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蓋的中國話或許不算好,但是表情絕對比中國那個‘狐假虎威’中的狐貍要狡黠和威風。
他遮遮掩掩的仿佛司馬昭之心,楊柳無疑就是那個路人。
歡迎你個大頭鬼,楊柳心中嘟囓了一句,“孝天其實不是很忙,你如果要找他,我可以給你聯系?!?
“楊先生,我覺得你態度有問題?!钡戮S狐假虎威,得到了少有的尊重,看起來還要發表什么高見,比蓋已經攔斷了他的話題,“德維,麻煩你出去下,我和楊先生想單獨談談?!?
“???”德維目瞪口呆,有些不甘。
“千千,你也出去一下。”楊柳聞弦琴知雅意,目光望向了德維,“中尉先生,麻煩你在外邊把房門帶上。”
等到德維憤憤然走出去的時候,楊柳這才微笑坐了下來,“比蓋上校。。。”
“是中校?!北壬w不能不糾正。
“哦,戈林將軍如此信任你,我想上校這個位置,離你也不會太遠?!睏盍悬c巴結的意思。
比蓋看不出什么表情,“我想楊先生是個聰明人,肯定知道我來的用意?!?
楊柳現在聽到聰明人三個字就頭痛,干脆直接否認,“我很笨,猜不出你的用意。如果是沈爺讓你找我,麻煩你能快點說出來意??墒菍τ谶@個借口,我很懷疑。因為我實在不清楚,沈門事先怎么會不通知我一聲?!?
比蓋像個老狐貍一樣,“這是不是說明,楊少現在在沈門的的位,早就大不如前?甚至不如那個才被沈門扶植起來的牛孝天?楊少這個位置,并沒有想像的那么難坐,最少在目前看來,牛孝天做的很不錯。”
楊柳沒有被激怒,臉上閃過一絲悲哀,很快的抹去,“這個好像不勞你來*心。比蓋中校是不是覺得,在這里做中校做的并不愉快?如果你想要加入沈門,我倒可以代為引見?!?
比蓋嘆息一聲,“楊少,我之所以讓德維出去,是因為不想掃你的面子。我來見你,也不是什么榮耀的事情,最少那是在約見牛先生不成,才退而求其次的辦法?!?
“是嗎?”楊柳淡淡道:“所以不經我允許,直接進入我的房間,給我個下馬威?貴國的軍方實在很給別人面子?!?
聽到楊柳的嘲諷,比蓋并不尷尬,“我讓德維出去,其實是想幫你。因為我想轉達一下戈林將軍的意思,他想幫你?!?
“很抱歉,我不需要任何人來幫?!睏盍鴵u搖頭,有些惋惜的樣子,“多謝戈林先生的好意。如果你來到這里真的只有這個目的,那我們的洽談到現在,可以中止了?!?
比蓋一怔,“楊少,這可是個機會,誰都知道,戈林將軍在沈門的地位。雖然楊少現在榮耀大不如前,但只要戈林將軍。。。。?!?
“很抱歉,”楊柳已經站了起來,“我的地位,是由沈爺來決定。對于戈林將軍的好意,我很感激。”
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比蓋卻是動也不動,“楊少如果對這個不感興趣的話,我還有個讓楊少感興趣的消息?!?
楊柳撇撇嘴,一副悉聽尊便的表情。
“我想楊少其實一直念念不忘一件事,來到這里,說穿了也有個這個打算?!北壬w胸有成繡的樣子。
“那我倒想聽聽。”楊柳笑了起來,“還不知道,比蓋中校還是我肚子里面的蟲?!?
比蓋臉色不變,沉聲道:“楊少到了這里,其實是來為白晨蓓報仇的,是不是?”
楊柳一動不動,只是研究的望著比蓋,“我不知道比蓋先生說的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是明白人,事到如今,楊少再兜圈子,已經不算明智。”比蓋中校嘆息,“楊少對白晨蓓情深意重,說句實話,戈林將軍也很欣賞。對于當年發生的事情,戈林將軍也是深表惋惜?!?
“戈林將軍怎么知道?”楊柳淡淡的問了一句。
“楊少,”比蓋淡淡道:“你先殺了昆東的兒子,然后殺了昆東,別的原因也有,但很顯然,你肯定知道,當年白晨蓓的死,昆東也有份參與?!?
“那戈林將軍有沒有份?”楊柳漫不經心的問,“我想你誤會了,昆東死的時候,我可在貴國警方眼皮底下,你總不會說,我有分身術,這個罪名我可承擔不起?!?
比蓋臉色不變,“這就是楊少的高明之處,你手上的性命,其實不比昆東少。但他是個毒梟,被人通緝,但你卻是個名流,可以隨意混跡會。戈林將軍讓我說,牛孝天可能比你出彩,但是再練二十年,也做得老辣。楊少,戈林將軍很看好你?!?
“那多謝他的夸獎?!睏盍鴽]有絲毫得意,也沒有了不耐,自從比蓋說了白晨蓓之死后,他看起來反倒冷靜了下來。
“戈林將軍也很苦惱當年的事情,因為內部有個人背叛了他,也暗算了楊先生?!北壬w先生終于說出了來意,“所以戈林將軍想要和楊少聯手,抓出這個心腹大患。這對雙方來講,都是有好處的事情。”
“很抱歉,”楊柳搖頭,“我沒有興趣。”
“什么?”比蓋有些吃驚,“楊少,你要知道,如果你和戈林將軍找出當年的。。?!?
“我沒有興趣,”楊柳深深的埋在沙發里面,嘴角一絲笑,看不出悲哀,“人死不能復生,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我不想深究?!?
比蓋收斂了吃驚,鎮靜了下來,伸手掏出一張名片,放到楊柳面前的茶幾上,“楊少這個決定的確讓人意外。我不知道你反對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如果你后悔今天的決定,隨時都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
楊柳點點頭,“不送。”
比蓋并不懊喪,站了起來,有風度的和楊柳告辭,出了房間。
楊柳卻用手指捻起了名片,嘴角一絲譏誚的笑意,伸手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名片,丟到了煙灰缸中,喃喃自語道:“戈林很有趣?!?
比蓋走出了楊柳的房間,才要上警車,德維狗皮膏藥一樣的貼著,“中校,你去哪里?”
比蓋冷冷的望了他一眼,“上尉,我不認為,我有向你匯報行蹤的義務。你還是聽從坦瑟上校的吩咐,好好的去負責楊少安全的好?!?
“我恨不得他早點被人打死。”德維自言自語,滿是埋怨,卻不能不離開比蓋遠一些。
比蓋高人一等的上了警車,德維望著車子遠去,一股尾氣好像也特別牛氣,臉上表情和閘板一樣落了下來。
喉結動了兩下,一口濃痰如同出膛的子彈一樣,吐在了一個路過行人的身上。
那個路人長的五大三粗,勃然大怒,“阿Sir,這痰是你吐的不?”
德維看起來怨氣很足,一瞪眼睛,“是我吐的,怎么了?”
那人看清楚他的軍裝,還有的痞無賴流氓潑皮混合在一起的嘴臉,不由的誠惶誠恐,點頭哈腰的說了句,“沒什么,我就覺得問清楚好。”
“問清楚又怎么?”德維不依不饒。
看來執法的黑幕哪里都一樣,要不怎么有一說,絕對的權利產生絕對的腐敗呢。
路人差點哭了出來,掏出紙巾擦去了讓人嘔吐的濃痰,只能討好說道:“痰中帶黃,長官你注意身體呀?!?
“嗯?!钡戮S嘴唇動了動,好像罵了句賤骨頭,大搖大擺的橫著走進了賓館,看起來無所事事。
想了下,想起沒有吃飯,到了餐廳,要了份西餐,刀子叉子齊上,狼吞虎咽。
楊柳帶著千千走了過來,看起來也要用膳,千千一看到這人,就開始皺眉頭,借口去洗手間離開了這里。
德維卻端著盤子走到了楊柳這里,笑嘻嘻的坐了下來,“楊先生,真的巧。”
“一點也不巧?!睏盍粡埬樋雌饋肀蝗舜蜻^一樣,滿是幽怨,“德維中尉,我想做個有品味的人?!?
“你是說我沒有品味?”德維耍魔術一樣的擺弄著手中的刀叉,在盤子里面劃來劃去。
“你不是沒有品味?!睏盍溃骸笆瞧肺稈仐壛四?。”
楊柳低著頭,看著德維刀叉的比劃,似乎那個都比德維的臉瀟灑很多。
“這有區別?”德維擰著眉毛,冥思苦想的樣子,“楊少,你能不能做點事情出來,也不會讓我這么無聊?!?
“很抱歉,我是合法公民。”楊柳有些無奈,“我想德維上尉你找錯人了?!?
“楊少,我可以鄭重的告訴你一句,”德維滿是鄙夷的表情,“你被殺被大卸八塊我不管,但是你在我的眼皮底下,只要做一件違法亂紀的事情,我都毫不猶豫的抓你。別人怕你的背景,我。。。。?!?
驀然間德維愣在那里,表情有著說不出的滑稽可笑。
一個硬硬的東西頂在德維的腰間,千千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再不滾,信不信我一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