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夜訪姜家小院,找到了姜老二,與其談起了近來的各類血案,道明來龍去脈說明兇手動機。引出來事實面前姜老二狡辯脫罪,憤怒之下鎖龍人施展奇術。記憶修改,姜老二蘇醒后自愿與木青冥去自首。冥婚蓋頭案,就此結案。】
“兇手利用了嫁衣鋪對面城隍廟,才被國民政府強拆,城中百姓對那一帶敬而遠之,故而最近那一帶都人煙稀少這點,制造了一場沒有外人窺視到的血案。從尸體的位置不難看出,兇手是在鋪面打烊關門后,從后院翻墻進入鋪中,把正在鋪內吃飯的店掌柜一家和手下伙計,都統統殘忍的殺害。”木青冥也緩緩站起身來,冷然道:“死者身上的傷口多數都是從右至左,說明兇手是個左撇子。你是左撇子,宮小蕓不是。如果趙良繼續查下去,你和宮小蕓都會入獄。話已經說開,你就不要再抵賴了;你要真的深愛著宮小蕓,或者說心中有愧,就把她被冥婚蓋頭附體后,全無理智下殺人的罪狀,都攬到自己的身上去。”。
夜風從門窗縫隙中涌入,吹得他們兩人的衣袍一陣搖曳;兩人四目相對,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憤怒。木青冥是因為真相而憤怒,而姜老二是因為被對方三言兩語拆穿而憤怒。
手腕在轉眼間就被木青冥二指捏的發紅的姜老二想要掙脫木青冥的鉗制,但卻掙扎了片刻依舊無果。驚怒之下,他抬起頭來怒瞪著木青冥冒著冷芒雙眼,粗喘下沉聲怒罵道:“就算是我殺了嫁衣鋪的人,但你又有什么證據能夠證明,宮小蕓的殺人與我有關?那不過是個魔物,常人都沒法看到的虛無縹緲之物,能成為呈堂證供嗎?”。
從他打算用冥婚蓋頭去害宮小蕓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今日;正是因為那魔物在常人看來,不過是虛無縹緲之物,他才敢這么理直氣壯地反駁木青冥。
“真的是你?”正在此時,趙良的聲音隨著推門聲響起。
心頭猛然一緊的姜老二,臉上怒色僵住之時猛然回頭,遁聲望去就見到趙良和妙天,正站在門口。
他能想到的問題,木青冥這個活了三百多歲,看盡世界各種不平和毫無人性之事的老不死,難道會想不到?
木青冥先來只是讓姜老二好放松警惕,只要警察不在場他總會囂張起來的;可是沒想到,木青冥早已安排了妙天,讓他拉上還沒喝上兩口熱茶的趙良,悄然來到了房門外偷聽。
木青冥放開了姜老二,而姜老二眼睛肌肉一陣抽搐,看向驚怒交集的趙良的眼神中,籠罩著絕望和恐慌。
“姜老二,你也太歹毒了吧。”踏前一步的趙良,怒瞪著姜老二呵斥到。
“他知道魔物附體的這種說出去誰都不信,所以才決定用冥婚蓋頭借刀殺人的。”木青冥把頭輕輕的一點,用略有惋惜的口吻緩緩說到:“機關算盡,他就沒算到我在春城。”。
憤怒的趙良氣呼呼地粗喘幾下后,走上前來把木青冥拉到一邊,收起了幾分怒氣,在他耳邊壓低聲音的悄聲道:“可就算這樣,我還是只能給他定殺害千禧嫁衣鋪中人的罪啊。”。
說著此話,趙良把眉頭猛然皺起,擰成了疙瘩。趙良相信姜老二是兇手,一來是他和木青冥一起經歷了許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他相信存在虛無縹緲的鬼怪之物。二來,方才他在門外把姜老二的一字一句,都聽了個真切。
可是要給姜老二定罪,那就要對案件和供詞存檔要備份,就用魔物附體四個字來概括全案過程,打死趙良也沒人會相信宮小蕓是被陷害的,姜老二又是有罪的。
木青冥看了一眼趙良眼中徘徊的擔憂,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也壓低聲音,對趙良意味深長地輕聲問到:“那就要看你愿不愿意當一次貓頭鷹了。”。
“什么意思?”趙良愣愣地望著他,眉宇間的困惑和狐疑不減反增。
“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可以用術,讓他承認自己陷害了宮小蕓的。而且不會讓你很難寫案件報告。”木青冥微微回頭,瞥了一眼站在他身后不遠處的,由妙天緊盯著的姜老二。那姜老二還在驚慌,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他本以為一切都做的天衣無縫,一切都不會被外人知道;他可以在宮小蕓被關押或是槍決后,順理成章的繼承宮家的產業,但沒想到木青冥知道了來龍去脈,而且身為探長的趙良,還聽到了一切。
現在,他很有可能和宮小蕓一起入獄或是被槍決。
損人不利己,這不是姜老二想要的。
趙良臉上的狐疑退去,沉吟思忖起來;他在民 國 政 府中做的警察久了,也知道這世間有著太多的正義,是根本無法用律法去伸展。太多的兇手,經常鉆了律法的空子來作案。他們游走在黑與白之間的灰色之中,明目張膽地做著各種沒有道德和底線的事,但又沒法給他們定罪。
而木青冥的存在,或許就是專門收拾這些游走在黑與白,在道德和律法之間的灰色中作案的兇手的。
細細思忖許久后,趙良覺得這次真的應該交給木青冥來處理,于是滿臉肅色的他,輕輕地點了頭:“你要讓他的供詞,符合我們所掌握一切的線索。”。
語畢之后,趙良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緩步轉身走到門口,與妙天一起默不作聲地守在門外,不讓任何人靠近。
木青冥也一言不發地走到還未從驚愕中緩過神的姜老二身前,淡然說了句:“姜老二,憨厚老實的外表救不了你,你要為你的惡毒付出代價。”,同時右手化掌緩緩一旋,姜老二的眉心處,隨之有一縷白霧從皮膚下悠然飄出,隨風飄上了天際漸漸遠去......
半個時辰后,趙良仔仔細細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供詞,以及供詞左下方落款處,姜老二的手印(民國的書寫是從右到左,所以落款在左下方),滿意地點了點頭。
木青冥的過往煙云術,讓姜老二忘了自己怎么設計兇案的。并且木青冥用此術,修改了他的記憶,讓他有了一個殺了自己的大嫂后,把兇器帶到了房中,用熟睡中的宮小蕓在刀柄上按上了她的手印的假記憶。
至于動機,也被木青冥修改成了是姜老二和姜家大嫂長期的恩怨所制。
而那個酒鬼的記憶,也被木青冥修改成為了趁著外出找尋宮小蕓,遇到酒鬼與自己爭執了幾句,起了殺心。奮然殺人后,怕被他人追查,他布置了一個看似不像是人為的恐怖現場的假記憶。
而千禧嫁衣鋪的殺人案,木青冥把他的記憶是修改成了雙方在為嫁衣定制上,出現了貪錢后分贓不均,導致姜老二起了殺心的記憶。
木青冥的這一手實在太厲害了,讓在對他道謝的趙良,心里也暗自想到:“看來廳長是對的,這個木少爺就是個危險的存在。”。
想到此的趙良,雖然臉上面不改色,但心中信念已經動搖;他隱約覺得,或許待到長生道覆滅之日,真的得把木青冥解決了。
還不知道趙良對自己也起了殺心的木青冥,對趙良淡然說了句:“不客氣,下個月給我加點工錢就行。”。
“可以,幫了我大忙肯定會報答你的。”收好了供詞的趙良,從自己腰間取了那一副锃亮的手銬,給臉上五官均被懊惱和絕望籠罩了的姜老二戴上后,輕輕的拍了拍姜老二的肩頭,道:“走吧姜老二,滇池邊的監獄里給你準備了一間空房。”。
他押著向著失去魂的姜老二,緩步走出屋中后,來到了樓下。在院里焦急等待的姜大娘和姜大爺,趕忙迎了上來,見到姜老二手上帶著手銬,立刻倒吸一口冷氣的他們齊齊一窒。
愣了一愣的姜大娘,一把抓住了趙良的衣襟,急聲問到:“趙探長,我們家老二怎么了?”。而在他身邊的姜老二,一直低垂著腦袋,不敢直視母親的雙眼。
“他犯了殺人罪,你的大兒媳就是被他殘忍的殺害的。”趙良這家伙居然一點客氣都不講,掏出供詞一抖,在姜大娘面前展開了白紙黑字,直言道:“而且企圖栽贓陷害你的二兒媳。現在證據確鑿,我要帶他去牢里。”。
瞪大雙眼的姜大娘又是猛然一窒,隨之雙眼上翻,整個人癱軟了下去。姜家老大和姜大爺一陣手慌腳亂,扶住了姜大娘,趕忙給他掐起人中來。
“娘!”姜老二一聲怒吼,就要上前查看,趙良立刻掏出了手槍,直指著對方腦門,厲聲呵斥道:“你敢動一下,我就斃了你。”。
嚇得那姜老二只好呆站在原地,跺腳間干著急。
“焦慮中急火攻心。”蹲下身去的木青冥,給姜大娘把了把脈后,趕忙對妙天說到:“快去取黃精來。”。
妙天應了一聲,大步離去。
“扶她進屋平躺床上,姜家老大去取二兩小米來。”接著,木青冥又轉頭對姜大爺和姜家老大說到。呆愣下的姜家老大也了主見,木青冥說什么就是什么吧;他愣愣地點了點頭,沖入了廚房里。
“那你忙吧,已經結案了,我得帶姜老二去牢里。”說完此后,趙良毅然決然地押著一步三回頭,滿臉擔憂的的姜老二,朝著院門外而去。
木青冥望著他們力氣的背影,不由得輕嘆一聲。案子雖然是已經結了,可是姜家也就此家破人亡了。
見走到門口的姜老二,依舊不住地回頭看向自己昏迷不醒的母親,木青冥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哀嘆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姜老二是否會被槍決?姜大娘又會如何?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鎖龍人小劇場之黃精——《名醫別錄》記載,黃精“味甘,平,無毒。主補中益氣,除風濕,安五臟。”諸虛百損皆能治,即身體的內外器官虛弱或者損耗了都可以服用,也是治療急火攻心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