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人嘴裡當然也噴不出狗屎。

水滸三傑象牙是象牙，狗屎歸狗屎，還是分門別類打了四份盒飯回來，電梯間就等了五六分鐘，七拐八拐的走的頭暈，楊柳租用的辦公場所很尋常，是市內(nèi)一座大廈的一個很不起眼的單間，可是價格也不算便宜，通常都是騙外地人的最佳場所，上次許少鬆和鍾全就是淪陷在這種地方，而且一輩子不願再涉足，三人當初按圖索驥來這裡，都是找的七葷八素，所以也很難相信，有人會找到這裡來請求楊柳出金點子。

楊柳以前看起來光明正大的，可是這次三人卻覺得楊柳好像有點神神秘秘，金點子不見得是金點子，很可能是泥點子的，宋公明私下說，楊總可能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林通忍不住的問，楊總私下幹什麼，賣*，還是*？宋公明笑而不答。

幾人纔到門口，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只感覺一陣香風襲來，其實更準確的來講，應(yīng)該是陰風纔對，三人霍然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一個女人好像倩女幽魂般的站在面前，都不由的嚇了一跳。

女人眼睛大大的，臉色白白的，身上的衣服滿是泥點子，看起來好像才從墳地中爬出來的一樣，林通看起來魁梧，卻是膽小，以爲見到了鬼，忍不住叫了一聲，“我的媽呀。”

“叫大姐就行，叫媽這麼客氣幹什麼。”女人說了一句，林通發(fā)現(xiàn)這是人不是鬼，有些臉紅，“你怎麼說話呢？”

“虧你個大男人，就這麼點膽子？”女人看起來比男人還男人，“哥們，問你件事情。”

“什麼事情？”史禁看到是女人，忍不住的出頭。

宋公明看著這個女人，卻是皺了下眉頭，女人其實可能還是個女孩子，人就是奇怪的動物，年輕的時候竭力的往成熟了靠攏，年老的時候，又想辦法讓自己看起來年輕一些。

這個女人臉上的粉底很厚，鼻子本來很挺，卻幾乎被粉底把臉上的凸凹填平，形成塊白板。墨綠牛仔褲，上身穿地是流行地斑點狗t恤，也就是剛纔猛一看時候，被人誤認爲是泥點子。

女人臉很白，嘴脣很紅，頭髮削的很短，卻五顏六色的效仿鸚鵡狀。左耳完整，右耳的耳廓打了一排孔，閃閃的金光，宋公明看了都爲她覺得痛，可是她卻渾然不覺。

宋公明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再說以前他也經(jīng)常和這種女人混在一起，這種女人粗俗一些叫就是女流氓，文雅一些的稱謂就是太妹。

此女長相一般，屬於猛一看還行。仔細一看還不如猛一看那種，宋公明覺得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漂白了，對於這種人當然是敬而遠之，不動聲色的扯了史老大一把。

女子顯然不知道宋公明從內(nèi)到外的分析著她，大大咧咧的問，“金點子公司在哪裡？”

史禁誤解了宋公明地意思，蘿蔔青菜，各有所愛。雖然宋公明不看好眼前的女子，他史老大可是覺得不錯。以爲宋公明想要出頭，史禁上前了一步，“小姐，你問我可問對人了，我就是金點子公司的。”

女人上下打量了史禁一眼，眼中的鄙夷肆無忌憚，“你有個屁點子？”

如果是以前，敢這麼對史禁說話的，史禁早讓林通揍她個滿地找牙的，可是今日不同往昔，想著生意是和氣生財?shù)模方荒芎蜕褚粯拥厝蚀龋竽槺淮蛄藗€耳光後，又把右臉湊了上去，“小姐真幽默。”

小姐很粗魯?shù)耐崎_了史禁，看到了他後面的金點子的招牌，嗤之以鼻，“這地方，鬼都不來吧？”

鬼是不來，鬼來了也被你氣走地，史禁心中嘟囓，卻已經(jīng)把門打開，“小姐，裡面請。”

面對著三個大男人，女人一點畏懼沒有，徑直走到房間內(nèi)，來到楊柳桌子前，用力的一拍，“你就是楊柳？”

楊柳早聽到外邊趕鴨子一樣吵，沒有想到鴨子上架後又來拆臺，這位看起來不是劉備請諸葛亮，而是效仿張飛來拆臺的，慢條斯理的擡起頭看了一眼，“請坐。”

“你是不是楊柳？”女人差點坐到桌子上。

楊柳只能護住電腦說，“是又怎麼樣，不是又如何？”

“不是就去找楊柳過來，是就去陪我去喝酒。”女人看起來有如猛張飛的女裝版。

楊柳皺了下眉頭，心道這是哪跟哪？大姐你哪位？不等他發(fā)言，女人掏出一包煙來，麻利的手指一彈煙盒底部，蹦出一根菸來，伸手夾住，叼在嘴上，含糊問道：“有火嗎？”

女人動作麻利，動作看起來瀟灑異常，楊柳只是皺下眉頭，史禁覺得自己怎麼把狼找來了，只不過不是說，顧客是上帝，掏出了火機，馬仔一樣地幫女人點燃了煙，笑容滿面，本來以爲女人會給他一根，沒有想到女人只是望著楊柳，手指一彈，又一根菸飛出，手指一夾，有如陸小鳳的靈犀一指一樣，倒是百無一失，“你到底是不是楊柳？”

“我是。”楊柳看到她靈犀一指，只是恨自己身無雙翼，飛離這個太妹，仔細的看了這個女人兩眼，發(fā)現(xiàn)她年紀絕對不大，最多也是和袁雪彷彿，只是渾身上下一股江湖氣息，實在比史禁要老練的多，相比之下，史禁混江湖的歲月，無疑活到了狗的身上。

“抽菸嗎？”太妹聽到楊柳說是，終於正眼望了下楊柳，嘴角微微翹起，不知道是譏誚還是怎的，只是看她雙眉斜飛，描繪的性格張揚，眼睛斜睨，看地史禁口水都流了出來，只是想，這妞夠潑辣，不過我喜歡。

“不抽。”楊柳擺擺手。

太妹吸菸的姿勢很帥，可是楊柳並不喜歡。

“不抽菸地男人，和長鬍子的女人一樣，都是不討人喜歡。”太妹切的一聲，很是不屑。

“是嗎？”楊柳望著她的脣邊，想說一句，你就算不長鬍子，也不見得討人喜歡，他不吸菸，也不認爲吸菸和男人不男人有什麼關(guān)係，只不過他也不是神仙，猜不透這個太妹的來意，“這有椅子。”

楊柳看見她屁股好像是自己辦公桌的配件一樣，忍不住的提醒，太妹卻是大馬金刀的紋絲不動，“做人，不能太拘泥，凳子和桌子有什麼區(qū)別？”

本來想說凳子和桌子沒有區(qū)別的話，那你的臉和屁股有什麼區(qū)別？轉(zhuǎn)念一想，楊柳笑笑，“只不過你不覺得，這麼交流，有點困難？”

“我來找你不是去交流，是找你和我喝酒。”太妹終於坐到凳子上，翹個二郎腿，比楊柳姿勢還要瀟灑。

“對不起，這是金點子公司，不是陪酒公司。”楊柳淡淡道：“你如果要找牛郎的話，出門左拐，倒有一家。”

史禁有些暗自埋怨，心想老闆呀，最近金融危機，生意不好做，沒有人買點子，我們客串下牛郎，賺點外快，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很臭屁嘛。”太妹吸了口煙，只是後悔坐到了椅子上，不能一口噴到楊柳的臉上。

楊柳還算明白臭屁的含義，那基本就是很拽很酷的意思，他並沒有什麼不耐，“一般一般。”

“你知道我是誰？”太妹突然問道。

楊柳有些愕然，只能搖頭，水滸三傑也有些發(fā)愁，爲什麼楊柳認識的，不是神經(jīng)病，就是精神病，當然，他們水滸三傑除外。

“我雖然不認識你是誰，可是怎麼來看，你都不像是和我談生意的。”楊柳有些嘆息。

“怎麼不是做生意的，你以爲我沒錢？”太妹有些不服。

“哦？”楊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做生意呢，我是歡迎，只不過喝酒呢，那就免了。”

“我請的你都不喝？你真的不給我面子？！”太妹霍然站起。

“就是你請，我纔不喝。”楊柳悠閒的喝茶。

“要是龍哥請的呢？”太妹看到楊柳的不動聲色，按捺住想揍他一頓的衝動，終於亮出了底牌。

“龍哥？”楊柳皺了下眉，“你認識他？他找我?guī)质颤N？”

史禁嚇了一跳，本來以爲這個辣妹夠風格，楊柳不喜歡無所謂，合自己口味就行，沒有想到人家認識龍哥，難道是龍哥的馬子？

“我當然認識，那是我哥。”太妹很有些自豪，“他說你是個人物，請你來夜總會做事，我本來也以爲你真的不錯，沒有想到今天一見，也不過是個小白臉，估計沒有什麼本事。”

楊柳瞟了林通一眼，心想你如果找猛男的，那面倒有一位，只不過龍哥這兩個字多少有了點作用，最少在楊柳的臉上總算露出點微笑，“龍哥還好？小姐貴姓？”

“他當然好，”太妹多少有些得意，“我姓李。”

宋公明差點一個跟頭栽倒，太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說的問題，“我是龍哥的乾妹妹。”

史禁有些嘆息，這個姐姐妹妹的，是個乾的，就很容易出事，楊柳只是點點頭，“龍哥讓你找我？”

“不錯，他讓你今天去天天夜總會，說上次的事情，還沒有謝謝你。”太妹眼珠一轉(zhuǎn)，就算宋公明都看出她是謊話，楊柳卻和個呆子一樣，準備上鉤，“什麼時候？”

“今天晚上八點，天天夜總會。”太妹站了起來，“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