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禪靈悟——清雋靈悟——斷霧靈悟——遁心靈悟——萍芥靈悟——
楚江童的體傷三日後便基本痊癒。陳鳳嬌體內的小紅蛇卻也在飛速成長,她遭受的痛苦,讓人望而生畏。
靈悟之氣的第五階,便是萍芥靈悟。
禪堂崮山上,楚江童席地而坐,眉月兒站在禪院邊,謹慎警戒。
昨夜,楚江童於夢境中悟出萍芥靈悟的基本形態(tài)與心法。他靜靜地坐著,紋絲不動,玄武霸天劍插地屹立,風拂劍穗,悠然輕弋。
一睜眼,自己已經端坐於禪寺中的蒲團上。起初,自己還有些驚訝,想了想:噢!這便是無塵無根,無靜無動的行爲狀態(tài)。
眉月兒在禪院裡四處尋找:“小童,小童,你去了哪裡?快回來!”
楚江童笑著點點頭,好!煉成這萍芥靈悟,便可救陳鳳嬌了。楚江童遂閉目進入意念狀態(tài),睜眼時,恰恰貼於眉月兒的胸前,連她的呼吸都聽得清切。
眉月兒驚詫地瞪大眼,臉紅起來:“不跟你玩了,又捉弄俺!”
楚江童將劍丟在地上,傻里傻氣地笑著。
眉月兒伏於他胸前,輕輕地自語:“你已經煉成萍芥靈悟,先去救陳鳳嬌吧!我擔心會因爲忍受不了痛苦而放棄!”
楚江童說:“她體內的小紅蛇是斗笠鬼植入的,我們取不出來,只有找到斗笠鬼!這樣吧!我們先回家看看爸爸,再去找斗笠鬼,老爸總想去南方發(fā)財,唉!”
眉月兒說:“斗笠鬼深藏不出,必然也是在煉功,我感覺他的劍不一般,斗笠上的暗器卻不是最大的威脅!”
楚江童深有同感:“上次,他的劍法只用了一半功力與章法,應該他的真正精髓並未外露,或許,他將其用在真正的敵人身上!我在他面前,只是一個小卒子!”
眉月兒手心用力,向他傳遞了另一種肯定。
“眉月兒,我對自己很有數,不用鼓勵,無論是一個卒子還是將軍,知己知彼纔是勝券在握的基本條件!”
楚江童和眉月兒回了家。
他要設法阻止爸爸南下,怕是他一走,準得光著身子回來。無法想象,一個見過世面的人,怎麼還做這樣的噩夢?
眉月兒說:“哎,你不會給爸爸點錢,別讓他走?”
楚江童晃著腦袋,“唉!爸爸這是在跟我們較勁,不是給他錢的事!再說了,我這種小畫者,掙錢太有數!他恰恰看不慣的是我不開竅,唉!”
眉月兒端來水。
“你目前這樣子就挺好,我可不喜歡你有錢,也不知爲什麼,你們陽間人爲什麼那樣喜歡錢,爲了錢,敢拼命!可憐!”
楚江童拍她一下:“好了好了!談點正事,別再嘮叨些傷神經的東西!你說,斗笠鬼近日會有啥動靜?老感覺這混蛋的目光還沒有完全盯向陽間?而是另有目的!”
眉月兒想了想:“我也隱約感覺到,他要消滅同類!”
“對!眉月兒你說的沒錯,他擴充勢力的目的並不全是針對陽間,再說了,我們陽間人也沒有威脅到他呀?”
媽媽進了畫室,淡淡地問道:“小童,你和我一樣了,也喜歡自言自語,想說一下你爸爸,他已經迷上了南方,越阻撓,效果卻適得其反,還是讓他去吧!說不準,能掙一些錢回來!”
媽媽連坐也沒坐,便推門而去,又去掃院子,她將院子裡掃的乾乾淨淨,還覺得不過癮,再重新掃起來……
也許,她用掃帚當作啓發(fā)靈感的假借物吧!
爸爸——是一個矛盾重重又單純無比的人。
這是自己多年來一直壓在心裡的評價。
有時,他脆弱無比,心靈脆弱的能被風帶走,有時,特別堅強,天不怕地不怕,很多時候,他在跟自己較勁,又在跟家人較勁,明明不想去做某件事,卻故意用你對他的制止來贏得自己做下某件事去的信心。
可能,他並不十分想去南方發(fā)展,正因爲家人制止,無形中助長了他的決心和信心。
這就是爸爸。
第二天早晨,爸爸整裝待發(fā),故意坐在屋裡,抽了幾根菸,沏了一杯清茶,目光柔軟,有種突然而來的留戀。
媽媽忙著擦桌子,洗茶具,抹鏡子,畢竟快入臘月了,這是她無言的宣佈:快過年了!你該注意這個時間。
爸爸嗖地丟掉菸頭,命令道:“小童,你去送我!胡海雲!多保重!”
楚江童無言地發(fā)動破吉普,將爸爸簡單的行李放上去,然後,打開車門,等著爸爸上車。
爸爸突然來了氣:“掙不到錢決不回來!如果達不到我的理想,就客死他鄉(xiāng)……”
楚江童只好說:“爸爸!明年再去不行嗎?快過年了!”
“不行!明年有明年的事,什麼都過年,什麼都不放假,唯獨鈔票不過年,不放假……”
送走爸爸,心裡很不是滋味兒,又掂著陳鳳嬌的痛苦,遂急急往山裡走去。
雞冠峰。
山下,雜骨赫然,朽骨未盡,又添新骨,令人觸目驚心。
楚江童仰頭望著峰腰處的洞穴口,雖然,我第一次進入洞中,裡邊的殘酷可以預見,今日,我不殺無辜,只俘你斗笠鬼!隨後,閉目轉入意念。
山洞裡,正熱鬧非凡。
幾個陽間的女子,被捆在洞側,斗笠鬼正在飲酒狂歡,手下將卒更是瘋狂歡樂。
洞口的守衛(wèi)鬼卒正在值勤,突然一愣:“身邊怎麼多了一個人?喂,你是誰?怎麼上來的?”
另一個鬼卒趕緊去報:“將軍,將軍,洞口站著一個人,也不知是怎麼上來的,問他話,也不答!”
斗笠鬼“砰”地擲下酒杯,手指搓一下下巴,眼珠晃動:“噢!讓他進來!”
話音停止,他卻感到身邊多了個人:“咦,你是……楚江童!”
“沒錯,老子正是楚江童,今日拜會,不通自來,多有冒犯!”楚江童拍拍身邊的斗笠鬼,灑脫地起身下了臺階,“斗笠鬼,首先感謝你給我的解藥,不過,正因爲如此,我今日不殺你一名鬼卒,當然,也不會殺你,算是還你救命之恩!”
斗笠鬼依然端坐不動,懂事的鬼卒,將他的青銅劍託著遞來。他接過劍後,啪的一聲拍於石桌上。
略作沉思,然後拖著長音緩緩說道:“楚江童,你不取我性命,來做什麼?”
四周傳來一片嘲笑聲,他的手下,對主子的功力敬畏之至,這麼個毛孩子居然口出狂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哈哈哈……嘿嘿嘿……
楚江童感到衆(zhòng)鬼卒太可笑了,瞧不起我?好吧!
“我要你解除對陳鳳嬌的控制,別無他求!”
“噢——我以爲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唉!就那個賤女人哪,你你你,也太好色了,連她都放不下,你的眉月兒沒死,我早探聽明白了,還有,你讓姜志雄假扮你前來討敵罵陣,還真別說,我當初真被你給糊弄了……”
楚江童抱劍而立,目光斜掃,周圍盡是準備應戰(zhàn)的鬼卒,難道這就是秦朝時的義軍?裝備也太寒磣了吧!除了農具就是自制的笨拙武器,別說沒成氣候,縱然是成了器,也堅持不了多久啊!要不,推動歷史發(fā)展的,還是唯物論馬克思主義毛**思想呢!好了,在一個鬼洞裡談唯物主義,的確可笑。
“斗笠鬼,我要的是你的一句話,答應不答應?”
斗笠鬼忽地站起來:“楚江童,要不是你前兩日的詭計,我沒有輕舉妄動,恐怕你們古城村早已成了無人村了,不過,機會有的是!”
楚江童刷地抽劍在手,高聲喝道:“我今日不殺一個鬼卒,不殺你斗笠鬼,但明日中午,我會取你性命,前提是,今天,你必須解除對陳鳳嬌的控制!”
斗笠鬼哇地一聲,衝過來:“她是我的一顆棋子,沒門!”
衆(zhòng)鬼卒嘩的一下,涌過來,各式兵器晃來閃去,將其圍在覈心。
楚江童凌然不懼,一動不動,劍插鞘中,閉目意念,睜眼時,便站在斗笠鬼身邊。
衆(zhòng)鬼卒沒鬧明白怎麼回事,待明白過來後,呼啦一下,再次圍攻過來。斗笠鬼閃身繞開楚江童,他要衆(zhòng)鬼卒先打一會兒,自己好儲存一些功力。
楚江童哪裡會不明白他的險惡用心,甘願那些手下做替死鬼,自己卻絲毫不覺得愧疚,也許,這就是他——他們的真實本性吧!
斗笠鬼慢慢退著步子,突然幻身而消失……
衆(zhòng)鬼卒沒有料到自己的主子此時會脫身,楚江童看得真真切切,立即以意念相追,並出劍相擊。
斗笠鬼只好顯形,復又立於原地。
楚江童冷笑道:“卑鄙!棄衆(zhòng)生於不顧,今日你跑不了!”
斗笠鬼命令:“衆(zhòng)鬼卒聽令,將這個毛頭小子碎屍萬段!”
衆(zhòng)鬼卒喊叫著衝上來。
楚江童閃挪無形,劍鞘隔擋,掌風呼擺,雖不致命,可已有十幾個鬼卒倒地,不能動彈。
斗笠鬼的副將,揮劍呼喊:“給我殺,後退者斬!”
衆(zhòng)鬼卒一看,真小看了這毛頭小子,功力這麼深厚啊!以卵擊石,算了吧!還是留住這條小鬼命吧!
於是,他們有有一搭無一搭地瞎吆喝,並不真得上前。
斗笠鬼哪裡肯答應?遂揮劍砍殺了幾名鬼卒。
這傢伙出手兇狠,對待部下根本不在乎。
楚江童大喝一聲:“住手!對捨命跟隨自己的兄弟竟然如此兇殘,與禽獸何異?有種的過來,與我交戰(zhàn)!”
斗笠鬼怒火中燒,咆哮一聲,突然,身上的蓑衣舒張若刺,直逼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