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徐若羽終究是低下了頭。
“可是,奴家該怎么辦呢?奴家與姐姐已無法分開,真要分開了姐姐就會……”
“傻妹妹。”顧游傾溫柔地笑罵了一句:“你姐姐雖不該替你承受那些因果,但她若是知曉了有你這個救了她性命的妹妹存在,一定愿意與你一起承擔(dān)的。”
“上仙哥哥難不成是想告訴姐姐奴家的存在?”徐若羽莫名慌張起來:“還請上仙莫要如此……”
……
床榻上,秦若羽嚶嚀一聲,就要悠悠轉(zhuǎn)醒。
徐若羽眼疾手快,鉆進(jìn)了他手中的血色珠子。
“小橙?”剛睡醒的秦若羽輕喚了一聲。
她羞紅著臉,小聲提醒。
秦若羽沉默了片刻,問道:
“上仙,奴家斗膽多嘴一句,話本中的姐妹,是個怎樣的結(jié)局?”
李清慕愣住了,同時血色珠子中也散發(fā)出了強烈的紅光。
“這不重要吧,你也聽見你姐姐是怎么說的了吧?”
“上仙,今晨要吃些豆腐嗎?”
哪怕是夢中,她也無法勾勒出上仙的模樣。
“是呀,她真蠢。”
“自然,真要動手清慕早就動手了,清慕也無法坐視秦姑娘無辜遭受牽連……”
俗世觀念都說男子不得擅自進(jìn)入女子深閨,上仙怎一點兒也不避避,也不怕那些仙子們生氣?
無人回應(yīng)。
“我沒有告訴她呀,我都說了是話本。”
“不過是昨日看了某冊話本罷了。”
她臉色那些血色的紅紋,此刻也顯得無精打采。
堂口內(nèi)的人似乎對她的著裝見怪不怪,無人看向她,也或許是不敢看。
“不過想要生死之戰(zhàn)的話,大黎境內(nèi)也有不少妖魔禍亂,咱們也許該找那些武人們問問。”
“自然是讓你們都能夠自由的生活,而不是互相掣肘。”
她簡單地扎了一個高馬尾,趴在桌前,淺笑逗弄著一只三花小貓,胸有丘壑,吃力地緊緊擠壓著桌沿。
“可奴家……”秦若羽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也不會做其他的了。”
顧游傾和李清慕帶著血色珠子,找到了陳衛(wèi)。
而他們這種有官身,吃朝廷俸祿的,不需要去接那些懸賞也能養(yǎng)活自己和家庭。
“道友高看清慕了,清慕不是一個能對此等邪物手下留情之人。”
“不會,既然身為姐姐,自然該保護(hù)好她,更何況她救過奴家的性命,奴家當(dāng)然不會退開,也不會交出妹妹的下落。”
在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李清慕拒絕了顧游傾的請求。
“上仙……”
“要是他們認(rèn)為你是她的姐姐,要將你也殺掉的話呢?秦姑娘會退開,交出妹妹的下落嗎?”
她并未著此世女子常愛穿的襦裙,只是隨意地披了一件大襖,身子大多以灰色布條緊緊纏繞,能夠以此看見她精致緊繃的肌肉,以及微微從布條縫隙間露出的皮膚。
偶爾吸一吸鼻子。
徐若羽扁著小嘴,耷拉著臉。
雪中亭有足夠的房間,小橙已經(jīng)不需要再和秦若羽睡在一起。
陳衛(wèi)帶著兩人來到祓魔司堂口,顧游傾剛進(jìn)門,就見到了一位又慷慨又大方的大姐姐。
秦若羽打開房門,調(diào)轉(zhuǎn)了幾次方向,終于是找到了顧游傾的位置。
“不過道友此舉清慕倒也能理解一二,但清慕也不保證能行。”
陳衛(wèi)告訴兩人,大黎設(shè)有專門殺妖的祓魔司,但祓魔司精銳有限,只能下設(shè)堂口,供武人們接除妖祓魔等各類懸賞。
她倒是沒考慮自己的名節(jié),本就寄人籬下不說,上仙是什么人她也心知肚明。
“若是沒事的話,奴家想起床穿衣……”
“哥哥想要怎么做?”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若羽妹妹從現(xiàn)在開始就全聽哥哥的,怎么樣?”
秦若羽那依稀能夠分辨光線的雙目,看向顧游傾所在的位置,那里有一個模型的人形光影。
最近總是夢見上仙,剛醒來夢中人就出現(xiàn)在面前,讓她又羞澀又心哀。
“這種事做不到的吧?”
話說要是她剛剛沒能發(fā)現(xiàn)上仙,直接起床穿衣的話,豈不是換衣過程都要被上仙看光了?
“妹妹知道了……”
“嗯?”
“此事清慕自己也沒能想明白,恐怕是幫不了道友了。”
顧游傾交代趕來的小橙好好照顧秦若羽,帶著血色珠子離開了。
雙方互相看不起對方,卻也沒有明面上的沖突。
“唔……如此的話,奴家也許會將妹妹送走,將那些人打發(fā)走。”
“若是那個妹妹,為了救你的命付出了所有,如今那些被殺之人的親屬前來復(fù)仇,秦姑娘會如何做?”
顧游傾率先找到了李清慕,懇請她將徐若羽打個半死。
血色珠子中紅光更甚。
“那個妹妹為了不拖累姐姐,自己一個人躲了起來。”
“上仙?”
高收益伴隨著高風(fēng)險。
她取過床側(cè)的布條,將翳白的雙目蒙上。
“不吃了,我還有事要忙。”
靠在門外,感受著微涼的初秋晨風(fēng),顧游傾忽然想著,秦若羽也看不見,他剛剛要是只關(guān)門,卻沒出去的話,她會當(dāng)著自己的面換衣嗎?
他連忙甩了甩腦袋,將這種變態(tài)的想法剔除,實在太下頭了。
“上仙怎會有此問?若奴家真有這樣的妹妹,身為姐姐,也許會將她藏起來……”
“上仙……”
若是可以的話,無論代價多大,她也愿意付出,只要能夠看一眼上仙模樣。
顧游傾輕靠著門,向著屋內(nèi)正在換衣的秦若羽問道:
徐若羽鉆回了血色珠子。
“哥哥這是耍賴!”
顧游傾出了房門,刻意將門關(guān)得重了一些,讓秦若羽知曉自己已經(jīng)出了門。
“抱歉,我這就出去。”
這也導(dǎo)致了在懸賞中活下來的散人武夫,普遍比官職武夫要強,但也更加蠻橫。
“秦姑娘愿意與妹妹一起承擔(dān)因為她犯下的錯而可能招致的禍端?”
他表示,可以帶兩位仙士去祓魔司旗下堂口看看,雖然那個地方,價高危險度低的懸賞,大多都被有實力的傭兵團(tuán)搶走了。
渾渾噩噩的記憶中也只有一個擁有溫柔嗓音的人影。
“如果說,你有一個喜愛殺人,且殺害了許多罪不至死之人的雙生妹妹,秦姑娘會有何想法?”
“哎……她真蠢。”
“秦姑娘醒了?感覺如何?身子好些了嗎?”
徐若羽從中鉆出,憤然瞪向顧游傾:
“哥哥不是說好的不會告訴姐姐的嗎?”
血色珠子中,閃動著微弱的紅光。
“秦姑娘。”
“多謝上仙關(guān)心,已經(jīng)好些了,今日便能夠為上仙們磨些豆腐。”
“天天磨豆腐,我們可都要吃膩了。”
“自然愿意,上仙怎問的如此詳細(xì)?”
李清慕皺了皺眉,覺得此女不知廉恥。
發(fā)覺有生面孔入了堂口后,女子臉色頓時冰冷下來:
“今日無懸賞,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