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陽光盡情地灑進重案三組的辦公室。
但簡潔和孫剛的臉色都陰沉沉的,而且臉色憔悴,都似乎一夜未怎么合眼的樣子。
看簡潔準備要出門的樣子,孫剛打著哈欠問:“要去哪里啊?”
“去辦案,免得坐在辦公室里打哈欠。”簡潔扔下這句話出門而去。
“她似乎在說我呢。”孫剛似笑非笑地看著徐愛軍。“
徐愛軍沒有言語,他也奇怪簡潔怎么今天一來脾氣就顯得很大。
窗外傳來汽車停靠的聲音,徐愛軍看過去,是劉世明的車。等他轉頭過來,孫剛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向門口疾步而去,絲毫沒有了剛才萎靡的神色。
這次,徐愛軍納悶的對象變成孫剛了。
——他早上來了,一幅無精打采的樣子,什么事情也不做,看來就是等劉世明呢。不知道又有什么新情況了。
簡潔從辦公室出來以后直接去了法醫室。
“早上我拿過來的那段花枝,化驗得怎么樣了?”
“在那上面沒有查驗到血跡,至于有沒有其它的人體組織細胞,要再詳細檢查才能確定。”法醫回答。
簡潔皺著眉頭道:“如果有,盡快和蘇月的標本做DNA對比鑒定,結果出來以后立刻告訴我。”
法醫還沒見過簡潔這樣深鎖眉頭的樣子,寬慰道:“放心吧,都找到了對比物證,你怎么還這么愁。”
簡潔苦笑一下轉身離去。
誰也不知道,現在她的心里既緊張又苦澀。
從教授家里發現的那朵米蘭花讓她徹夜難眠。
“這朵花是不是插在被害人體內的那朵花?可這花怎么會在教授家里?難道教授?”
簡潔竟不敢往下想。
而同時,又有另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說:“這只是教授自己采的一朵米蘭花。或許是他思念妻子,才采的這朵米蘭花。”
可如果說觀賞的話,采摘的米蘭花沒有放到花瓶里。如果是思念妻子的話,米蘭花又沒有放在隨手可及的地方,而是放在衣柜里,這太難以解釋了!
簡潔發動了警車以后,幾乎立刻要將車駛向去教授家的路。但在即將拐彎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拐向了另外一條路。
她將車窗全部打開,風猛烈地吹進車里,簡潔覺得心中也涼爽了很多。她覺得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一朵米蘭花怎么會讓自己徹夜難眠呢?或許在余笑予家中的米蘭花和殺人現場的那朵花只是巧合而已。
簡潔心剛略微一寬,但又愁上心頭。這世界上會有這么巧的事情嗎?命案的古怪,還有余笑余的古怪幾乎都在同時間發生,再加上米蘭花,這也是巧合嗎?
簡潔心里明白,讓她最耿耿于懷的是米蘭。如果現場發現的不是米蘭花還要好一點,可偏偏是一朵米蘭花,再加上現在這個性情迥異的余教授,這些事情連在一起使她的腦海里總是浮現出米蘭的身影。
想到這些,簡潔加快了車速。她現在去調查另外的一個事情。而她也決定了,這之后他要去見余笑予,即便是DNA結果還沒有出來,她也要側面地問一下教授。而且,即便是從教授的身體情況考慮,他的那個稀奇古怪的病也讓簡潔放心不下。
同樣被余笑予這個名字困惑著甚至有點折磨著的還有關毅。
此刻他正接聽著一個電話。
“你的意思是讓我現在找教授嗎?”關毅疑惑不解地問。
“嗯,明白。”他一邊聽著一邊點頭。
但接下來對方的一句話,又讓關毅摸不到頭腦。但沉吟了片刻,還是做出了肯定地回答。
“好的,放心吧。”
掛斷電話,關毅撥打了教授的手機:“教授,是我,關毅。不知道你今天有沒有空?”
“有空,怎么呢?”教授懶洋洋的聲音,似乎剛剛醒來。
“如果有時間,我想為你做一下全面的檢查。”
“好的,那我現在就去你診所。”教授爽快地回答。
“噢,不用。我到你家里吧,正好我這里也沒事情。”
放下電話,關毅將助手找來,把幾個預約病人的情況交待一番,這才出門。其實他今天有好幾個患者,但是這個電話讓他不得不推開自己的工作。
和關毅的忙碌不同,放下電話以后余笑予依舊躺在床上。
陽光已經將房間照射得悶熱,但他仍然沒有打開窗戶,雖然窗戶伸手可及。
他呆呆地躺了良久,忽然動了。
拿過電話,撥了幾個號碼,但又突然停下來。琢磨了一下,還是將電話又放回去了。
接下來,教授的手倒沒有停下,而是在床下翻出了一張照片,然后又是呆呆地看了起來。那是米蘭的照片,照片嶄新,容顏依舊美麗動人。教授看了許久才又放回床下,然后就是長長的嘆息。
然而和這嘆息聲相伴卻是教授臉上的一絲笑容,似乎很滿足,又似乎很惆悵。但那一絲笑容卻稍縱即逝,當他從床上起來的時候,臉上又是一幅木然的神情。
他依舊沒有打開窗戶,裹著睡衣在地板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幾個房間轉來轉去,當走進書房的時候,教授的視線在那張米蘭的畫像前停留了幾秒鐘,但馬上就又游移開,像是那畫像上有恐怖的東西一樣。
而最后,他又站在衣柜面前。
余笑予看了下手表,時間距離剛才關毅給他打電話已經有半個多小時了。他這時的精神才仿佛抖擻了一些,飛快地在衣柜里找著衣服,不過在即將關上衣柜門的那一刻,他掃了一眼衣柜里面,看到了那朵米蘭花。
教授又愣住了。
他站在原地撓著頭,似乎在想著什么。半晌,他才緊鎖著眉頭將衣柜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