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先前送水進來的店小二將看到的給那師徒二人一講,那胖廚師就動了心,想著看能不能給跟白錦蘇兩人討個方法,自己在店裡試著買。
這不是,一等這主僕兩人回來,就將自己掏腰包自己準備的好菜端了來。
“師父,你說能成嗎?”
那小徒弟,還有點擔心,胖大廚點了點頭,估摸著應該可以吧!也說不定南方人都這麼做著吃的。
“白小姐,我和師父給你準備了晚飯!”
小徒弟奉命敲門。
白錦蘇猛然起身,將兩人迎了進來,只聽這兩人說明原委,自己心裡豁然開朗,司徒他們還有幾日纔回來,不如找周延郎開家火鍋店。
“你們兩個願不願意跟我幹,我在這裡開一家火鍋店,僱傭你們做大廚和掌櫃,肯定比你們在這家客棧的收入高。”
胖大廚和小徒弟沒想到這一個討教技術,會面臨如此大的人生改變,支支吾吾半響,說是要想一想才能作答。
白錦蘇也不勉強,將飯錢給了兩人。
第二日起來,她急溜溜找到周延郎商量開火鍋店的事,仔細將製作方法與他說了一遍,之後,才發現自己突兀了,在這奉行君子遠庖廚的地方,跟一個男人說飯怎麼做,簡直有點荒謬,好在周延郎是個例外,他不僅認真聽,還將具體細節記下,思考之後,他說願意給白錦蘇五千兩銀子投資。
白錦蘇知道軍營裡肯定有兵工廠,所以央求著周延郎將自己畫出來的鍋拿到哪裡去做,好在周延郎不僅知道銅怎麼冶煉,還知道如何做出與鐵的合金。
鍋的問題解決之後,白錦蘇開始選址,最後選中一個十字路口的店,開始忙前忙後,幸好,周延郎細心地派了幾個打下手的,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白錦蘇基本處理好了店裡的事情,再剩下就是招聘服務員,等鍋出來,正式開店。
“小姐,你要用女的店小二?”朱雀從來沒聽過誰家店還用女孩子幫忙。
“恩,女孩子心細,比如摘菜洗菜,洗碗刷鍋,都是好手!”白錦蘇翹著二郎腿,在紙板上畫畫,嘴裡叼著一塊油膩膩的餅乾。
“小姐,在這裡只有xx院纔有姑娘,這影響不好吧?”
“沒關係,開業的時候,我不僅僅要用姑娘,還要讓周延郎組織一批有頭有臉的人來替一鍋香點彩,出奇制勝!”
白錦蘇不甚在意,在將模特兒穿的細腰旗袍再添上幾朵火紅的花兒,點點頭,如此確實張揚大氣了不少。
製作衣裳,準備宴請名單,招人,就夠白錦蘇忙活的,許多人不知道從哪裡知道白氏一鍋香是少將軍周延郎的產業,擠破頭想要報名點彩。
雲中城的第一大商人來了,第一鏢局的大當家來了,第一知府來了,白錦蘇單聽這些人的名號,就笑得合不攏嘴,可以預見將來一鍋香得走出雲中城,衝出大楚國,走向國際化。
“小姐,良家婦女都不願意來做咱的店小二,不過後廚幫廚的工人已經招滿了,那些大娘們都還不願意走!”
朱雀煩惱,她是負責招聘後廚大媽的,那些人一個比一個聲音大,一個比一個幹活麻利,小姐出的考題,什麼一刻鐘切多少土豆片,三分鐘洗好五十斤菜,人家一個個都做完了,等同於考試作廢。
“都招聘上,若果生意紅火,就分兩班倒,一班從早上做到下午,一班從下午做到早上,只要12個時辰都開店就好了!”
這麼簡單地事,還來問她?不過看著朱雀越來越像個普通姑娘,白錦蘇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小姐,屬下有的時候很想剝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面倒是裝著什麼!”
白錦蘇挑眉,道:“我也很想剝開你的腦子看看,能不能將你練武的天賦給我一些!”
白錦蘇自從在白家村遇襲開始,也有默默習武,也不知道是年紀大了,還是怎的,對於那些人家輕而易舉就能記住的招式,她是想破頭也記不住,更別說讓人眼前一亮的輕功,除了近身搏擊還有幾下子之外,她甚至連朱雀的半招都接不住。
想起某些人的傷疤,朱雀乖乖逃了,“小姐,我去跟她們說,都要了,可你一定要記得給她們都發工錢!”
白錦蘇莞爾,略停下手裡擦鍋的動作,準備去招聘的地方看看,再不成,她前兒也去過周延郎的將軍府看過,那裡面的丫鬟個個賽西施,過貂蟬,嬌柔妹妹有,冷若冰霜的妹子也有,各式各樣宛如大觀園盡是嬌媚,還不能給她勻出幾個。
果然,若朱雀所說,端茶倒水的都有那麼多年輕小夥兒,唯獨那小二孃沒人應聘,最是後廚洗菜的來的人多,也有年輕貌美的姑娘,白錦蘇兩手撐在招聘小二孃的空桌子上敲,一臉的無計可施。
“小姐,我說的對吧!”朱雀呵呵的在一旁笑得沒心沒肺。
“嗯,你們先忙著,我到將軍府找找周將軍!”
朱雀想跟著,後來一想,也沒什麼事,放了白錦蘇一個人去,可不——
白錦蘇直覺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一覺醒來,手就不得動彈,全部粗麻繩綁著,就在哐當哐當的牛車上,聽著牛兒達拉達拉的腳步,估計應該走了有一段時間,也不知道將她綁著到哪裡去。
白錦蘇納悶了,在大楚國也沒幾個仇人,說到他們都在平縣,爲嘛,無緣無故到雲中城來綁了她,是爲了威脅元楚,可是元楚的身份也沒有曝光?
沒人知道他的底細,就更沒理由了!
綁架她的人只要不是楚震,白錦蘇心裡卻是不怕的,甚至她在想,玩失蹤真是個不錯的主意,既不會再連累家人,也不會讓元楚和楚震發生什麼不愉快的,自己也落得個自由,一舉三得,何樂不爲——
只是心裡有些捨不得元楚。
如此想著,白錦蘇奮力的低頭,摸索,早先她將匕首學著元楚放在靴子裡時候,還引得他一陣嘲笑來著,如今情勢,還真要感謝她的有備無患。
“大哥,你說那姑娘傻不傻,將身子給我們,就指著我們將這個白錦蘇扔到赤峰雪原去!”那駕車是個粗壯的漢子,坐在他身邊坐享其成的是個瘦不拉幾的中年人,生的賊眉鼠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胖弟,你才傻呢,那姑娘雖然通身雪白,可不是處女,一想也是周將軍的暖牀丫鬟,我們替她收拾了情敵,她自己高枕無憂並不吃虧。”
“呵呵呵呵,大哥說的是,那姑娘出手可真大方,五百兩,足夠我們哥倆找個地方躲一輩子的!”
“是,要真的被少將軍找到,可就沒命了!”不然,他纔不敢這種傻事呢!若不是有顧忌,他早在下迷藥的第一時間xx了她!
“仔細些,能讓少將軍鞍前馬後伺候著,這個白錦蘇可不簡單!”
“是,白花花的姑娘,你說扔到赤峰雪原還不是死……”
胖子又說什麼,白錦蘇沒聽,不過赤峰雪原她倒是聽說過,它是渤海國和大楚的天然屏障,自然分界線。至今還沒聽說過有什麼人走過赤峰雪域活著回來的。
每年渤海國的商人通過密道倒是將珍貴的藥材,樹木運到赤峰城外,跟早早等在那裡的大楚國和蒼狼國的商人交易。
因此,渤海國在兩國百姓的心裡是一個神秘的國度。
乘著牛車免費到赤峰雪域去旅遊一趟,白錦蘇越想越覺得這是個goodidea!
只是,天殺的,怎麼沒人通知她多穿件衣裳,很冷——
三天三夜的趕路,白錦蘇僅憑著意志力在抵抗,她覺得自己要被凍成冰棍兒。
尤其前兩日她跟胖子談判失敗,胖子不僅拿走她身上的錢,還那汗臭味十足的棉衣給她時候,她就覺得沮喪,好在胖子夠心軟,將她嘴巴上和眼睛上的破布拉掉了。
“胖哥,給口水喝!”看著兩個人架起火,還吃烤肉,她什麼都沒得,白錦蘇簡直很是不服氣。
“沒有!”那艘猴子惡狠狠的瞪了胖哥一眼,堅決道。這個女的,吃掉了他們三天的乾糧,看他們忍飢挨餓,還嘲笑他們!
有都不給!
“胖哥,你估計還有幾天才能到赤峰雪原,怎麼越走人也越少,你們不會陪著我在雪域終老吧?”
那胖子見著白錦蘇又可憐兮兮看著他。
“我們不敢走大道,走的都是小道,明天應該可以出了赤峰,後兒應該就能到雪域的中心地帶,你放心,總是能把你送到地方!”
沒想到這胖子還是個幽默的,送到地方的意思就是送你上路一樣的意思吧!
想想,沒有人煙,舉目無親,又是冰天雪地,跟上路有什麼差別!
“胖子,那姑娘的身子真白,還是暗夜裡你沒看清楚?聽你一路上都流口水。”白錦蘇見著胖子下了決心,笑道。
“她是少將軍的通房大丫鬟,誰像你,不僅粗魯,還要什麼沒什麼,若不是長了一張女人的臉,誰知道你是個女——或許,你壓根兒就是個男扮女裝的?”
胖子覺得自己的話越來越有道理,誰被綁架了能像這女人一樣隨意的仿似他們是她下屬,將他們吆喝東吆喝西。
“胖子,你真不懂欣賞,那姑娘的胸肯定很大,肯定比南瓜還大!”白錦蘇收到胖子鄙視的眼神,故意道。
她還真的感謝自己這副看著像是沒發育的身子。
“瘋婆子,誰與你說話!”
胖子狠狠的轉身,瘦猴子的目光再次落在白錦蘇身上,看了許久還未移開。
一夜無夢的白錦蘇一睜開眼,九、就被眼前白皚皚的雪山吸引,突然一陣呼呼的北風呼嘯而來,刺的人睜不開眼。
“兄弟,將你們的牛車免費送給我吧!”被人無情推倒在地的白錦蘇,看著揚長而去的兩個人高聲的呼喊著。
一胖一瘦兩個人連頭都沒回,一晃眼就消失在了視線裡,只留下兩道明光光的車轍,像是在嘲笑著白錦蘇的天真。
要是讓她走回去,定要將周延郎那暖牀丫鬟碎屍萬段,買進十大x院!
連一棵樹都看不見,別說是火了,她的腳要被凍死了,誰來救救她,還是想辦法怎麼自救吧——
白錦蘇將藏在臭衣服底下的三塊幹饃拿出來,就著雪全部吃進肚子裡,暖了一會兒。
現在是早晨,離著天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決不能按照這兩個人來的路線返回,必須得另找一條有人煙的道。
大致判斷出東西方向,白錦蘇往回走了一段之後,終於找到了幾棵樹,是她在電視上看到過的紅松,往裡面走,越來越茂盛的巨大紅松一顆接著一顆,地上腐朽的樹木上滿是木耳,白錦蘇喜出望外,摘了一些下來,再往裡走,她居然看到一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幾條碩大的魚游來游去。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本小姐打算在此定居了!”
白錦蘇一拍手,抽出匕首,就一顆大樹,再砍了幾顆小樹,幾根藤條,中間留出一個天窗,再將松枝全部覆蓋在半中腰上,儼然就是一個鄂溫克族放牧用的簡易帳篷,中間的地方足夠生一堆火,只要有火,就不會被凍著,又有食物,還真是極好的。
打好了帳篷,白錦蘇撿來乾柴,取出隨身攜帶的火摺子,不多時一籠大火熊熊燃燒了起來,白錦蘇脫下身上厚厚的臭衣裳,鋪在她撿來的石頭上出門覓食。
這樣的山裡,最忌諱的就是碰到老虎或者黑熊,白錦蘇也擔心,可是她沒有別的好辦法,一路走來,全都是一樣的風景,她已經完全沒了欣賞的心情。
考慮到若她一個人在這個茫茫雪域裡亂竄,極其危險,況且,這裡離胖瘦兄弟扔下她的地方很近,要是有人來尋她,最是容易找到,她最終才下定決心在這裡等。
雪域的水,極冷,白錦蘇腳剛下去,冷的她一個顫抖,差點連人跌倒,好在,水足夠淺,她一匕首下去就扎著一條足足有三斤重的魚兒,從冰水裡出來,穿上靴子。
懷著感恩虔誠的心,白錦蘇一點一點開始解剖,對於從醫人員,或者醫學愛好者來說,解剖是件有趣的事情,這對於白錦蘇來說,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取了魚肚,還有魚腮,就著清水來回漂洗幾回,白錦蘇提著魚兒回來,那麼大的一攏火,居然已經燒了一半多,白錦蘇放魚,復有去撿柴,忙的一身汗,也夾著許久不見的臭味,黏噠噠的,抱著一棍乾柴回來。
削一個溼木棍,挑著魚赤腳坐在醜衣裳上,突然就覺得本來臭哇哇的衣裳暖烘烘的,腳丫子一會兒就熱了起來,很舒服。
白錦蘇嘴角微微掀起一個弧度,總是遇到一件讓她開心的事情,不錯。
“要是來個美男,共賞美景就好了!”
輕嗅著鼻尖的美味,白錦蘇不由得發出一聲感慨,這般想著,到這個世界以來自己對自己好像要求嚴格了一點?拋開世俗返璞歸真,自是另一種滋味。
晚上白錦蘇捂著臭衣裳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裡計劃著還是要到原來的地方做上記號,要是現代,生一堆火,救生飛機就能看到,現在要做麼做?
或者,自己在人家的心裡,沒有那麼重要也不定!
早上吃魚,中午吃魚,晚上還是魚,如此七天,白錦蘇滿臉都長起紅疹子,還有腫成南瓜的雙腿,缺鹽,是她面臨的最大的問題,要是那些人還沒有找來,她會不會就這麼死了?
白錦蘇憂鬱的看著頭頂碧藍碧藍的天空,再望望一望無際的皚皚白雪,耐心一點點消磨,意志力一點點消散。
頭一次爲自己重生反思,頭一次覺得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成了農家女就農家女,好好找一個普通人相夫教子,過平平淡淡的日子便是了,憑她的眼光,還怕找不到一個若父親一般的老實人!
再有,喜歡元楚,就喜歡元楚,人家即是權二代,也是富二代,咱當一個菟絲花直接享受就得了,大不了被人家拋棄的一天抱著小包子風風火火闖九州,如此,也不會被人丟在不見人影的旮旯裡。
還有啊,堅持就堅持,咱是女漢子不靠男人,可她不在洛陽城裡好好買藥騙人,偏偏跑到這裡來耍酷——以後,做人一定要低調,低調,再低調!
——
最好混到國際上去,永遠穿著若關羽一般的綠色外袍,留著美髯,人見人認識,花見花認識,走到哪裡都有一大幫粉絲,沒錢還可以問粉絲要,沒住的地方了還可以用簽名照換,看誰還敢綁架了她走這麼遠的路。
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
有道是心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有道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