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還不是很適應。”
李清慕給了他一個略帶歉意的淺笑。
一直以來都是穿著那套黑衣的她,如今第一次穿上師尊給的仙裙,總覺的有點怪怪的。
那種感覺估計就像讓古代女子穿現代bra一般別扭。
有一種新穎感,心口總像被什么東西填著,鼓鼓囊囊的,十分滿足。
至于紅色,倒不是她喜歡的顏色,單純是寧紅綾喜歡,以至于換下的仙裙大多都是紅色為主。
但不管怎么說,她的目的自然是達到了。
看顧游傾那合不攏的嘴便知道了。
“咦,你突破了?”李清慕隱隱覺得顧游傾的氣息稍微壯大了那么幾分。
自然,在她這位元嬰期大能眼中看來,顧游傾那一點點進步,就像是蚊子腿一般細小。
但哪怕是蚊子腿,對于近乎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的李清慕來說,也非常引人注意了。
他好像突破了?
“托清慕姑娘的福,昨日生死戰后,便順利突破至八品了。”
“好……好……”李清慕顯得比他還高興。
畢竟顧游傾的實力越強,以后若是她不在他身邊時,他遇到敵人也便越安全。
雖然她暫時完全沒有想要離開他身邊的打算。
但她畢竟還有個圣女的身份,有些時候身不由己。
好想不當這個圣女了……
“對了,那枚羅盤……不如交給清慕吧?”
她伸手,向顧游傾討要羅盤。
昨夜她沒有將羅盤上的神念印記給去掉,那是怕打草驚蛇,但若是不除,總有一天那人會找上門來。
帶在他的身上太危險了些,還是由她持著比較好。
顧游傾將羅盤交給了李清慕。
紅裙抱鵝圣女邀請他一起下樓用膳,顧游傾搖了搖頭,讓圣女自己先去。
他看向林喜人房間那緊閉的房門。
他可沒忘了小喜師姐。
李清慕下了樓,顧游傾在林喜人房門前躊躇了片刻,終于是敲了敲門。
“師姐?一起用早膳?”
吱呀,門打了小半條縫,漏出林喜人半個腦袋。
她看了看屋外的走廊,沒見到李清慕的身影,這才對顧游傾說道:
“阿游,師姐有些困,還想再睡會……師姐不餓,你與圣女竹兒她們一起吃便好。”
說罷,便慌慌張張準備關了門。
但顧游傾的手臂早就做好了準備,在她關門前伸出。
因為焦急,她的動作有些大,木門帶著不小的力道,朝著他的手臂撞去。
顧游傾沒有出聲。
“阿游!?”
見顧游傾的手臂被自己用木門夾住,她腦袋頓時嗡嗡作響。
再也顧不得心中的憂郁,將房門打開,擔憂地捧著他的手臂看著。
夾出了一道紅印。
“對不起……”她一邊給紅印吹了吹,一邊又溫柔揉搓著。
嘴里還不停地道著歉,心中涌起難以抑制的酸楚。
自己真的好沒用。
見師姐一幅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顧游傾忙閃身進了她的房間,將房門關上。
“誒?”林喜人望著強硬闖入的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明明是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的,怎么就……
“師姐要哭鼻子了嗎?”
“沒……沒有。”林喜人忙吸了吸鼻子,止住。
“師姐心里有事?”
“……”林喜人張了張嘴,很快又搖頭:“沒有……阿游,圣女還在等你呢,快下樓吧。”
顧游傾沒理會,索性往里走,徑直在被她疊的好好的床鋪坐下:
“但我今天只想和師姐一起吃呢。”
林喜人垂下腦袋沉默不言。
阿游明明都和圣女那般親密了,如今還說這些話……
難道不知道自己會放在心上嗎?
顧游傾扭頭看了一眼整潔的床鋪,拍了拍那尚存一絲余溫的軟被,笑道:
“師姐,這床鋪疊的這么整齊,還說自己貪睡,想睡回籠覺,莫不是把師弟當成呆子?”
“……”林喜人抿著嘴,依舊沒有搭話。
阿游伱確實是個呆子,既然心有所屬,就該避諱一些事,怎還如此大膽地進自己屋子?
難道不怕圣女誤會嗎?
她絕不希望因為自己,而阻礙圣女與阿游。
她確實很羨慕圣女與阿游那種,像持劍少女遇見草鞋少年一般,如話本中的故事,但也深知,主人公不會是自己。
林喜人深吸一口氣,認為自己必須要提醒一下阿游。
“好吧,實話與你說,師姐今日身子不適,起來后才發現有些體虛,這就打算再睡一會兒的。”
“師姐知道自己在說謊時,會下意識地低頭,不敢看師弟嗎?”
林喜人愕然,才發現自己確實低著頭。
也許是因為看不到腳尖,所以沒意識到這件事。
她靈機一動,忙輕咬嘴唇,故作羞赧道:
“哎呀,女子月葵之事,非要師姐說的那么清楚嗎?”
想來,拋出這種私密之事,應該就能讓阿游知羞,離開自己房間了吧?
雖然是假的。
可林喜人小瞧了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他界靈魂。
顧游傾怎么會在意這種事?
“師姐還想騙我,師姐月事分明是在月初,如今十一月中,時間就對不上。”
“?”
林喜人猛吸了一口氣,遲遲沒能將其吐出。
她羞紅著臉,震驚地看著顧游傾。
他他他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最要命的是,顧游傾不僅記得她的月事日期,還識破了她的謊言。
林喜人感覺渾身有麻衣在爬,這個屋子是待不下去了。
她好想跑。
“你你你你你……阿游你怎么知道?”林喜人都結巴了。
顧游傾攤手,無奈道:“師姐是否太小看我了,好歹也與師姐生活了十幾年,難道連這種事都記不得?”
“……阿游記這個作甚?”林喜人紅著臉小聲道。
“怕師姐肚子疼,想著到時候安慰師姐呢,可師姐顯然不疼。”
林喜人愣愣,突然有些抱怨起自己的身體來。
她現在確實是屬于那種不會疼的體質,也許和踏上修行路有關。
一開始她也疼,后來慢慢就不疼了,但……
好氣啊,要是還一直疼該多好。
那樣阿游會來照顧自己……
“師姐總是這樣,將自己的心事藏著,不與師弟說。”顧游傾嘆了口氣。
當時在黑風嶺就是,總是忽悠自己去她的房間,卻每次都不說原因。
真是的,既然有勇氣對自己動手動腳,怎么就沒勇氣說出口呢?
林喜人咬著下唇,心中有些蠢蠢欲動。
但與先前不同,這次她沒辦法說出口。
難道要與阿游說:“不要和圣女卿卿我我了,有什么不能沖著師姐來嗎?”這種露骨的話語嗎?
那她豈不是成了橫刀奪愛的壞女人?
而且圣女對阿游那么好,明明是堂堂天璇圣女,享盡榮華富貴的天之嬌女,那日在浴房,卻依舊在阿游的身上哭的那么無助,想來一定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她又怎么忍心呢?
望著顧游傾那鼓勵的眼神,林喜人越發覺得心痛如絞。
“沒有……”她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真沒有什么事。”
見著林喜人如此油鹽不進,顧游傾只得改變態度。
他起身,慢慢靠近她,直到將她逼至墻角,讓她再無退路。
雖然這個動作看起來很像那些前世流水線生產出的網文中的霸道總裁。
ωwш?тт kán?℃o
但不得不說,對于林喜人是很有效的。
這丫頭,必須得狠狠地壓力她,才能讓她屈服,否則她寧愿自己一個人憋著忍著,自己默默的承受著一切。
林喜人想跑,但被顧游傾逮了回來。
只有筑基二重的她,逃不出筑基八重的他的手掌心。
被顧游傾堵在角落的她,只能躲開視線,不去看顧游傾的神情。
但臉蛋便被他的大手捏起,被迫看著他。
“啵……”她撅起的嘴,想說些什么,但吐了個泡泡。
顧游傾強勢道:
“師姐若總是這樣,我以后可就都不管師姐了!”
“就將師姐一個人留在這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不……不要!”
他屬于是拿捏了林喜人心中最軟弱的點。
她什么都能忍受,唯獨這一點,絕對不行。
“那師姐就說,到底有什么心事,自從昨夜開始,師姐便怪怪的,總是躲著我。”
“若是我做了什么事,惹得師姐不開心了,那師姐也該與我說。”
⊕ ttκā n⊕ C〇
“說……我說……”林喜人嘟著嘴,焦急道。
顧游傾松開她的柔軟的臉蛋。
林喜人此時終于沒有再躲開視線,而是直直望著顧游傾的雙眸。
心跳微微有些加速。
阿游居然用這種手段……
那自己,似乎真的可以再貪心一些了。
她身形微動,輕輕踮起了腳尖。
身子微微前傾。
她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自己對阿游的依賴,那并不是一種海枯石爛的愛意。
而是在常年的相處過程中,刻進骨子里的依賴。
現在應該說是依戀。
她踮著腳,在顧游傾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身子便順勢往前,倒向前方。
雙臂從下往上,抱住了顧游傾的胸膛。
她將腦袋緊靠其上,聽著他那漸漸有些加快的心跳。
“既然阿游這么嚴厲……”
“那師姐就說……”
“自從離開黑風嶺后,阿游總是很忙很忙,有的時候一整天也見不到人……”
“師姐知道的,阿游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有的時候見到阿游也總是很疲憊的樣子,真叫人心疼……師姐都看在眼里。”
“師姐也很想幫忙,但師姐修為弱小,除了照顧阿游的生活起居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師姐一直忍著,想多與阿游說說話,但不想打擾阿游……”
“其實師姐只是想多陪陪阿游,或者……”
她抬頭看向顧游傾,道:
“阿游多陪陪師姐。”
顧游傾將林喜人抱住,將腦袋埋進她的發間。
“只是因為這個?”
“嗯……”
她這也不算撒謊,除開圣女,她確實只有這么一點點奢求。
這已經很貪心了。
她并不想成為圣女和阿游之間的阻礙,但也不想被他拋下。
自己只是希望,阿游的心中,能有一個狹小的地方供自己裸足。
“師姐……”
“嗯?”
兩人緊緊相擁。
“這么久了難道師姐一直都沒有自知之明嗎?”
“誒?”
“十多年的相處,師弟早就將師姐當成家人看待。”
“家人?”
“難道師姐不是嗎?”
林喜人用腦袋頂著顧游傾的胸膛。
柔嫩小手輕輕抓著他肩膀處的衣物。
“早就是了……”她略顯抱怨地說道。
“但既然是家人,為何不多抽些時間陪陪家人?”
顧游傾尬住。
林喜人幽怨望著他:“就算是師姐,也會想你的……”
“之所以躲著你,是怕自己忍不住想讓你多陪陪師姐。”
“好了好了,師姐沒事啦。”
“下樓用膳吧。”
她將顧游傾推出門外,后者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林喜人只得說道:“師姐馬上就下來的。”
再三確認自己已經沒事,才堪堪將顧游傾哄騙下樓。
待他離開后,才終于坐在床沿,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亂的發絲。
“家人嗎?”
她并沒有對這個答案有任何意見,只不過,若是以前,她一定會非常欣喜。
但現在,心中卻怎么也無法滿足。
家人也分很多種,她難道就不能更貪心一些嗎?
……
綠竹見到了自家圣女下樓后,驚得連嘴邊的大肉包子都掉在了桌上。
“你你你你……”
被顧游傾見到,李清慕倒是除了有些許害羞之外,倒沒有太多羞恥之感。
但被綠竹見到,她反而是漲紅了臉。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穿著情趣內衣去男友家過了夜,回家后被閨蜜看見自己穿情趣內衣時的樣子一般。
“你……”
“咳咳……”
綠竹被還未吞下的包子噎住,猛錘自己的胸口。
可惜并未能掀起什么波瀾,與自家圣女相比,顯得有些貧瘠。
憋紅了臉才終于將其咽下。
她呆呆指著李清慕:
“你你你……”
“你到底是誰!”
“為何與我家圣女長得一模一樣!?”
李清慕嗔怪地白了她一眼:
“竹兒!”
“你你你!還知道竹兒的名字!”
“你到底是誰!?”
“你把我家圣女藏哪去了?”
綠竹和李清慕,便與顧游傾與林喜人一般,是一起相處了十多年,不是家人勝似家人的關系。
她一眼就看出,這絕對不是自家圣女!
不對,自己圣女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