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雁丘自從發現了這兩人特殊技能之后,對豬肉榮和豆芽菜的態度要比之前好多了。
就拿今日午后來講。
她見豬肉榮極其利索的收拾好了東西,便以商量的語氣問道,能否在近日戌時之前找到一艘船,當然如果能找到不走官港的水路就更好了。豬肉榮,想了想,最后一拍腦門,就想起件事情來,便匆匆跑了出去。
結果不到半個時辰便大汗淋漓的跑過來給她講,船已找好了,在神偷幫所占的后山之下,有一個小私港,雖然吃水尚淺,但若是載人不多的情況下,也是可以正常運行的。
只不過年代久遠,不知淤泥沉淀是否回影響船只的航運功能。
雁丘一聽這家伙嘴里竟然能出現這么專業的詞一聽就是個行家,說不定這個小港口就是這個幫派以前走私所用的,真是想什么來什么。
于是她想也沒想,帶上吳起和豬肉榮向著那處港口前去。
還未走下臺階,便聽到身后傳來呼喊之聲“幫主且等等。”
“咿……”
她猛然回頭,便見楚離不知何時站在臺階之上,春日爛漫七彩的光影里,只見那人仙肌玉骨,竟然有一種羽化登仙的極視感。
此時雁丘腦中迅速的飛過四個字“非同凡人。”
卻不知為何總對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在哪里見過一樣。
她無意間聽豬肉榮提起過楚離這個人極是沉默寡言,一天說不了一句話,但真是金口玉言,字字珠璣。
在神偷幫的人都不知道他從何而來,年齡幾何,只是從面上來瞧不過三十幾歲上下年紀。
但雁丘知道,這家伙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樣簡單啊。
她笑了笑上前幾步問道“不知楚先生有何事要講。”
楚離那雙空洞的沒有焦距的眼睛閃了閃,在某一個瞬間,像是瞳孔極度的收縮后又極度的擴張,像一面鏡子一樣可見倒映人像。
但雁丘知道那不過又是她自己的幻象而已,她認為這家伙極有可能是習得某種秘術,而那雙眼睛是否真的瞎則有待考證。
所以她盡可能的避免直視他的眼睛。
楚離道“幫主,今日傍晚之后海上有大風浪,不宜出行,不若明日辰時之后再去,過了今日海上則有一個月的時間是風平浪靜。”
他語氣不緊不慢,看不出焦急與否,卻讓人覺得他所說的每句話都字字千鈞,不得不信的。
雁丘的眉峰不經意的挑了挑,這是她將信將疑時的通常反應。
豬肉榮聽得楚離講完這話,立即嚴肅的對她說“爺,楚先生說的對,不如等明日辰時之后再且出發。先生乃是神助之人,若他說不能出海,則必不能出海。”
“哦,為什么?楚先生不是精通周易八卦嗎,怎么連這天象都能算得出來?”
楚離并不理會雁丘的嘲諷,徑自一笑,轉身淡淡離去。
春日的光影,將他周身渡了一層淡淡的金色,他手中所拿的烏木拐杖于落日之下,拖的極長,看著那烏金般的手杖竟讓人生出一種虔誠的信仰。
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豬肉榮見雁丘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震撼,頓時虎軀一震,菊花一緊,開始了他的說客之道
“爺,您有所不知,楚先生之前之所以會被任命為我幫軍師,實乃有是一次原幫主得到一個小道消息,說是有西洋人帶著一船貨會經過我們這里,他要從中撈一把,便暗中派了船帶著人準備親自去打劫,結果這件事情不知怎么讓剛流落到這里沒多久的楚先生知道了,他告訴幫主此行兇多吉少,不宜出海,否則有血光之災,當時先幫主也是將信將疑,心中雖有些懼怕,但也不想白白放過到嘴里的肥鴨,自己沒去,派了十幾個水性好的人去了,結果你猜怎么著。”
豬肉榮一臉嚴肅的提問道。
雁丘極其配合的回答“怎么著?”
“全軍覆沒,尸體都沒見著,后來派出船只去打撈尸體,半個月都沒有找到,那十幾名水手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最后還是先幫主想起了楚先生,并讓他指了個方向,你猜怎么著?”
豬肉榮一臉正氣,眼中絲毫不掩蓋的欽佩之色問道。
雁丘扶額,覺得這家伙還真有說相生的潛質,不管是這長相身材還中口才“結果楚先生出馬一個頂倆,指的方向上將那消息的十幾個人都找了出來,不過已經變成了尸體了,對嗎?”
她一口氣不喘的回答道。
豬肉榮一愣,顯然一驚訝她為何會知道的。
雁丘給了他一個白癡,是根據你剛才的話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這個結果的眼神。
豬肉榮繼續道“不錯,正是如此,只不過那十幾個水手胸口之處都有一個血肉模糊洞口,那洞口黑乎乎的像燒焦了一般,被海水泡了半個月,還有一種燒焦的味道。”
“什么?”
聽到豬肉榮說到這里,雁丘顯然是愣了一下,胸口出血肉模糊的還是焦黑的洞口,怎么聽著怎么像是火槍所為啊。
難道那群所謂的西洋人,是從塔爾神山里出來的?
豬肉榮見雁丘還一副不信的表情,準備了下語言,要再講幾個事例,來說服她時。
被她揮手止住“我知道了,你不必多說,現在先去準備吧,我想為了保險起見,我要想著楚先生跟咱們一起出行,你負責他的安全和飲食,可有問題。”
“呃……”
豬肉榮一時之間愣住了。
似乎是沒想到新幫主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可是楚先生之前從未離開過這里,且先幫主對他極是尊重,若是爺您讓他跟咱們去海上,只怕他會不同意呢。”
雁丘道“這件事情,我來處理,你只需要將吩咐你的任務做好便是。對了既然你們有私港,那定然會有許多船,勞駕你去挑一只最好的船只來,足夠我們六人乘坐的。”
豬肉榮哎了一聲,便將信將疑的去挑船只了。
他走之后,雁丘依舊呆在原地,看著楚離離開的方向,久久方才挪動步伐。
方向正是他離去的地方。
楚離的就寢之處,位于山寨里的一偏角,極為安靜,卻又靠近兩側的小路。
是從主干道兩側重修的兩道彎曲小道,一則是方便,二則是清凈。
想來先幫主對他到極是重視。
當雁丘行至楚離門前時,便見他坐在院中,正朝著她的方向看著。
“來了。”
他氣定神閑的問道。
雁丘嗤笑一聲,想著這人果然并非一般的江湖術士,卻一時之間摸不到任何頭緒。
“先生知道我會前來。”
楚離緩緩一笑點頭道“不錯,我還知道你定會邀我同去,是也不是?”
雁丘苦笑一聲,這感覺像是準備偷糖果的小孩,還未下手,便被人發現一樣,竟然讓自詡臉皮厚的她有一絲窘迫。
“不錯,因為我生在大陸,對海上之事并無太多經驗,但此番為尋兩位至友,不得不入海,所以懇請先生移步。”
楚離面上一驚像是沒想到她會如此快的承認自己的目的,又或者是沒想到她會這樣坦誠。
“好,明日辰時之后,派人來接我吧。”
雁丘笑道“如此,多謝了。天色不早,不打擾先生休息了,在下先行告辭。”
轉身便要離開。
便聽得身后傳來楚離極淡的聲音“你母親?可好?”
雁丘的心猛然一驚,果然,他是塔爾的人。
她甚至感受到自己心撲通撲通的跳的極快,深呼吸一聲,緩了緩心情道
“她已經失蹤了十三年,至今仍未尋到。”
楚離的眉心不經意的糾結在了一起,臉上竟然帶著一絲悲痛之色,忽然他的嘴唇蒼白起來,臉色也變得有些透明。
“哇”的一聲,吐了口鮮血。
雁丘一驚,不知為何他忽然吐血,趕忙上前一步問道“先生可還好。”
她說這話時,便伸手搭在了他的脈搏之上,這一搭便又是一驚,他竟然沒有脈搏。
她惶然松開他冰涼的手臂,踉蹌的后退三步,驚駭的看著眼前這人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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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去參加了一個老人的葬禮,回來的晚了,分兩章更吧,今日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