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宇擋在她跟前站住腳,低聲問:“不會這間屋子幾年沒人顧,給什么老賊之類的看上了吧?你爺爺是不是有什么寶藏里面啊?”
“怎么會?這里到處有監(jiān)控,剛剛那鎖也不像被破壞的啊。一定是經(jīng)過指紋或者密碼打開大門的。”王家琪雖然著急,但她依然能分析出不會是賊那么簡單。她微微俯身,躡手躡腳地朝大廳門走去,低語:“到底是誰呢?”
王家琪悄悄地走進大廳,為光亮潔凈的客廳驚嘆。復式大廳的擺設不像王家里頭到處可見古董那般俗氣。酸枝長柜上放了幾件雕塑,清新雅致,容易打理。
落地玻璃可見外面院子的配備。玻璃旁邊有一行短樓梯,是到第二層客廳的。看到客廳的架構和擺設,王家琪已把為何家門大開的事情拋諸腦后。她熱淚盈眶,油然想起十五歲那個暑假……
當時,是王家琪第一次體驗什么叫生死離別。母親意外離世,王立基出于法律義務,要把她接回王家。白彩玉自然視她為大敵。當時,每個千金小姐放假都在家里涼著空調(diào),唯有她,避免看到白彩玉恐怖的雙眼,寧愿跟著爺爺?shù)角傩械木S修部。
王家琪還記得爺爺問自己:“家琪,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是不是有誰欺負你?”
當時的王家琪沒成為孤兒已經(jīng)很感恩了,據(jù)說因為爺爺,王立基才硬著頭皮把她接回去。王家琪是懂得感恩的女孩,不愿讓爺爺難堪。便笑了笑說:“爺爺,我是大小姐,誰敢欺負我?只不過家里頭那么多古董真不好呆,隨便一碰都生怕會碎。走一下都不自在。是我不喜歡而已。”
老頭子一生見過多少人和事,豈會聽不出一個小女孩規(guī)避事實的回答。對這個孫女來說,確實委屈了,有親人的日子也如同寄人籬下。他心里暗暗長嘆一下,一切只不過不說穿罷了。
他轉而問:“那家琪喜歡怎樣的屋子呢?爺爺找人幫你建一所,就你一個人住,住得舒服。”
爺孫倆無話不談,王家琪便直說不諱,她撓撓下巴,笑著說:“一個人住的屋子不需要太大,簡單就好。客廳,我也不喜歡現(xiàn)在那樣古板,還要放那么多古董。我覺得,歐式設計的中空大廳,一排長柜子上放一兩個雕塑或者花瓶就足夠了。家具的話,簡單耐用就好。不要什么大理石茶幾紅木椅子的。有一組軟綿綿的沙發(fā),配上一張玻璃茶幾就夠了。當然,少不了落地玻璃可以看到院子美景。”
回想過來,王家琪輕輕撫上落地玻璃,感動的淚水咽不下心頭,便嘩啦啦地涌出眼眶。說:“爺爺,我說什么,他都記得。我說過不要王家那種深沉古老的大宅,他……他還真另外為我新建一棟。”
秦曦宇最怕看到這些感性的場面。他暗暗打了個顫,雙手插著褲袋,冷冷問:“但他讓你嫁給我這種魔頭,你不恨他嗎?”
王家琪看著窗外搖搖頭說:“逝者已矣。還能恨嗎?何況,王立基把我?guī)Щ貋砗螅撬麑ξ易詈谩0才湃耸謥碚疹櫸摇N沂鶜q那年,晚自習時在學校第一次心臟病發(fā),也是他隨著救護車到醫(yī)院。”
“老頭子隨你去醫(yī)院?那王立基呢?”秦曦宇不禁八卦。
王家琪冷哼一下說:“王立基?爺爺跟我說他是被重要客戶絆住了。但后來,所有傭人都竊竊私語,是白彩玉不讓他去的。從一開始,白彩玉就希望我死,一找到機會,你覺得她還會放王立基來救我嗎?只不過爺爺活著,她不能對爺爺不敬罷了。”
她頓了頓,深呼吸一下繼續(xù)說:“所以我不恨爺爺。爺爺?shù)亩髑楸緛硎且€的。只是現(xiàn)在還了他也看不到。我唯有當自己投錯胎,生來就是個罪人。”她繼而莞爾一笑,“眼看現(xiàn)在,我這個罪人挺幸福的。”
秦曦宇的心頭又被掐了一把,酸了一下。他原本以為蕭曉嫻覬覦秦家財產(chǎn),不斷在外人面前假作討好他已經(jīng)很讓他惡心。殊不知王家的那邊還見死不救,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忽然,有人從樓上拿著清潔工具下來,從樓梯間看到大廳有人影晃動,便沖沖下樓,沖二人喊:“你們是誰,竟然私闖民宅!”
王家琪聞言,聽著聲音就覺得熟悉,立刻擦擦眼角。兩人不約而同循聲望去。
未等秦曦宇出聲,王家琪便驚詫,叫:“李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