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小型水庫旁,因寒氣而氤氳起的薄薄霧氣,讓人仿佛置若仙境,周圍涼颼颼的,那片根該碧波蕩漾的水庫,此刻卻是白茫茫一片,竟然、竟然在這三月初的嶺南之地,結(jié)冰了!
沒錯,是結(jié)冰了。
前世學霸級的雁教授在校期間成績優(yōu)異,尤其是對化學課程手動操作能力。
以硝石做冰,硝酸鉀遇水吸熱,那么大量的硝酸鉀出現(xiàn)呢,就會結(jié)成冰啦。
那還剩下九人的小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副景象,周遭安靜的出奇,誰重重的咽了口唾沫。
“快看,那是什么?”
有人高聲一呼,指著那水庫里凍在冰層之間的黑色東西。
——那是,那是運送硝石的士兵,不知何時被人殺了,扔進了水庫里。
接著又有人高聲尖叫,驚恐的指著那處,那處薄霧蕩漾而起的水庫盡頭,一人于霧氣朦朧里黑發(fā)遮面,雙足離地,正悠悠的向著此處飄來。
“鬼,鬼啊,鬼!”
那為首的男子,終是再也忍不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片刻一股騷臭之氣自他腿間漫出。
他上下抖動著雙唇,無限放大的黑瞳,闡述著此刻他心底的恐懼
“不、不、這不可能、”
“呲啦”
一聲低不可聞的響聲慢慢自人群里傳來,有紫黑色的液體濺出,有人胸口正中一刀,仰頭倒下,倒下那人至死都沒想明白,為何這人跡罕見的山林里,會有人從后面偷襲。
他倒下一一瞬間,看見一十四五歲的少年,眼神堅毅卻充滿血色,轉(zhuǎn)念便想來來,那隊本該是十人的巡邏隊,好像、好像只死了九個人,悔不該……
接著有人穿花舞劍般身那群失去反應能力的人之間掠過,那人一頭青絲垂于臉頰,膚色蒼白如雪,于這月夜之下,顯得格外瘆人。
待那為首男子驚覺里,早已為時已晚,他忽然覺得脖子一涼,下意識的抬手一抹,便看見自己的鮮紅的血,如井噴般射出幾丈之遠,他剛想張嘴喊叫,然卻出不了任何聲音。
恍惚腦子里最后一絲意識冒出,那個死于他刀下的漢子,如何在脖子斷裂后,還能發(fā)出那般凄厲的喊叫……
一陣殺戮之后,驚起的鳥雀從歸山林,淡淡的血腥氣似被這處結(jié)冰的湖泊凍住,并未擴散
“喂,我說,你還真是懶的要命”
某人立在湖邊,將散下的頭發(fā)梳理好,看著旁邊的少年一具具搬著尸體,而有人則負手立于一旁
“有雁女俠在,一切迎刃而解。”
“嘿,你還有功夫在此耍嘴皮子,還不快想想法辦法處理了這幾個人。”
笑了笑,鳳蕭用下巴指了指那忙的不亦樂乎的小五
“他那方法就很好啊?!?
“什么?”
雁丘霍然回首,只見那小五將尸體搬運到已結(jié)冰的水庫上,并將四處搜尋來的石頭放在他們懷里。
雁丘贊道“這孩子聰慧機敏,假以時日,定能出人頭地。”
鳳蕭笑而不語,轉(zhuǎn)念間似想到了什么,驚呼一聲“糟糕”“糟了”雁丘心中陡然一驚,霍然回首道“怎么了”鳳蕭眉宇劃過一絲不安之色,那沉寂如千年古井的眼眸里,竟像是投入了一顆意外中的石子般“人數(shù)不對,我記得押運長寧兵是十七人,再加了后來的共是二十六人,而現(xiàn)在只有二十五人的尸體。”
一直在一旁搬運尸體的小五上前依次辨別,依次數(shù)了幾遍,只差沒把那些人的衣服給脫光來辨別,片刻恍然抬頭,那眼底竟然冒出了無盡恐懼,那塊原來躺著尸體的空地上,只留下點點紫黑色液體,一路蜿蜒,順著那塊結(jié)了一層薄冰的河流……“逃走的那人……便是當年從我們村寨里出去的后代,荊璜,此人極善水性底隱匿,我親眼見過他能在水中閉氣半個時辰不曾上來換氣……”雁丘揉了揉眉心,秀美緊蹙。她回首,正對上鳳蕭的眼睛,
事情似乎超出了掌控范圍,她并非貪生怕死之徒,只是,此處離那杏簾村甚近,此事一出,難保襄王不會因此遷怒無辜。鳳蕭眉峰輕抬“小五,你現(xiàn)在跟我們回村里,告訴要里人,帶著家中老小,馬上藏到一個隱秘的去處,另外,將長寧軍的流火找來。”那孩子甚是機靈,聽完后瞬間到那幾人身上摸索。雁丘一聽流火二字,登將瞪大眼睛“難道你要……”鳳蕭默然“來不及了,只能出此下策,衛(wèi)徹長年居于嶺南一帶,對長寧軍的通訊方式非常清楚,此番你我二人失蹤,想來他應該也會猜到。”雁丘抬手嘭的一聲往自己腦袋上一砸
“都怪我,閑的沒事裝什么鬼,直接宰了到也省心。”鳳蕭淺淺一笑,摸了摸她的腦袋“別打,我會心疼的。”他低不可聞的輕聲一嘆“該來的總會來?!薄罢业搅?!”小五敏捷的拿起手中的一支流火,遞到鳳蕭手里。只見他在鮫珠微弱的光芒下,小心翼翼的將黏于流火外部牛皮紙上的那根引線挑開,素手一翻,便將那引線中一線鐵絲一般的東西抽了出來。“火”小五立刻將火石遞上去。“嗤嗤……”火線被點燃“嗖”“嘭”只聽空中一聲炸響,那流火如煙直沖云霄?!鞍ⅰ趺磿@樣?!毙∥宕舸舻耐诳?,一臉不可置信。雁丘問“什么”小五指了指天上的流火“顏色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