挑釁的黑崎一護,只要解決掉這個人,一切就都結束了,他一直這麼認爲,只要這個人死去,中央四十六室也就不會再有什麼話說,那樣露琪亞的罪也可以...不可否認,這麼段的時間內有如此進步是值得稱讚一下,不過還遠遠不夠,所以還是,早點結束吧,“散落吧...”

一道白綾破空而來,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捲住了即將始解的千本櫻,亦阻斷了那原本充盈的殺意。

在場的人皆是一驚,甚至連朽木白哉的眼底都有瞬間的波動,“你是...夜一。”只是,他只消頃刻偏恢復了一貫的冷漠傲然,“四楓院夜一,久已不見的長相啊,自從你失去行蹤至今過了百年,一直以爲你已經死去了...”

夜一會攻擊黑崎著實讓他也吃了一驚,只是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圖,“你以爲我會讓你救走他?不會,你是無法從這裡逃走的。”

“呵,你學會對我開口講大話了呢,白哉小弟,”扛著黑崎一護的夜一回身掃了眼朽木白哉,傲慢的一揚下巴,“你哪一次在抓鬼遊戲裡勝過我嗎?”

“那麼,要試試看嗎?”朽木白哉眸光微動,話音未落,身型已動。

幾回合的擦身,朽木白哉已站在夜一身後,“就憑那種程度的瞬步,以爲能從這裡逃出去嗎?”手中的刀毫不遲疑的揮下,瞬間,血腥味撲面而來。

夜一雖是受傷,卻一個接力制住朽木白哉的右臂,脣角一勾,挑釁的回敬,“以爲那種程度的瞬步,就能捉到我?啊啦~我想起來,也不能說你完全沒有抓到過我,你們一起的那一回...”她話音一頓,金眸微瞇,“可是,我當時拜託你的人,你到底照顧好了沒有?你也感覺到了吧,她的...靈壓。”

朽木白哉身型一滯,確實如此,從剛纔開始,那抹熟悉無比的靈壓就變得非常古怪,印象之中那從來都飄忽淡薄到非常不易捕捉到的靈壓,從之前開始就一直在混亂狂飆。

她趁著對方瞬間的分神,一躍而上,低頭俯瞰,“我會在三天內,讓他變的比你還強,在那之前暫且休戰,想追就隨你來追我,‘瞬神’夜一還不會被你們這些小輩給抓住。至於你親口應下的事,可千萬不要給我失言呀~”

見到夜一帶著黑崎離開,朽木白哉轉身就走。

“啊!喂!你到底要去哪裡白哉?這邊這幫人你要怎麼辦?你不是爲此纔到這來的嗎?”

“剩下的怎麼處理都隨你。”不理會身後浮竹的問話,朽木白哉毫不遲疑的離開,去尋那抹怎麼都讓他無法忽視的靈壓的主人。

朽木白哉尋著靈壓最終抵達那滿山楓紅之中,越是靠近,越是是清晰的感受到對方靈壓的混亂。

“出來!我知道你在的!”

“求你...求你出來!”

“你是誰,究竟...是誰?”

“我記不起來了,我不是故意要忘記的!你出來...出來告訴我啊!”

明明是他很熟悉的聲音,但這一刻他幾乎認不得,他從不知道她的聲音可以這麼尖銳淒厲,一聲一聲震得他耳膜生疼,胸口作痛。

他記憶裡,她從來都是沉穩安靜,處變不驚的,從未見過她的情緒有什麼過大的波動,但此刻,他看到她雙手扣緊了頭,蜷縮著身子,倚著一棵楓樹雙膝跪地,身型微微有些顫抖,氣息紊亂,一聲聲不知道是在喚誰,周身的靈壓幾近癲狂的恣意釋放,逼得他不得不將自身靈壓提到最高與之抗衡,才能靠近。

他伸手按上的她的肩,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她震開,“走開,你們在這...他就不會出來了...”

他僵在空中的手緩緩握緊,這纔看清她額上頸間細細密密的汗珠,和已經落了滿頰還從那雙血眸中不斷涌出的淚,胸口沒來由的發緊。

一時之間,朽木白哉不知道能說些什麼,雙亦不再開口,只是咬著脣默默留淚。

最終,他還是上前,伸手拉她起身,“雙...”思量許久只擠出一句,“冷靜點。”指尖觸及她的手,才忽然發現原來他一貫冰涼的手竟還足以溫暖她的。

雙擡頭,木然的看著他,“我,很冷靜啊。我記得...”她忽然伸手撫上他那件白色羽織,“他說他最喜歡白色的...”

“他說他最討厭勾心鬥角爭鬥算計...他說既然我喜歡丹楓,以後我們就種一院楓樹...他說他只飲酒,所以我只能喝茶,因爲總要有一個人保持清醒...”雙抓著朽木白哉的衣襟,魔障一般訴說著自己那所剩無幾的記憶,“他說,所有人都離開也不要緊,只要...我還在他身邊就好;他說...我們要一直在一起,要千秋萬載的...我,我怎麼可以忘了...我怎麼能忘了呢...全世界誰都可以不記得,惟獨...惟獨他不行啊...他是,他是比我生命還重要的人啊...”

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卻不知道那聲聲低語彷彿一隻無形的手一點點扼緊朽木白哉,他還記得也是在這裡,她說‘隊長,我,一直都在的。’但現在,她說的那個比她生命還重要、絕對不能忘記的人,他清楚,絕不會是他。他現在唯一能做就只有靜靜的聽她訴說,看她留淚,終於還是忍不住,伸手環住她,擠出一句蒼白無力貌似安慰的話,“別哭,雙。”

一種莫名的情緒在胸中糾結撕扯,朽木白哉清楚,它叫...嫉妒。

清風蔓舞,楓華正盛。

沒人注意到不遠處一棵楓樹的枝椏上還坐著另一個人,殷紅的楓葉飄落,落在白衣銀色之上,爲他更添幾分風雅飄逸。

“木頭。”他看著那勉強可以稱爲相擁而立的兩人,如是評價。他一手點上自己的太陽穴,輕輕揉了揉,對樹下出現的人說,“你家這個,真是名副其實的朽木。”

“塋大人...”千本櫻對他的話不語置評,只是靜靜看著那幾乎哭到虛脫的人,躬身跪下,“治療雙大人的傷逝,恢復她的記憶,對您來說,不過舉手之勞,爲什麼...”只讓她想起片段,而不是全部,“您這樣對雙大人...太殘忍。”

坐在樹上的人輕挑了下眉,脣邊的笑意不減反增,“會比你家主人還殘忍嗎?”他捏起落在身上的紅葉在手裡把玩,微瞇了那妖嬈的桃花眼,“無雙早晚都會想起來,只是,若是太快了,怎麼看得到你那主子的真心,呵~藏得可真不是一般的深~”

哎?跪在樹下的千本櫻一時幾乎失了語言的能力,遲遲反應不過來,塋大人這不是在處罰雙大人嗎?塋大人不該是爲了帶雙大人回刀魂宮纔會來屍魂界的嗎,雖然塋大人做什麼都是隨心所欲完全不按常理,但...也沒道理會願意撮合雙大人和她家那榆木腦袋的主子吧?

塋單手托腮看著那一雙人影,眉頭沒來由的越攏越緊,薄脣輕啓,“面癱,固執,木訥,遲鈍,冷漠,麻木,毫無情趣,隱忍到自虐,剋制到虐人,從頭到腳只有一個字,悶。”

樹下的千本櫻愣愣地聽著他擲地有聲的貶損,他每丟出一個詞,她額間的黑線便增加一條,“額...塋大人...也不能完全這麼說吧,總得來說...雙大人和我那主人...看起來還是挺登對的吧?”

“登對?”塋冷哼一聲,“我只看到相對兩瞪眼,無語對蒼天。嘖,沒眼光,無雙你實在太沒眼光了。”言罷,他眸光微動,遠處那紅髮女子忽然似是累極氣虛一般暈厥,軟倒在朽木隊長懷中。

聽到這裡,千本櫻趕緊掩住口,以免自己失笑出聲,什麼嘛,塋大人簡直就像岳父在看未來女婿,橫豎怎麼都不順眼。

塋低頭白了千本櫻一樣,“還不走。”微瞇了眸子看著那根朽木抱著他的無雙離開,真是...越看越討厭,怎麼能輕易把他的小無雙交給這種大悶瓜。

“告退了,塋大人。”千本櫻趕緊行了個禮,去追自家主子,白哉大人,這種時候你就直接把雙大人打包回家好了,千萬可別送回四番隊或者二番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