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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自己的路下

虎娃去年來到這裡時,也是秋後的時節(jié)。此地人跡罕見,周圍的景物並沒有什麼變化,山野中仍然生長著不少金鈴藤,以前方那條幽長的裂谷爲(wèi)中心,周圍方圓十里,如今已是虎娃的封地。

虎娃命衆(zhòng)修士與軍士就在此停下紮營,前方幽谷中有飛蛇毒霧,衆(zhòng)人皆不可擅入。他來到谷口前運轉(zhuǎn)法力喊道:“藤金、藤花,我回來了!你們?nèi)缃衲艹龅脕韱??”盤瓠搖著尾巴站在虎娃的身邊,也向著幽谷中使勁汪汪叫、帶著能衝擊形神的法力。

喊話與犬吠聲傳出很遠,過了不一會兒,只聽幽谷中有一男一女兩個驚喜的聲音答道:“大人,您終於回來了!我們早就能走出這條幽谷了,還把附近一帶都轉(zhuǎn)遍了。但按照您的吩咐,一直未敢遠離?!?

盤瓠聞言將狗眼瞪得老大,這分明是藤金和藤花在說話,那兩投獒犬竟然已能口吐人言,記得去年見面時,它們還只能和盤瓠一樣發(fā)出犬吠聲,這可把盤瓠羨慕壞了。緊接著瞪大狗眼的盤瓠又把嘴張開了,長而薄的舌頭伸在外面忘了收回去,眼神直勾勾的望著前方。

從峽谷中的灰霧裡走來的並不是兩頭獒犬,而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看形容皆是十幾歲的少年。男子年紀(jì)看上去雖不大,但體格極其威武雄壯,簡直與瀚雄有一拼,面目竟依稀有些北刀氏將軍的影子。假如到外面說他是北刀氏的兒子,估計都會有人信。

再看那少女,除了有些高大健壯之外,倒也出落得妖嬈美麗,眉目依稀也讓虎娃覺得有些眼熟,再仔細一看。竟然有些像去年進入谷中的那名涼風(fēng)頂女弟子。

來者當(dāng)然就是藤金與藤花,他們曾經(jīng)生活中與世隔絕的幽谷中,所見到的第一名男子就是北刀氏將軍。見到的第一名女子就是那名涼風(fēng)頂女修。他們?nèi)ツ陼r就已有四境修爲(wèi),只是尚未自悟假借妖丹化形神通。經(jīng)過虎娃的點撥,如今已化爲(wèi)人形,形容面目便有些與北刀氏與那女子相似。

他們身上穿的也是巴原上常見的衣裳,但並非是在此地採集材料編織,而是以法力幻化。走出幽谷時兩人皆祭出法器開道,每人的頭頂上懸著一朵臉盆大小的金花,展開的金光如鐘罩,不僅將他們身形籠罩其中隔絕了毒霧。散發(fā)出的氣息也能驅(qū)趕飛蛇,便是虎娃去年給他們留下的兩朵金鈴花法器。

他們修成人形之後,又有這兩件法寶在手,當(dāng)然就可以溜出幽谷到附近山野中見識人間景象,所去的最遠的地方,便是彭山禁地外的那道高崖。他們還曾遇到在山中行遊的各宗門修士,但誰也沒看出這兩人的破綻來。

他們也謹記虎娃的叮囑,沒有泄露自己的妖修身份,更沒有遠離此地,一直留在虎娃的封地中守護著那株已開啓靈智的金鈴藤。今日正在谷中修煉。忽然聽見谷外的霧氣裡傳來虎娃與盤瓠的聲音,藤金與藤花當(dāng)然大喜過望,趕緊化爲(wèi)人形出來相見。

這兩位妖修如今也學(xué)會了一些禮節(jié)。來到虎娃近前便俯身拜見,他們以彭鏗氏的僕從身份自居,當(dāng)然也稱呼虎娃爲(wèi)大人。長齡門大弟子齊柏驚訝道:“小路先生,您竟然還留了兩名弟子看守封地?”

虎娃笑了笑點頭道:“是的,我去年命他們守護此處、等我歸來?!比会崦俳鹋c藤花起身,依次與衆(zhòng)人見禮,卻沒有說出他們的妖修身份。

藤金、藤花過去和盤瓠打招呼,一左一右很親熱地蹲下來摟住了狗脖子。盤瓠回過神來汪汪直叫,那意思分明在說:“一年不見。你們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回頭可得好好教教我!”可惜周圍的人並沒有聽懂。

而虎娃咳嗽一聲道:“藤金、藤花,它是你們的汪汪師叔。今後要以禮相待?!?

去年還是在一起玩的狗,今年的修爲(wèi)也沒他們高。怎麼就突然變成師叔了?藤金和藤花卻聞言大喜,因爲(wèi)虎娃的意思分明沒有將他們僅視作僕從,而是當(dāng)成傳人了。兩位妖修趕緊拜見汪汪師叔,盤瓠下意識的挺起了胸,尾巴在屁股後面翹的高高的,終於有了幾分得意與滿足的神情。

見禮已畢,虎娃指著那輛沒有輪子也沒有馬的馬車道:“這上面躺著的人,是你們的瀚雄師伯。你們將車擡進去,穿過峽谷時莫讓他遭受毒霧侵襲?!?

原來這條昏迷不醒的大漢也是長輩,藤金與藤花趕緊遵命擡起了車,一前一後祭出兩朵金花,金光散射香氣四溢,護著他們自己與車上的瀚雄走進了霧氣瀰漫的幽谷。齊柏等長齡門弟子本想跟進去,虎娃卻命他們留在谷口外守護、不讓任何人打擾,若有什麼需用之物,就告訴隨同前來的兩小隊軍士。

虎娃帶著盤瓠穿過幽谷又來到了那處與世隔絕之地,高崖下那株生長了數(shù)百年的金鈴藤,在秋日裡依然花葉繁茂。谷中沒有風(fēng),古藤卻枝葉搖曳發(fā)出沙沙的響聲,顯得和歡快像是在打招呼。這株金鈴藤已通靈可修行,擁有朦朧的靈智,但尚不能脫離原身化形而出。

那一朵朵碗口大小的金鈴花散發(fā)的香氣能令人迷醉,可如今顯然已知自行收斂,站在古藤下只覺神清氣爽,卻並無令人昏昏欲睡之感。

虎娃讓藤金、藤花將瀚雄就放在古藤下,並站在那裡對古藤說了一番話。他很耐心地說了很久、反覆講了好幾遍。也不知金鈴藤能不能完全聽懂,但後來應(yīng)該是明白了虎娃的意思,忽見枝葉一陣搖動,有一片片綠色與金色的光雨灑落,形狀就像葉子和花瓣,落到瀚雄身上便消散不見。

長齡先生以秘法和靈藥讓瀚雄保持昏迷狀態(tài),這樣既讓他暫時脫離周身的各種劇痛,也更有利於其傷勢恢復(fù)。如今法力與藥力將盡,虎娃並沒有再施展別的法術(shù),而是藉助了這株金鈴藤天然的靈性。

這金鈴藤的花葉氣息能讓人陷入沉眠,醒來之後卻不傷人,反而有助於神氣與精力的恢復(fù)。如今的金鈴藤已開啓靈智能夠自主修煉了,這種靈性成了它的一種天賦神通,平日裡收斂氣息並能隨時施展出來。

那麼虎娃就讓瀚雄在花葉之香中繼續(xù)沉眠,並施展各種手法爲(wèi)其調(diào)治傷勢,直至其完全康復(fù)後再醒來。

……

就在瀚雄於金鈴藤的花香氣息中沉眠時,後廩於國都中禪位於少務(wù),禪位大典就在王宮前的祭壇廣場上舉行。國中民衆(zhòng)都可以前來觀禮,但被禁衛(wèi)阻擋在廣場周邊很遠的地方得不靠近。而離得遠了,望見那祭壇前的後廩與少務(wù),感覺彷彿更加神聖與莊嚴(yán)。

在工師伯勞大人的主持下,另有九位國工結(jié)陣出手,祭壇周圍那九株巨木所組成的法陣被啓動了。巨木上雕飾的雲(yún)氣紋路、枝葉花果、鸞鳥飛龍彷彿都從沉眠中甦醒過來,紛紛變“活”了。枝葉朝著天空伸展而開,祭壇周圍出現(xiàn)了九株參天大樹。

樹冠繼續(xù)向著高空延展,並且漸漸的交織在一起。假如虎娃在場的話,會認出這就是九株瑯玕玉樹的模樣。玉樹瓊輝籠罩在祭壇正前方跪拜的少務(wù)身上,而少務(wù)的身形也映射出神聖的光芒。

隨著陣法的運轉(zhuǎn),那交織的樹冠纏繞著仍向天際不斷的延生,從遠處看上去就像是一根巨大的古藤,它一直通往天上、通往傳說中的帝鄉(xiāng)神土。

關(guān)於建木與登天之徑的傳說,巴原民衆(zhòng)皆有耳聞。普通民衆(zhòng)不會像理清水那樣認爲(wèi)登天之徑只是一種象徵,而八境九轉(zhuǎn)七十二階的修煉纔是真正的登天長生之道。大家在這個儀式上都能親眼見到這株“建木”,它就像一架能登天而去的長梯。

交纏在一起向著天際無窮延伸的樹冠上,有花朵開放、有瑯玕掛枝、有祥雲(yún)繚繞、有神龍盤旋,這些都是幻化而出的光影,越到高處便越朦朧,呈現(xiàn)出尚未凝實的半透明狀,而到了天空極高、人的目力難及之處,已是朦朧一片。

假如虎娃處在少務(wù)的位置,去凝神感應(yīng)這神奇的法陣運轉(zhuǎn),他會發(fā)現(xiàn)大樹延伸到高空的光影尚未完全凝實的原因,並非是伯勞以及九位國工的法力不夠強,而是與這陣法的妙用與祭壇所凝聚的力量有關(guān),它來自於這場儀式、來自於無數(shù)人虔誠的祈願與堅定的信念。

少務(wù)本人也應(yīng)能感受到這一點。也許只有等到將來巴原一統(tǒng)、萬衆(zhòng)歸心,在每年舉行國祭之時,九株巨木法陣所幻化出的登天之梯,才能完全顯示清晰。這是鹽兆要告訴後人的,祖先確實留下了前往帝鄉(xiāng)神土的指引,只要凝聚了衆(zhòng)人堅定的信念,傳說中的建木就會出現(xiàn)在巴原上。

但這幻化而出的光影,不論看上去是多麼真切,普通人也不可能沿著它爬到天上去。這座法陣的妙用若能完全開啓,世人只有少數(shù)人才能察覺到它的另一種妙用。假如已邁過八境九轉(zhuǎn)七十二登天之徑,就算沒有修煉菁華訣,在祭壇中央仍能感受到太昊天帝留下的指引。那參天巨木便真地成了登天之梯,元神可沿此梯前往太昊天帝所開闢的帝鄉(xiāng)神土,在世間只留下仙家遺蛻。()

011 君心上059 旱魃076 師徒問論上004 足跡上073 演法下010 心發(fā)狂上073 一怒沖天上040 謹慎039 地裂055 雲(yún)起之風(fēng)上077 豈是一念之差下031 尋找蠱神032 虎煞下048 一念行妨下036 有求必應(yīng)016 狂奔的犀渠下008 送一程上009 經(jīng)歷與見證下005 三千大道下043 夜?jié)摮嗤鹣?/a>032 其未兆易謀上065 一枝一世界041 生而知之下046 是她上071 下一任宗主上078 我聽著呢下030 虎威上045 應(yīng)變上069 結(jié)拜上011 無爲(wèi)上023 知者不言上012 請崇伯爲(wèi)證036 有求必應(yīng)007 人皇教化010 香姑051 意境之妙上025 服常下004 命煞之邀上057 三人行下030 頂上三花上013 自投虎口下047 菁華訣上002 一隻火紅色的鸞鳥上081 始於足下下059 戰(zhàn)報上073 有事想問你上071 度朔之山061 數(shù)錯了上043 龍宮探寶上080 理不清恩仇下035 喵嗷之辯下060 殺陣上008 侯剛之問013 山中之議上060 數(shù)錯了下074 至山門不入上042 心魔與種子下001 緣法相還下012 仙隱迷蹤下011 山神之憂下053 事到臨頭014 悟道的軌跡下018 九尾靈狐001 只有我知道的世界048 勇於不敢038 如此多妖上063 相窮之死上051 重新做牛071 水火不容下024 雷神與蠱神下009 衆(zhòng)獸山的陰謀下010 蒼魚出水下051 幸福的娃下052 持子之手上007 路遇下066 歸懷下016 塗山氏之女052 南風(fēng)上001 誘餌026 入險山上020 傳承與希望上003 欣蘭春心下062 砍柴功下042 尷尬的樊翀上010 心發(fā)狂下045 洛書031 鬼修之法與神道設(shè)教下052 化龍膏下071 變數(shù)上078 皆有預(yù)謀041 棄雲(yún)輦走蛟龍080 癘瘴叢生上034 國君諸子下007 功成而弗居下020 殺人留書下030 虎威下081 虎皮惹的禍嗎006 不存在的世界055 二長老受驚了上044 我就是龍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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