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琪的吩咐是多么的自然。大概是因為兩人真的平等了。以前,給一顆恒星她當膽子,她也不敢這么隨意對秦曦宇說話。
而這一秒,在秦曦宇的心底不再是丟臉或者是妻管嚴之類的貶義。它是一種尋常家庭應有的溫馨。他小時候缺乏了,他希望他組建的家不會如此。
大概太入迷,他連煮個面都看著王家琪晃了神。
王家琪把鍋刷了一遍,鍋底刷了一層油后,重新把拌好蔥花的蛋漿下鍋,調慢火力,淡定有序。
然而王家琪是一心做好一頓早飯,對得起自己的嘴巴和腸胃,秦曦宇則是想著未來出了神。
王家琪看著旁邊煮著面條的鍋,泡沫都膨脹出鍋了,立刻把爐火調小,拍了秦曦宇的胳膊一下,說:“想哪個美女啊?水都溢出鍋外要淋壞爐子了。”
“想你!”
“胡扯!我就在這,有什么好想的。”
有時,她就這么不解風情。
兩人把煮熟的食材上了碗,看著灶臺就像大戰了一番。
王家琪低聲嘟囔:“還不如我一個人動手給你看好。”
秦曦宇端著吃的到桌面,說:“怕什么,自然有人會清理。”
王家琪邊吃邊說:“對了,我想你今晚見著老板娘這么熱情幫忙肯定嚇壞她。得找個由頭啊。”
“說的也是,她肯定不讓我下手啊。”他表示認同,撓撓后腦勺,打了個響指,說:“就說親手煮給你吃,在家的話奶奶不許搗亂廚房。”
王家琪驀然搖頭感慨:“真可憐!我和奶奶給你當活人箭靶了。”
“不然你想怎樣?要套近乎也要找個由頭啊,這個最合適。”
果不其然,這個傍晚,兩人一到步,老板和老板娘都不讓秦曦宇下手幫忙。
秦曦宇則死死纏著老板娘說:“阿姨,你讓我來吧。”
王家琪見狀,拼命拉著秦曦宇,低聲道:“曦宇,別。”
但秦曦宇就是牛脾氣,尤其那夫婦倆吱吱唔唔遮遮掩掩的,不肯透露半句的小舉動。秦曦宇誓死要問個明白。
他掙脫著王家琪,咬牙道:“家琪你放開!”
話剛完,王家琪的手撞到鋒利的鐵架子上,手臂削出一條血痕。
王家琪并不像那些大小姐一般驚叫,而是倏的松手。緊捏住手肘下方,防止血流快速涌出,一聲不吭。
處事冷靜,也是她世家教養的標志。
這下勾起了秦曦宇腦海不良回憶——她的右臂,傷過。
他霎那靜下來,托著她受傷的手臂緩緩挪步出廚房。
“我立刻到閣樓拿藥。”老板解下圍裙,洗洗手,匆匆上了閣樓。
趁還沒客人,老板娘立刻關上店門。
老板娘讓快步搬好凳子讓王家琪坐下,說:“快,快,來這坐好。不怕。”
秦曦宇看著那絲血痕驚惶道:“不知那一撞有沒有傷到筋骨,還能不能拉琴,不會像上次一樣全只手都沒了知覺吧,你趕快動一下。”
“怎么會,我都不怎么覺得痛,是皮外傷。”
“可是你的手之前受過傷。”
這時,老板攜著藥箱下來,他揚手使開老板娘說:“一邊去,療傷這功夫我比你在行。”
遂的打開藥箱,看著鮮紅的傷口說:“小姐,你放心,少爺小時候從樹上掉下來也是我幫他上藥的,傷口第二天就結痂。”
老板說得那么神,她半信半疑的瞅了秦曦宇一眼,又認真看著那中年男人按部就班地洗傷口再上藥,后包扎……
直到紗布被剪斷,老板笑著說:“好了,動一下,有沒有什么不妥?”
王家琪輕輕動了下,說:“謝謝叔叔,只是皮外傷。是曦宇太緊張了。”
“我能不擔心嗎?你一個人出事全世界都來聲討我。”
這時,老板娘也坐下來說:“哎,我怕你們了,你們這樣倔的倔,傷的傷,有什么事都不好交代啊。少爺你玩這一招肯定不是家琪小姐要你親手下廚吧。有什么事直說吧。”
秦曦宇吱吱唔唔的,半天也沒說出句話:“我……”
王家琪就怕當事人尷尬,浪費大好機會,直說道:“叔叔,阿姨,其實我們真有一事相求。我們想知道當年曦宇父母的死是否純粹病故。”
秦曦宇不禁握緊王家琪的手掌。
王家琪用另一只手覆蓋他的手背全心給他勇氣。
老板搶話道:“這事……恕我們不能說。”他依然記得被趕出秦家大門的原因,就是要守住那個見不得人的秘密。
然而老板娘點點頭,眨了眨眼說:“是不純粹!”
“你……”然而老板卻背過臉一臉不情愿,他緊捏著拳頭有點生氣、懊惱,卻又不能打從心底真的生恨。
秦曦宇和王家琪都相視一下,看向了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