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尸骨婆的秘密,在黃衣教徒臨死前已經(jīng)被他發(fā)現(xiàn)了。但尸骨婆沒有給他機會,把這個秘密傳遞出去。不但殺了黃衣教徒,還將其魂魄生吞入腹。沙臘巷中,妙雨提及了鐵嬸也是一個瞻影者,可以幫她找鏡妖。弟子們好奇何為瞻影者,木青冥于是給他們簡單的說明了一下。引出來木青冥繼續(xù)細(xì)說瞻影者,完全給弟子們把瞻影者說清楚后,墨寒問起了家中除了鐵嬸,還有誰是瞻影者一事。尸骨婆出現(xiàn)在了長生道的據(jù)點中,見到劉洋后,詳談起了有關(guān)于金仙的事。】
天空暗了下來,大風(fēng)從木家小院席卷而過。卷起了天井中和屋檐上的落葉。
風(fēng)雨欲來,之前的悶熱已經(jīng)漸漸的消散了。
正屋中的木青冥,說的有些口干舌燥,又舉起了茶壺,吸了一口茶水,砸吧砸吧嘴,甘甜在嘴里喉里徘徊。
“這么說,只要瞻影者看到的影子里沒有心神想法,那就一定只是障眼法的幻影咯?”啊弘沉吟著思忖片刻后,對木青冥說到。
“嗯。”木青冥和妙雨一起,齊齊點頭稱是。
“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省的妙雨他們一個個的去排查,也好早點把那楊小姐給救出來。”頓了一頓,墨寒若有所思的問到:“那家里還有其他的瞻影者嗎?”。
木青冥聞言沉默了片刻后,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但隨之面露為難之色,道:“曾經(jīng)確實是還有幾個瞻影者,但現(xiàn)在可都請不來了。”。
“這話怎么說?”墨寒注視著木青冥,微微蹙眉起來。
“我所知的木家瞻影者,有一個是我爺爺,在百年之前,他在康巴地區(qū)斗惡龍時,一個不慎,被惡龍吸空了元氣。”放下了茶壺的木青冥,用食指有節(jié)奏的輕輕敲著桌面,緩緩道:“八尺多高的一老頭,愣是在一日間萎縮成了兩尺左右,七日后就死翹翹了。”。
墨寒心里想到:“這果然和我想的倒是一樣,只怕都是已駕鶴西去了。”。
想到此,不由得有些失落心底升起。目光微微移動,落在了不遠(yuǎn)處的妙雨臉上。
看來,妙雨他們只能是再花點時間,一個個的排查下去了。
“另一個,另一個是我奶奶。”木青冥微微低頭下去,手指停了下來,目光注視著桌面上的木頭紋路,咬咬牙道:“可她現(xiàn)在被軟禁在家里,你是知道的。”。
一時間,正屋里氣氛凝重又尷尬。
除了小輩的弟子們,都知道這位木家的老夫人和木青冥的隔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索性沉默。
“不過......”直到許久后,妙雨才緩緩開口,打破了沉默:“不過老夫人的修為道行深不可測,這家里上下只怕是沒人能軟禁不了她的。之所以她現(xiàn)如今還在家中安坐,估摸著也是老了,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不鬧騰了。若是她不鬧騰了,請她出山做點事情也無妨吧?”。
妙雨也無他意,無非是想著這樣一來,鎖龍人在春城中的行動更順暢很多。
只是此言一出,木青冥當(dāng)即抬眼起來,直瞪著妙雨。目光陰森的眼中怒火迸射而出,嚇得妙雨趕忙閉口不言。
墨寒急忙在桌下,拉了拉丈夫的衣袖,制止了木青冥就要騰地站起身來的舉動。
這股填胸怒氣,木青冥只好是怒哼一聲來發(fā)泄。
“妙雨,繼續(xù)找那鏡妖的蹤跡,你們時間不多了。”還拉著臉的木青冥,在怒哼聲落地時站起身來,朝著書房徑直而去。
“師父。”就在他走到書房門口時,張曉生忽然站起身來,問到:“我們是否還要繼續(xù)找那倒賣鏡妖的陳記問問話?也好知道更多。”。
“不必了,陳記掌柜不過是個濁胎,知之甚少。而且他只是轉(zhuǎn)手把鏡妖給了楊大小姐。讓你們?nèi)ゲ椋彩遣椴殓R妖的來歷。既然沒查到,你們就不必操心了。”說罷,木青冥徑直的朝著書房而去。
“妙雨。”墨寒目送著木青冥進(jìn)入了書房后,趕忙輕喚一聲。
待到妙雨看向她時,又趕忙為木青冥打著圓場道:“我丈夫不是針對你;只是他和他奶奶結(jié)怨太深,這事情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我知道。”并沒有不悅的妙雨點了點頭,也并未把木青冥忽然發(fā)怒的事情,放在心上,輕揚嘴角笑了笑。
屋外風(fēng)雨從天而降,豆大的雨珠又密又急,打在地上,帶起了一陣滴答滴答嘈雜連響。風(fēng)聲也是更急,這屋檐前的很快就有水簾倒掛,飛流直下。
正屋中眾人繼續(xù)埋頭吃飯,書房里的木青冥卻站在了書架前,聽著窗外雨聲,掃過了書架上一本本擺放整齊的書卷。
許久后,從中抽出一卷書卷,緩步走到了書案后坐下,在書案上攤開了書卷。
墨寒走了進(jìn)來,右手輕輕一揚,手指在袖口搖曳幾下時指向了桌上的油燈。隨即燈芯發(fā)出啪的一聲,豆大火苗憑空而生。
“怎么還生氣?”借著亮起來的燈火,墨寒見到丈夫鐵青的臉,便緩步走了過去,站到了丈夫身后,把雙手搭在了他的肩頭。
木青冥抬眼,看了一眼書房門頭卷起的門簾。那門簾當(dāng)即自動松開,放了下來。
“沒氣,你看這里。”木青冥當(dāng)即抬手,拍了拍妻子搭在他肩頭的手,又一指桌案上的打開的書卷,道:“古籍中記載著不用瞻影者,也能識破鏡妖幻影的辦法。”。
墨寒低頭,掃了一眼打開的書卷上的圖紋后,蹙眉道:“龍尿?這又要下井去弄嗎?”。
說罷,轉(zhuǎn)頭看向了微微頜首著的丈夫......
西山上,長生道陰森昏暗的據(jù)點里,寂靜無聲。
外面的風(fēng)雨聲,一絲一毫也飄不進(jìn)來。玩夠了骰子的教徒們,也各自回屋去了。只留下了在據(jù)點里站崗放哨的教徒,站在各自的崗位上,百無聊賴。
劉洋還是坐在自己的石室里的石案后,舉目看向了前方,那個不過六尺左右身量,渾身包裹著寬松的黑衣和黑裙,還身披黑斗篷的尸骨婆。在斗篷頂端的黑帽依舊豎起,戴在了她的頭上,遮住了微微垂首著的來人臉龐和五官。
“金仙沒找到?”打量了尸骨婆許久后,劉洋面露不悅。
不等尸骨婆開口,頓了頓聲的劉洋又沉聲道:“尸骨婆,我們可是說好的。你要盡全力的幫我的,這樣我以后才能盡全力的幫你。”。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盡力?”尸骨婆冷哼一聲,與劉洋對視著的雙目中寒光一閃,殺氣在眼眶中彌散。
“那金仙呢?”劉洋今日不懼尸骨婆,騰地站起身來,直言問到:“你帶有給我?guī)淼慕鹣赡兀俊薄?
“現(xiàn)在什么情況,你不會不知道,飯都吃不飽的人大有人在,誰還有閑工夫去修道成仙?”尸骨婆眼中寒光再現(xiàn),冷言冷語的道:“更別說還要能修成三花聚頂之人,更是少之又少。”。
“我以為鎖龍人無所不能,尸骨婆亦是如此呢!”冷哼一聲的劉洋坐下,臉上不悅神色不減反增。
“你說我什么都可以,但明明有個金仙就在你手上,你卻把她做成了鏡妖,也好意思怪我無能。”尸骨婆也不甘示弱的冷哼一聲。
此言一出,劉洋猛然一怔。看向尸骨婆的眼中不悅,化為了驚訝目光。原本還欲與尸骨婆劍拔弩張的劉洋,此時有著秘密被點破的尷尬。
愣了片刻后,劉洋呆呆的脫口問到:“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來的時候,在城外見到了她,好奇之下我細(xì)查了一下,居然發(fā)現(xiàn)她的身上還殘留著你的陰邪之氣,顯然就是你制造了她。將她從鏡神,變成了鏡妖。”尸骨婆眼中也浮現(xiàn)了點點不悅,怒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金仙不一定是修煉成天仙之人。古鏡屬金,鏡神亦是金仙。你明明手握金仙,卻將其做成了鏡妖,反而讓我去費勁力氣的找尋那金仙,你又是何居心?”。
這一番質(zhì)問,問的劉洋臉色大變,一陣紅來一陣白,更是尷尬。
隨之,劉洋起身,訕笑間搓手說到:“尸骨婆,你誤會了。我這是需要鏡妖幫我做點事情。絕非是故意耍你。”。
正是翻臉比翻書還快。之前的劍拔弩張,早已煙消云散。
“這種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二次發(fā)生。”尸骨婆怒哼一聲,根本不賣劉洋的帳,直言說到:“既然你都能找到鏡神,將其制作成鏡妖,不如再找一個。沒事別總是以這種事來找我茬!”。
說話間,身上陰氣四溢,無形的壓迫感隨著陰氣橫生而出,向著四面八方壓了過去,壓得劉洋有些喘不過氣來。
劉洋自以為如今自己道行精進(jìn),與尸骨婆應(yīng)該不相上下了。沒曾想,對方都還沒有動手,就能讓他在被尸骨婆的注視下,經(jīng)脈僵硬而陰邪之氣難以運轉(zhuǎn)。
依舊還是砧板上的魚肉。
“不會,我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了。”不一會后,就難以喘息到滿臉通紅,憋得額上青筋暴起的劉洋,趕忙擺手著,非常誠懇的道:“合作,合作還得繼續(xù),我也不會再試探你了。”。
尸骨婆聞言,這才收了陰氣和殺氣。
劉洋如負(fù)釋重,胸悶和脖頸被一只無形打手扼住的窒息感,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劉洋張大嘴巴彎腰下去,低著頭貪婪的呼吸著四周空氣。
那樣子,好像是一輩子都沒有呼吸過了一樣。
“但是金仙的事,還是要拜托你。”片刻過后,喘勻了氣的劉洋直起腰來,對身前的尸骨婆微微笑道:“我這里實在是沒人了。或者你覺得麻煩,就把那個鏡妖,再轉(zhuǎn)化為鏡神,然后交給我也行。”。
尸骨婆沒有說話,轉(zhuǎn)身就走。
身上的黑袍黑斗篷,隨著邁步帶起來的疾風(fēng)搖曳起來,像極了黑色的火焰。
“十天,十天后會給你個金仙的。”尸骨婆站到了石門后時,開口說到。
劉洋這是又要做什么?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