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根本無法理解林喜人的奉獻,她只是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家圣女要被姓顧的搶走不說,連小喜妹妹也會因為此事而常常悶悶不樂。
急的她恨不得自己親自去勾引姓顧的了。
只可惜,她還是有點自知之明,曉得自己硬件條件無法與圣女和小喜妹妹相比。
他對小喜妹妹都不動心,難道還能對自己動心?
綠竹仔細地思考了一下林喜人的問題。
什么是喜歡?
如果按照她的理論來說,自己是不會喜歡他的,因為沒有渴望從他那里得到親親摟摟抱抱。
但如果按照好感來說,她其實還是很喜歡與他在一塊兒的。
畢竟圣女比自己地位高,小喜妹妹又是這個性子,那能和自己斗嘴的,也就只有他了。
但見近日里圣女與姓顧的走的親近程度,自己以后睡不到圣女的床也許會變成家常便飯之事。
想到這里,綠竹便有些委屈和煩躁起來。
她向林喜人打了個招呼,自己鉆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她面朝下,飛撲上自己的床,像一具死尸一般躺著。
腦中思緒萬千,偶爾想到以后一直陪著圣女的人從自己變成姓顧的,就越發焦慮。
她似一條擱淺的魚,嗚嗚嚶嚶在床上撲騰著。
想拿過枕頭蒙在自己的腦袋上,卻是摸了個空。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枕頭已經被姓顧的繳獲了。
而姓顧的說他將自己的枕頭留在了圣女的房間,也就是說他昨晚一定去過圣女的房間了!
圣女的房間只有一個枕頭,那么……
“啊啊啊啊!”
一想到昨夜是姓顧的在枕著自己的枕頭,睡著自己的位置,摟著自己最喜歡的人,綠竹便越發焦躁起來。
“姓顧的,煩死人了。”
無人知曉一個卑微的小小侍女的憂愁。
……
這幾日,張千衍深居簡出,幾乎不在人前露面,與顧游傾也只有短短的幾句話交談。
想來應該是在思慮兩人之前曾探討過的問題。
顧游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幫上她,但至少,他不希望看見她走上未來的模擬劇情。
他最近也沒有太多的精力分心去做別的事,都被圣女拉著傳功。
最終導致的結果便是,李清慕的氣色日漸紅潤,而顧游傾卻偶爾爬樓梯也需要扶著扶手才行。
這日清晨,顧游傾下樓見到李清慕面帶笑意地吃著早點,心中有些不平衡,便陰陽怪氣道:
“清慕姑娘似乎很開心啊?”
李清慕稍稍瞥了他一眼,將自己吹涼的粥放在他的面前,并不知從哪摸出來了一把枸杞,撒在了上面。
顧游傾:“……”
她這是赤裸裸的瞧不起自己!
李清慕微微幽怨道:“若是某人不會總是滑出去的話,清慕倒是會更開心些。”
顧游傾心中腹誹,這又不能全怪他。
“粥記得喝,晚些時候清慕出一趟門。”
“有事?”
“嗯。”
李清慕琢磨著,弄一些滋補身體的材料給他用用。
畢竟這么些年來,自己攢下的這些家底中,可沒有適合男子的靈材。
大多都只能自己用,而她……暫時還不需要。
也許修為太高了也不是什么好處,她偶爾也想要成為比較弱勢的那一方呢。
最近總是她照顧著他那邊,離盡興總是差那么一點兒。
看來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提高他的境界與修為。
如今才靈動二重屬實是太弱了,各種意義上。
當然,現階段最適合給他提升境界的辦法,便是繼續傳功。
反正這么多年積攢下的丹藥,按現在的速度消耗,夠自己與他使用個一年半載的。
李清慕輕輕捋著鬢角的發絲,微紅著臉瞥向顧游傾,小聲道:
“粥,清慕喝了一小口,還請你莫要嫌棄。”
顧游傾忙端起,就上撒上的紅枸杞,噸噸噸灌著粥。
“……”被羞憤的李清慕白了一眼。
李清慕輕輕捏了捏顧游傾的手掌后,起身離開。
但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跟著李清慕的腳步,也出了門。
那是張千衍。
顧游傾終于想起來,按照模擬劇情,今日張千衍出門去尋大黎太子,會被打成重傷,比上一次還要重。
他急忙喊著張千衍:
“張真人!”
張千衍回頭,見是顧游傾,便行了個道揖:
“顧公子。”
“真人又要出門去追捕那劍南斗了?”
“追捕?”張千衍想了想,答:“倒也說不上吧,只是……想問他一些事。”
“真人保證不會動手嗎?”
“顧公子此言何意?”張千衍不解。
“沒什么……只是擔心真人又受傷。”
張千衍露出淺淺的笑意:
“多謝公子關心,這次……貧道想問心。”
她再次向顧游傾行了一個道揖,并向他告辭。
也許是覺得沒能好好地回應顧游傾的關心。
臨近門口時,她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對顧游傾說道:
“顧公子先前說的,貧道都記著,所以不會再擅自動手了。”
說罷,便輕揮道袍出門離去。
顧游傾不知她話是真是假,但愿他對她施加的微弱影響,能夠讓她遠離模擬的那個未來。
蝴蝶振翅,哪怕是一丁點的現狀改變,也會使世界線走向一個完全未知的未來。
可不想第二天在客棧門口撿到一個傷痕累累的她。
……
白琉璃這幾天屬于是吃飽了,當然指的是狗糧。
李清慕發現了她,但也并未掩飾自己與顧游傾的親近,倒是有種宣示主權的意味兒。
然而白琉璃本就沒打算與她爭搶。
只是這么幾天,就已經讓白琉璃快臨近突破了。
沒辦法,實在是顧游傾與李清慕兩人之間的那種隱秘的小小舉動,太過讓她興奮,修為咔咔地往上漲。
短短幾日就抵得上半年苦修。
白琉璃感覺自己快滿了,指修為。
她現在急需一點來自主人的關愛,才能從三境突破至四境。
但她不敢去繞過主母大人去找顧游傾,只能遙遙地墜在李清慕的后方。
一來,希望得到主母大人的首肯。
二來,主母大人身上……有非常濃厚的主人的味道,或許借主母大人突破也未嘗不可。
李清慕沒有理會她,但就越是這樣對白琉璃,便越讓她感到興奮。
這種一直處于突破但又遲遲無法突破的感覺,這些天可讓她頗為欲罷不能。
“該怎么才能與主母大人說上話……”
“主母大人不喜歡琉璃……”
“這樣下去,琉璃就沒辦法當妖王了……”
“嗚嗚嗚……”
除了綠竹之外,李清慕倒是收了一個古怪但忠心的小跟屁蟲。
李清慕也樂得如此,誰讓這小魅獸當初說什么自己沒辦法幫他排解寂寞的?
不僅如此,她還在購物時刻意小聲念道:
“嗯,淫羊藿……這個需要。”
“肉蓯蓉……這個也要。”
“蛇妖內丹。”
她知道白琉璃聽得見。
也見得到那臉色紅的十分異常的小魅獸。
希望她什么都能明白。
白琉璃捧著自己的臉蛋才堪堪使得大腦不再顫抖:
“嗚嗚嗚原來是這樣……”
“難怪主母大人身上有這么重的主人味道……”
“嗚嗚嗚好羨慕……”
“什么時候能輪到琉璃……”
“不對不對,琉璃不能打擾主母大人……”
“要是琉璃能在一旁侍奉就好了……”
“琉璃……要突破了!”
李清慕沒想到,自己的小小心思,卻給了白琉璃突破的契機。
……
入夜后,李清慕的房間亮起了微弱的燭光,客棧外,某位望眼欲穿的小魅獸,留下了羨慕的淚水。
宣城。
在經過幾日的跟蹤后,陸云芝與徐若羽終于鎖定了指使黃皮子的那位邪修的位置。
他似乎十分自信,哪怕隱隱察覺到有人在跟蹤,也并未刻意收斂蹤跡。
作為六品大圓滿的修士,他有足夠的自信在宣城橫著走。
哪怕是宣城的鎮守武人,亦或者是那位作為底牌不輕易示人的陰陽術士,都無法與自己匹敵,根本不需要低調。
唯有祓魔司這個大黎直屬的暴力機關,能給他一點點壓力。
他之所以讓那黃皮子在長興鎮行血祭儀式,便是為了能夠祭煉門派至寶。
他師承所學屬于散修“走山客”,原本只是通過尋山間靈物為生,但隨著門派的發展,漸漸也將出馬,尋龍點穴等等相近的道路也攏擴了進去。
而那黃皮子,便是他的一只妖寵。
門派至寶“魂釘”,需要用五名特定生辰與五行命理之人的魂魄才能祭煉而成。
這枚“魂釘”,按照祖師所言,恐怕是打開某個秘境的鑰匙,也是封印某個強大存在的禁制。
他可不在意這些,但魂釘若是祭煉完成,至少也是五品以上的法寶。
若不是得這么麻煩,他早就親自殺幾個人用來活祭。
黃皮子精在長興鎮近十年,給他弄來了四個符合要求的魂魄,雖只是凡人魂魄,卻也夠用。
偏偏就在將要大功告成之時,被某人給壞了好事。
此次來宣城,至少將其剝皮抽筋削骨。
……
陸云芝看著身旁那個時而溫婉,卻又時而露出古怪笑容的女子,有些擔憂地問道:
“若羽姑娘,他很有可能是超了六品的修士,你真的能夠對付他?”
六品修士對應四境武人,至少如今才堪堪晉升為三境的陸云芝,是無法與其抗衡的。
她的體內分明沒有氣血,也沒有靈氣。
說明此人既不是修士也不是武者。
既然對方是顧公子的好友,她自然不該讓對方去冒險。
但徐若羽可不管這些,她不允許有人想要傷害自己的哥哥。
“無妨。”徐若羽笑笑。
對方六品又如何?與姐姐徹底融為一體后的她,實力可比原先強大了數倍。
陸云芝見她云淡風輕的樣子以及那雙微微散發著血色的雙眸,終于是忍不住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手掌,開口問道:
“若羽姑娘,你真的看不見東西嗎?”
“偶爾能看見,大奶牛。”徐若羽笑瞇起眼。
陸云芝微微縮了縮身子,總覺得若羽姑娘的視線有點危險。
在與若羽姑娘相處的這幾日內,她總感覺見到的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差點兒以為是雙胞胎姐妹,若不是她本尊親自在自己面前摘下遮眼的布條的話。
一個古怪的女子。
陸云芝深吸了一口氣,隨后上前,敲了敲邪修的房門。
魁梧男子打開了門,看著陸云芝,露出一絲挑釁的微笑,眼神肆無忌憚地在陸云芝姣好身材上掃著:
“祓魔司看守武人深更半夜來敲別人的門,很難不讓人懷疑來者不善吶。”
陸云芝冷哼一聲,將衣物緊了緊,說道:
“只是想來告訴你,你要尋的人找到了。”
“是誰?所住何處?”魁梧男子眼神變得陰狠起來,宛若毒蛇。
“根據祓魔司的報告,那日擊殺那黃皮子妖獸之人,乃瑯琊劍閣劍修,名為劍南斗。”
“瑯琊劍閣?”魁梧男子笑瞇起眼:“你莫不是在騙我?明明前幾日你的態度十分抗拒,很想要維護那人,但今日又敢來尋我……”
陸云芝眼中殺意翻涌,從褲腿邊抽出自己的短刀,猛然朝著魁梧男子刺去:
“去死。”
魁梧男子輕飄飄地彈指在短刀上,精鋼鍛制,價值不菲的短刀刀身應聲斷裂。
陸云芝此時已經不會再有自己是災星,會招致禍事的念頭。
她也不會像上次那般,因為這魁梧男子的出現而陷入絕地。
她相信顧公子,也自然相信顧公子結識的紅顏。
在角落里,赫然出現一個身披血色晶甲的纖瘦怪物。
徐若羽咧開大嘴,看向魁梧男子的眸中透著一股子渴望:
“既然想殺上仙哥哥,那便是有罪。”
“這樣的人殺了,哥哥是不會責備妹妹的!”
魁梧男子猛然看向身后,見到那血色怪物時莫名感到一絲心悸。
“你們宣城到底養了什么東西!?”
作為豢養過妖寵的邪修,他一眼便看出對方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某個種族。
一般人們稱之為“邪祟”。
徐若羽朝著魁梧男子沖了過去:“死人不需要知道。”
魁梧男子額角青筋暴突,將牙咬的咯嘣作響:“四境初期的邪物?真不把老子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