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雖然像走進自家的大門一樣的不見外,水滸三杰卻是沒有這樣揮灑自如,唯唯諾諾的上前,話都有些忘記了怎么說,三人的態度讓虎哥放下了心事,覺得這三人一眼看去,就是不成氣候的小混混,這么說楊柳這次來,雖然帶了三個人,不見得是打架來的。
當然,就算來打架,虎哥也是不會害怕的,能讓他虎哥害怕的人,絕對不會是楊柳和眼前的水滸三杰。
“坐吧。”虎哥覺得楊柳用一句馬中赤兔,人中呂布來形容自己,還算有點眼力,這也讓他對楊柳的觀感大為改觀,而荊文軍才形容楊柳的一番話,顯然是有些過火。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道理,楊柳是比任何人都明白,他隨口的一句,可以讓戈民輝郁悶一天,當然別有用心的奉承,也可以讓虎哥高興半刻的。
“虎哥,今天我來找你,拜訪是一個方面,其實主要是想找你商量點事情。”楊柳坐下來,開門見山的提出問題,讓水滸三杰的很是感激,覺得楊柳念念不忘的是他們的舊債,而楊柳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們的高興化為了烏有,“我覺得董倩倩的事情,不宜*之過急的。”
“拜訪?拜訪有像你這樣兩手空空的嗎?”荊文軍一聽,迫不及待的反駁找漏洞,楊柳否定董倩倩的事情,無疑就是在否認荊文軍地成績。“我們公司的情況,自然有我們決定。”
“那個,決定地好像應該是虎哥吧,”楊柳說話不咸不淡,不溫不火,一句話讓荊文軍不敢反駁,“其實我來的時候,本來想帶點東西孝敬一下,但是一想到,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虎哥這種人,當然是君子。風過草偃,拿來了俗物,反倒讓虎哥不喜的,所以我兩手空空前來覺得一腔真意足矣。”
楊柳‘當當當’的幾句話說出來,水滸三杰小學沒有畢業,愣是沒有聽懂。荊文軍大學本科,也是一知半解,總覺得有些不對,可是又不知道應該如何反對,虎哥是不是君子不好說,他荊文軍長八個腦袋也不敢說虎哥是小人的。
虎哥也是沒有聽明白,不過對于楊柳形容自己是君子還是知道的,既然如此,想必其他話也是好的,君子嘛,當然之交淡如水,拿來茶葉都算是過火,虎哥覺得自己非常明白,“你的一腔真意是什么,為什么董倩倩的事情,不能*之過急?”
打了個良好的基礎,楊柳這個君子四下望了下,賊一樣地,“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屋內沒說話地還有個女人,人到中年,臉上地粉底抹的幾乎高過了鼻子,一笑起來卻是渣子都不掉一顆,凸現出化妝品的質量,“楊先生既然是君子,又有什么不敢講的?”
“這位是?”楊柳倒不骨被反駁的尷尬,臉皮實在比那女人的粉底還要厚。
“這里都是自己人。”虎哥臉上閃過一絲無奈,這都是男人在介紹自己黃臉婆的表情,“有什么話直說就好。”
楊柳一幅男人都知道的了然,也不追問,“其實君子固然坦蕩蕩,卻也要防小人常戚戚地,想當年竹林七賢何嘗不是君子,只是一些話被人聽了去,掉了腦袋,現代人當然要以史為鏡,虎哥是君子,只是怕小人從中作崇的。”
我覺得你就是小人,荊文軍見他搶了自己的風頭,忍不住想要喝罵,虎哥把他的想法扼殺在萌芽,“我的兄弟,我信得過,只是不知道你帶來的人會不會多嘴?”
“他們也是我的,兄弟。”楊柳頓了一下,“我帶他們來,當然就是信任他們。”
他這兄弟兩個字一說出來,水滸三杰眼圈都有些發紅,連連的點頭,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我今天想要和虎哥說的,并沒有什么不可對人言。”楊柳望了那女人一眼,覺得她好像比虎哥難對付一些,“只是怕一些人以訛傳訛,曲解了我的本意。”
“你說了半天,都是廢話。”荊文軍忍不住譏諷說道。
“廢話總比壞話好。”楊柳緩緩道:“其實我最近雖然和周老大沒有見面,卻也知道,我現在比以往,已經改變了很多,他不向你提起我,多半有他的深意,我這次來到這里,倒有些冒昧。”
“哦?既然來了,要說的還是說的。”虎哥其實一點都不虎,相對而言,他甚至有著狐貍一樣的狡猾,只是他倒也沒有想到過,一個人撒謊竟然比講真話還要鎮靜自若,楊柳總是強調他和周老大有一腿,言之鑿鑿,就連周老大最近性格轉變都知道,這倒讓他信了個八成,雖然他還是摸不透,楊柳是何方神圣,但是這會倒也不敢小瞧了他。
“周老大手下二將,龍哥,虎哥,還有豹哥。”楊柳神色有些凝重,“我雖然和虎哥初次見面,卻也一眼看出來,虎哥絕非等閑人物,只不過最近周老大一心慈善事業,無心生意,龍哥一直都在生意上卓有成績,所以現在主要接管周老大手上的生意,而虎哥顯然不甘心屈居人下。”
“你這是什么意思?”虎哥心中一凜,頓生警覺。
荊文軍卻已經上前了一步,厲聲喝道:“楊柳,你想挑撥龍哥和虎哥的關系不成?”
氛圍瞬間已經變得劍拔弩張,楊柳卻還是輕松自若,“我若是想挑撥,來都不必來的。”
虎哥伸手止住手下的進一步舉動,皺了下眉頭,“楊先生這句話什么意思?”
“若是虎哥還是和以前一樣,別人倒也察覺不了什么。”楊柳緩緩道:“虎哥從諫如流也是好的,可是卻也要注意甄別一下意見的好壞,周老大生意一放手,龍哥接管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雖然虎哥有能力,有實力,但是在周老大的眼中,還是稍遜龍哥一籌的,虎哥想要扭轉在周老大心目中的形象,這才迫不及待的想在生意場上有所作為,想要簽約董倩倩不過是其中的一步,其余的舉動,我不說,虎哥其實也是心知肚明的。”
虎哥和荊文軍都是變了臉色,互望了一眼。心中竟然有些顫粟,“楊先生,你這些話,是周老大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我最近很少和周老大聯系。”楊柳嘆息的搖搖頭,“這些不過是我的私下一點看法,虎哥,為人積極向上那是好的,只不過這次虎哥卻是大錯特錯。”
“你說什么?虎哥怎么會有錯!”荊文軍臉色一沉,大聲呵斥,虎哥卻已經手一擺,沉聲道:“讓楊先生說下去。”
楊柳連連點頭,“虎哥這樣的胸襟,實在讓人佩服,犯錯誤不怕,可是犯錯誤不知道改正,那就不是聰明人所為。”
“楊先生是聰明人。還希望說句痛快話的。”旁邊的女人臉上的粉底太厚,倒是遮住了臉上的詫異,對于楊柳一針見血的說出他們最近的舉動,她也是感覺到不安和威脅。
“常言說的好,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楊柳淡淡道:“豹哥我并沒有見過,不過卻知道他為人脾氣火爆,一向都是得不到周老大的重用。”看著虎哥詫異的目光,顯然奇怪他怎么知道的這點,楊柳表現的更加高深莫測,好像和周老大天天在一起喝茶一樣,“虎哥現在兄弟,也可以說是競爭對手,無疑只有龍哥一個,我覺得這世界就算兄弟,也是需要競爭的,虎哥想要競爭的思想不錯,周老大肯定也希望手下更加出色,但是以已之短,比人之長實在不智,你現在積極的發展生意并不算妥當,第一,你不擅長這方面,第二,你沒有得力的助手。”
虎哥聽到這里,緩緩點頭,“你說的實在不錯,我現在也覺得這些兄弟們,打打殺殺的可以,若是真的做什么生意,可能還是不如我的,年代變了,現在不是打打殺殺就能一統江湖的時代,相比之下,龍哥本身就是個商業人才,他手下能處理這方面的人也不少。”
“對呀,”楊柳一拍大腿。深表贊同,無視荊文軍鐵青的臉色,“如今就算是黑社會,也是要有技術含量的,以前的那一套,早就吃不開的,虎哥既然明白這點,怎么做起來,卻是反其道而行之?”
“這個。”虎哥嘴角閃過一絲苦笑,望了身邊的女人一眼,“這個說來話長。”
“雖然說來話長,但是虎哥需要改變已經刻不容緩。”楊柳臉色再交次凝重起來,“你現在做事方式不對,極有可能徒勞無功,卻很大程度會引起龍哥的猜忌,周老大的不滿,你的手下還是采用老一套威脅恫嚇的手段,結果可能就是得不償失,到時候想要悔過,可就晚矣。”
“那你說我應該怎么辦?”虎哥若有所思的望著楊柳。
“我要說的還是那句老話,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楊柳沉聲道:“和對手競爭,詭道是從打擊對手著手,王道卻是提升自己的實力開始,如果虎哥真的想要出人頭地,得到周老大信任的話,我只能奉勸你四個字。”
“哪四個字?”虎哥急問。
楊柳凝神望定虎哥,吸口長氣,這才一字字道:“以德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