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襲來,將路旁的楊樹吹的樹葉沙沙作響。而在路燈的燈光掩映下,樹葉的陰影在地上雜亂無章地抖動著。
簡潔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這么古怪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朋友身上,她如同看到了那場景一般。
“他是不是酒喝得太多了?他沒受傷?”
簡潔的意思是余教授除了喝酒以外是不是受了外傷或者強烈的刺激。
關毅搖搖頭:“民警電話里說教授除了滿嘴酒氣以外,衣裝整潔,沒見到什么廝打、受傷的痕跡。就是想不起來為什么會到派出所來,而且教授自己也很急躁納悶。問他家住在哪里,教授竟也不知道了。
民警在他的皮包里沒找到身份證,但找到了電話記錄本,因為咱倆的名字都在第一頁上,就給咱倆打電話了。你那時關機,于是民警就把電話打到了我這里來。”
簡潔抱住肩膀,更加聚精會神地聽關毅講那天的經過。
“我于是立刻趕了過去。證實了身份以后,帶教授回了家。當晚我也沒細問他,只是照料他趕快睡覺了。等到第二天,和他聊天的過程中我發現,教授也不記得給我打過電話約我見面的事情了。也就是說,從那天的下午五點到午夜十一點這一段時間,整整六個小時,教授失去了記憶!”
簡潔皺起眉頭:“那天五點鐘,教授打電話給你約你見面,你聽他的聲音像是喝酒的樣子嗎?”
“那時他肯定沒喝酒,一來他是用住宅電話給我打的,二來我聽余教授說話不是喝酒的樣子。”關毅道。
簡潔瞅著他:“那有點奇怪了,一般酒醉以后是會忘記喝酒的時候經歷的一些事情,可是在喝酒以前的經過很少會忘記的啊。
“教授的妻子去世了以后,他總喝酒嗎?”關毅問起了這個話題。
“你是懷疑教授的這些反常舉動是酒精依賴癥的表現?”
關毅點了點頭。
“他妻子去世了以后,教授有段時間是很消沉的,不過慢慢的也就正常了,而且據我所知他也沒有酗酒。”
簡潔默默地回答。
在關毅從國外回來以后,簡潔介紹他和余笑予的時候,并沒有提到米蘭過去的事情。只是私下里告訴關毅:教授的妻子去世了。
簡潔也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件事情上對關毅說謊。有時候她覺得,這也是在欺騙自己,或許是自我安慰吧。
米蘭雖然是個殺人犯,但米蘭帶給她的那些美好記憶卻是根深蒂固地存在她的腦海里。而在她心里,甚至在關毅面前,編造著這樣一個謊言,她覺得心里反而舒服一些。
她常自我安慰:畢竟那既然已經是過去的事情,那就讓那個邪惡的米蘭永遠地封存住,永遠把美好的一面留在心里吧。
關毅聽完笑了笑:“可能是教授工作壓力太大的緣故吧。那天以后,我也觀察過,教授一切舉止都挺正常的,只是似乎工作很忙。因為后來有幾次我想找他出來聚會,他都說沒有時間。”
簡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知道這個解釋絕不是關毅心中的答案。因為這個答案似乎解釋不了今天教授的古怪舉動。
不過,兩人都沒有什么更確定的答案,只好將事情往這個方面想了。
當關毅將簡潔送到家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又說了一句:“不管怎么樣,我想盡快給教授做個心理咨詢。我心里總隱約覺得不安,但愿是我的職業病吧。”
簡潔默默地點了下頭,然后下車。
這個晚上,簡潔躺在床上,久久難以入睡。
關于米蘭的回憶、女尸的恐怖樣子、余笑予的古怪神情在她腦海里一一閃現。
她迫不及待地想快到明天,投入案件的偵破工作能讓她少很多雜念,能聚精會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