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于敗給一個絕對不值得的對手,他也感無地自容,羞愧難當,更無顏再面對自己深愛的人,他更隨即明白,他與呂亭兒之間,已完了,他的心,更即使痛得如同要爆開一般,他忽地全身繃緊,痛苦地仰天狂呼。
“哇”
“此戰之后,你于是便離開了你的未婚妻子呂亭兒,從此更在武林消聲匿跡?”
十憐聽顏鋒說至這里,終于長長地嘆息一聲;她嘆息,是因為以顏鋒的驚世奇才,竟因為一戰而埋沒了。
顏鋒唏噓道。
“嗯。由那時開始,我便隱居在長安這個貧窮角落,只因這里是最接近她的地方,同時,也是一個她絕不會到,與及江湖人想不到我會據居的地方。
十憐道。
“難怪每隔數夜,我總聽見你在沉重喘息,原來是因你體內的瘋狂之血發作所致?顏大哥,你今日一切的不幸,皆全因這股瘋血而起,你可有想過盡一切辧法將其克制?只要你能回復過往神風,便不用再懼怕自己在她面前出刀之時,變為滿身滿臉獸鱗的瘋獸,亦可與她再偕連理。
顏鋒嘆道。
“所有可能的辧法,我亦已一一嘗試,可惜始終徒勞無功。直至三年之前,我偶然發現,原來酒,竟可暫時麻醉我那顆瘋狂殺心,于是便日夕以酒消磨殺意,然而最后更適得其反。”
緣于喝酒初期,縱能令我殺心稍斂,唯酒喝得愈多,我的心又再回復失控,且更變本加厲,身上臉上的獸鱗,更會出其不意突然發作,發作之期也愈來愈密,到后來,我甚至足不出戶,極少除外見人?!?
“最可怕的還是,酒,已經成為我的朋友,我已不可一日無酒!”
看著滿屋滿地的酒瓶,看著滿屋滿地的“心若冰清,天塌不驚”的字,十憐忽地發現,眼前這個曾刀霸無敵的漢子,他如今的境況,竟是如斯孤獨,如斯可憐!他已沒有朋友,這五年來陪伴他的,也只有這滿屋的酒瓶,還有他體內無法擺脫的瘋狂的血,與及那柄曾在其手上寒光萬丈、如今卻被他埋在灘頭深處的龍鱗。
他的人和他的刀,早已光輝不再,無敵不再,神鋒不再!
想到這里,十憐正想再說一些什么,以安慰這個快已被江湖遺忘的漢子誰知就在此時,一直頹然沉聲的顏鋒,霍地目光一橫,像突然感覺到一些什么似的,一掌乍出,已然掩著十憐的咀,低聲道。
“別要作聲,有人來了!”
“且還是一個強得連我也無法看透的人!”
什么?這個世上,竟有人強得連顏鋒也無法看透?更在此時此刻出現?這個人可會是?
十憐根本不用再猜,因為答案已很快出現了!
就在顏鋒話聲方歇同時,戛地,一個冷漠的聲音從屋外傳來,道。
“好一個北飲潛深龍鱗寒顏鋒!想不到你這么快便感到我的存在!但,即使你低聲說話,也可別以為我聽不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