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起來的時候簡潔睡得正香,電話鈴聲響了好幾下她才不情愿地將枕旁的手機拿起來。
昨天晚上她剛剛從北京回來,參加了一個公安部的培訓,足足一個半月。回到家的第一個晚上睡得很晚,她以為這個周日能睡個懶覺的。
但聽到電話里傳來了徐愛軍的聲音,簡潔立刻就睜開了眼睛。
臥室的窗簾透著淡淡的晨光,看樣子不過是早上四五點鐘的時候。
這么早徐愛軍就打來電話,一定是工作上的事情。
“是不是有情況了?”
“是的,花園街18號芙蓉歌廳門前發現女尸。”
簡潔頓時精神起來:“明白,十五分鐘以后見。”
花園街是一條曾經很美麗的街道。
長約二千米,路邊種著丁香樹,每年春天丁香花開的時候,整條街香氣襲人。
不過在四五年以前,這條街上陸續開起了歌屋、夜總會,還包括足療等等。而且各家的生意都越來越火爆,于是丁香樹慢慢地都被移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自建的停車位。
芙蓉歌廳的位置在這條街道的中段,它有前、后兩個門。
前門,也就是正門位于花園街的街面上。而后門則在另一條小街上。發現女尸的位置就在正門的門口。
當簡潔趕到的時候,在夜總會門前已是人滿為患。
雖然拉起了警戒線,但周圍好奇的圍觀者還是試圖再往里多探幾步。
也難怪,一般的殺人陳尸現場不是在室內就是在荒郊野外,在市區里能看到這等情景足可以當作議論話題談論上一周半月。
簡潔擠進去以后徑直走向徐愛軍。
在他身后,幾個刑警,包括法醫,自然地圍成了一個小圈子,尸體應該正在被檢查。
“什么時候發現尸體的?”簡潔直入主題。
說話的時候,簡潔已經透過縫隙看到了女尸的臉。
女尸的頭向右側著,臉上雖沒有傷口但卻顯現著痛苦的表情,嘴以一種別扭至極的姿勢咧著,五官似乎也挪動了位置,而圓睜的眼睛再配著胡亂披散著的一頭墨黑長發,更顯得這具面孔猙獰可怕。
“早上一個環衛工人發現的尸體。可是她沒有電話,直到大約五點半的時候,有晨練的人路過,她向晨練的人借了電話以后才報警的。我們趕來的時候,已經圍了一大群人。尸體倒是沒有動過,不過現場已經破壞,足跡肯定是提取不出來了。”
徐愛軍也沒時間和簡潔寒暄別的話,扼要地敘述著情況。
簡潔沒多言語,走近去看。
當她看到地上女尸的形態時,頓時一驚!
緊接著,一陣嘔吐感涌上嗓子,簡潔屏住呼吸,強強忍住再定睛看過去。
這是一具以仰臥姿勢橫陳在地上的女尸。
尸體被裝在睡袋里,渾身**著。從外觀上看,死者腰肢纖細、臀部渾圓、兩條大腿更是修長,無疑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但在女尸的左臂,在肘彎處,被利器劃開了深深的刀口,表面已經濃濃的一塊烏黑色的血痂,看樣子留了很多的血。
但這并不是最可怕的地方,讓簡潔感覺惡心欲吐的原因在女尸的胸前。
——女尸的整個前胸從鎖骨聯合處到上腹部被開膛破肚一般切開。而左側的**則連著從中間被切斷的肋骨耷拉到一旁。
簡潔戴上手套,蹲下身子,伸出手輕輕提拉起死者的**。
她這才發現,說“連著”很勉強,因為**的肌肉和肋骨已經基本上脫離了,只剩下少許的筋膜組織在牽拉著。
“看到胸腔里面了嗎?”簡潔身旁的法醫提醒著她。
簡潔在法醫說話的同時也把目光投向了死者的胸腔里。
她看了一眼后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暗黑的胸腔象個大洞一樣,而胸腔里面竟然少了一樣器官——心臟!
簡潔“嗯”了一聲,沒有再回答。她先把這個疑問存在心里,繼續檢查下去。
女尸的皮膚除了胸部以外,從脖頸到腳趾都顯得光滑,除了顏色蒼白已,沒有出現其它尸體顏色改變的征象
她再用手輕輕抬起女尸的胳膊和大腿,又輕輕搖動了幾下,感覺尸體已經僵硬,上肢和下肢的關節也都收縮固定了。不過相比而言,下肢還稍微柔軟一些。
作為多年的老刑警,簡潔早已掌握了很多法醫學的知識。
看尸體現在的體表情況,已經處在了尸僵的階段。
簡潔看了一下手表,時間正是早上六點。她在內心里盤算了一下時間。
因為從尸僵的時間上來看,上肢出現尸僵一般是人死后的5——6個小時,而下肢出現尸僵是7——8個小時。
從這點來看,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在昨晚十一點左右。
看完了這些,簡潔側過臉問法醫:“尸體正面的檢查都結束了嗎?”
法醫點點頭。
待其他刑警的拍照和其它工作都結束了以后,簡潔幾個人又協力將女尸翻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