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配制的奇怪藥粉,果然讓滿是腥臭的井水變得清澈,也成功地化解了怨氣。但身為探長的趙良還是不信世間有違背自然之事;木青冥見他依舊狐疑,索性再把他帶回木家小院。到了木家小院中的只見赤宮開始干癟,其中的死嬰眼珠一轉(zhuǎn),伸展手腳從中破殼而出。引出來鎖龍人感到昆明城不再安全,欲讓墨寒帶梅香先逃,自己則誓與邪人血戰(zhàn)到底。趙良聞言不再狐疑木青冥,并且表示愿意與木青冥繼續(xù)合作。黎明時趙良回到警廳,正遇到在找尋他的王了哥,詢問之下方知蓮花池中浮現(xiàn)二十八具女尸?!?
對于趙良的出現(xiàn),由于木青冥早已告訴妙絕來龍去脈,他并未感到驚愕。
但是趙良這個敢在深夜去各種兇案現(xiàn)場的探長,卻被眼珠子一轉(zhuǎn),就復(fù)活了的死嬰嚇得后退一步。那個皺皮的死嬰爬在桌子上雙目圓睜地盯著他,片刻后皺眉張嘴,對趙良做出了咧嘴嘶吼的樣子。
趙良雖然是探長而不是接生婆,但也見過一些才生下來的孩子。別說新生兒的眼睛都不可能一出生就睜開了,就連牙也不可能長著的。但眼前這個死而復(fù)生的嬰兒嘴中,居然長著四棵小小的牙齒。
再配上他臉上那個毫不友善且兇狠的表情,讓趙良都望而卻步。
妙絕拿起了剪刀,快速伸到了他身下的肚子上,干凈利落的咔嚓一刀,把他的臍帶剪斷。木青冥則不驚不懼,緩緩伸出手去摸了摸這個鬼胎尸嬰的腦袋。
那嬰兒立刻抬起頭來,對著他咧嘴一笑;面色也由之前的兇狠變成了和善的神情。只是因為他全身皮膚皺巴巴的,像極了褶皺的紙張,故而就算他滿臉笑意,那看上也比哭還難看。
但因為使他恢復(fù)生命體征,從而復(fù)活的真炁是木青冥注入的,所以這尸嬰天生就對木青冥有著好感,對于與木青冥有簽訂著契約的妙絕也不反感。
唯獨對趙良這個外人,天生的警惕讓他對趙良總是保持著防備。
“這就是你路上回來時,告訴我的尸嬰嗎?”墨寒好奇地打量了那個嬰兒片刻后,對木青冥緩緩問到:“感覺他體內(nèi)的陰氣很濃郁?!薄?
自從尸嬰破繭而出后,墨寒邊察覺到了他體內(nèi)流轉(zhuǎn)著的陰煞不比一只殺人如麻的厲鬼弱。
且這些陰煞與尸嬰的血液已經(jīng)融為了一體,難分彼此。墨寒隱約地感覺到,就算木青冥想要剝離對方體內(nèi)的陰煞,也無從下手了。
墨寒方才語畢,那尸嬰立刻歪著腦袋,也同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同時嘴里發(fā)出了輕聲的:“咦?”。
但眼中臉上只有好奇,卻全無對墨寒的反感或是警惕;或許是墨寒看上去更和藹可親吧。
“對,一種非常罕見的尸變,必須是在女尸的**里,隨著女尸一起死去的嬰兒才會成為尸嬰。天生就是至陰的體質(zhì),從而對于某些邪術(shù)和邪人來說,他們是可以成為容器或是殺戮工具?!蹦厩嘹みB連點頭間,緩緩說到:“古代的一些帝王為了守墓,也會命方士在暗中專門煉制這種尸嬰,再在他們體內(nèi)注入水銀仿佛后,把他們帶著一起陪葬了?!薄?
“百年之前,我和少爺在洛陽緝捕一個薩滿邪人時,他就能控制這種尸嬰?!被叵肓似痰拿罱^在木青冥語畢時接過話來,對墨寒緩緩說到:“當(dāng)時叫囂著要復(fù)興大元的他,居然能控制十個成年的尸嬰?!?。
“等等,百年前?”猛然緩過神來的趙良愣愣地打量著模樣不過是個青年的木青冥,有些詫異的問到:“你也不過二十出頭吧?”。
“下個月小爺就三百六十歲了?!睗M臉不以為意的木青冥揚起嘴角輕輕一笑,不管那再次目瞪口呆的趙良,只是對妙絕悠悠道:“把他抱到你的房里去養(yǎng)著,要是被梅香看到了就說是撿來的?!?。
“好的?!泵罱^點頭應(yīng)了下來,但隨之又想到一個問題,于是趕忙問到:“少爺,這東西吃血的,我明天是不是買點豬血給他?”。
語畢眼含擔(dān)憂地看了看那個趴在桌上已經(jīng)睡著了尸嬰,很是擔(dān)心他會被餓死。
“不,我救他不僅僅是因為他不該死,還因為我想把他培養(yǎng)成一個不嗜血的尸嬰?!蹦厩嘹ず鋈皇掌鹆诵σ?,面露肅色斬釘截鐵地道:“明天你煮點藕粉給他吃吧?!?。
妙絕點了點頭后,脫下自己的棉襖包起了熟睡的尸嬰,將其抱在懷里。
“另外修書一封給我娘,告訴她昆明城的邪人不少,孩兒不孝愿與邪人死戰(zhàn)到底,不能盡孝之處請她老人家海涵。再請她速到昆明城一趟,把梅香和墨寒接走。”木青冥眼中的堅定越來越重,他豎起了自己的右手拇指,亮出扳指之際環(huán)視著妙絕說到:“我以木家長子嫡孫身份命令你們。從今日起,木家在昆明城中的鎖龍人和妖仆鬼仆,都要做好與邪人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絕不能讓他們在昆明城中興風(fēng)作浪?!?,雖語速不急不緩,卻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從赤宮怨靈陣出現(xiàn)時,他就隱約感到了不安。這是周代方士的邪陣,失傳數(shù)千年再次現(xiàn)世,可見布陣者可不是能輕易對付的。
且今晚破解此陣時,居然沒有遇到任何阻攔,輕而易舉的就讓他破解了這個大陣,這讓木青冥不由得想到:事出無常必有妖!
昆明城已經(jīng)不安全了,邪教滲透太深,而且他一直被動得被邪教牽著鼻子走;所以他無論如何,也要把梅香和墨寒送走。
“送梅香走就是了,我也是木家的人,我要留下來?!蹦勓枣倘灰恍?,轉(zhuǎn)過頭來含情脈脈地看著木青冥,堅定的說到:“我答應(yīng)過你,無論以后有什么都和你一起去面對的。”。
夜風(fēng)從門外涌了進來,吹動她耳邊發(fā)絲,卻吹不散她臉上的堅定。
木青冥心頭一暖之際微微一怔,還沒來得及回絕墨寒,便有一只寬厚的手中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頭。
他轉(zhuǎn)頭一看,就見此手正是趙良這家伙的。
面帶微笑的趙良,眼中眉宇間已然沒了狐疑。只見他另一只手抬起,用微曲的食指撓了撓自己的臉頰后,點了點頭道:“我趙良不管你是什么神人,但憑你剛才那方義正言辭的話,我愿意與你合作。”。
趙良的轉(zhuǎn)變原因除了方才木青冥的那番話外,還有就是木青冥一直在盡心盡力的幫助自己,這讓冷靜了很多的趙良覺得再懷疑木青冥裝神弄鬼很過意不去。
而且他雖然嘴上不信神鬼,但是心底深處還是相信這世界上總有些沒法解釋的人和事的。此念一起,讓他徹底的相信了木青冥。
趙良態(tài)度的忽然轉(zhuǎn)變,倒讓木青冥有些不知所措。木青冥之前那番話,讓他徹底的相信了木青冥不是壞人,只不過是一個會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的奇人異士罷了。
“作為朋友,我也愿意與你并肩作戰(zhàn)?!毖酆\意的趙良,注視著木青冥泛起狐疑的雙眼又道:“只要有邪人再作祟,我就一定要把他們揪出來。”。
他的態(tài)度讓木青冥也打消了對他再次施展過往煙云術(shù)的念頭;回過神來后還得了便宜賣乖地反問趙良道:“真的相信我不是你的敵人?或者懷疑我是在裝神弄鬼了嗎?”。
“當(dāng)然?!壁w良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好,今天我為了全城百姓連飯都沒吃,宵夜你請?!蹦厩嘹っ媛督圃p地笑著,同時大大方方地對著趙良伸出手去......
一頓宵夜吃完,已經(jīng)是黎明之時。
放下了警惕后的趙良不但沒有再繼續(xù)懷疑木青冥,反而對木青冥會很多在他看來很是神奇的術(shù)而感到興奮。
甚至還有點飄飄然;在他小的時候就聽說過有仙的存在,一直羨慕崇拜。只是后來學(xué)了警察,漸漸的不相信這些神鬼傳說了。但在木青冥帶著他重新體驗了一些神奇的事后,趙良認(rèn)定了眼前的木青冥就是個仙。
這便是往后昆明城中流傳著昆明有仙也有鬼的開端。
雖然木青冥百般否認(rèn),說自己只是通曉一些異術(shù)和養(yǎng)生之道而已,但趙良還是愿意相信他就是個仙。并且為此驕傲,自豪。
無奈之下木青冥只得叮囑他,關(guān)于木青冥和他小院里的人的事都不能對外人提起,并且對外還是叫他木哥。還有讓趙良留意一下最近城中,有無失蹤的孕婦。趙良隨之應(yīng)了下來;見也吃飽喝足了,于是打著飽嗝告辭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妙絕終于忍不住開口,好心地提醒木青冥道:“少爺,我要提醒你這是在玩火,居然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了一個濁胎(鎖龍人私下對常人的稱呼,取自凡胎濁骨一詞,并無褒貶之意。)?!?。
雖說認(rèn)識木青冥百年的妙絕,知道自己的少爺絕不會做無用功之事,把自己的身份和鎖龍人之事告訴了趙良,讓妙絕費解之際覺得木青冥這次有些沖動了。
“有一腔熱血和正氣的他在,我們在昆明城中行動會更是方便,事后別忘了用過往煙云術(shù)給他抹去記憶就行。”負(fù)手而立門前的木青冥,看著遠去的趙良緩緩說到。但當(dāng)他說到抹去趙良記憶時,眼中快速閃過了一絲不忍。
那樣趙良就不會在記得他,也不會在記得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一切。對于已經(jīng)把他認(rèn)作朋友的趙良,這是非常殘酷的。
“我總懷疑赤宮怨靈陣與長生道也有關(guān)系?!贝窖壑性俅位謴?fù)平靜后,木青冥又緩緩開口道:“而且他的身邊就有一個長生道的教徒,這得靠趙良去把他揪出來?!?。
還不知道木青冥留了一手的趙良,哼著小曲在夜色中朝著圓通山方向而去。
走了半晌后,趙良終于來到了省警廳中。對于他這樣的單身漢來說,警廳就是他的家。
當(dāng)他才進大門,就見到火急火燎的王了哥快步如飛般迎了上來,嘴里還急聲嚷嚷道:“師傅你去哪兒了?出大事了你知道嗎?蓮花池驚現(xiàn)二十八具無臉女尸?!薄?
蓮花池為何驚現(xiàn)二十八具女尸?這些女尸是不是用來制造怨井的?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卷怨念深井·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