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如何不知道岳飛是武人,唯恐岳飛一個不小心中了這里的埋伏,皇城里面的風聲斧影不是岳飛可以理解的。
“岳將軍,你難道還沒聽清朕說了什么,朕要你立即就離開這里,去你的青州,你擅離職守,因為你的《滿江紅》朕權且饒恕你。”一邊說,一邊揮了揮手。
“將軍,回去吧。”李師師滿臉失望的看著岳飛,岳飛嘆口氣,去了。
他沒有想到,皇上是這般的油鹽不進,到了門口以后,宗澤看到岳飛興味缺缺的回來,“將軍這是……難道沒有與皇上說上一句話嗎?”
“我因《滿江紅》這才見到帝君,幾乎不曾因為《滿江紅》又是獲罪,現如今,本將軍要去了,皇上尚且以為我是為了蝸角虛名而來,真是冥頑不靈。”岳飛說完以后,將那張紙丟在了地上。
旁邊的宗澤握著那折疊的紙張,立即追趕了過來,“將軍,將軍,您不能走,不能走啊。”
“我若不走,項上人頭立即落地,不是岳飛膽小如鼠,而是岳飛死了,青州的百姓呢,又將如何自處,此處的事情交給大人了,岳飛,先走一步。”
岳飛說完以后,踩著破碎的月光已經去了。
“這,這……如何是好啊。”宗澤嘆口氣,在月光下握住了那張紙,一看起手是“滿江紅》他不免打開,旁邊的范仲淹與辛棄疾也是過來,兩個人也是感興趣的看著。
“怒發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朗誦完畢以后,三個大人都汗流浹背,老天啊,岳飛真是膽大包天。
連這樣的詞都敢給皇上送過去讓皇上過目,雖然皇上已經同意見一見岳飛,不過事情還是難以處理啊。
三大人都一籌莫展。
岳飛騎著馬到了營盤中,進入了轅門以后,不等通傳,韓世忠與梁紅玉分別從兩個帳篷中已經出來了,因為時刻邊防的需要,兩個人都握著自己的兵器。
冷月如鉤,月光下,梁紅玉看著岳飛,岳飛鮮少有那種失魂落魄的模樣,現在,岳飛這頹靡的姿勢已經可以告訴其余兩個人,今日的事情沒有做好。
“岳飛哥哥,您見到了帝君?”是啊,見到了,但是又有什么呢?
“皇上勒令我回去,我雖然有肝腦涂地的心,不過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今晚,我是過來辭行的。”岳飛看著韓世忠,又是看一看梁紅玉。
一股失望的情感好像浪潮一樣,已經激蕩在了韓世忠與梁紅玉的心中。
“皇上,真是的。”梁紅玉皺眉,丈八蛇矛已經飛出去,旁邊的一株垂柳搖晃了一下,從中央硬生生折斷了,“嘭”的一聲。
“聽皇上的,現在是保存實力的時候,這里……”岳飛嘆口氣,“交給你們了。”
“喂,你不會是真的要走吧。”梁紅玉看到岳飛
要走上前去,一把就握住了岳飛的韁繩,岳飛一怔,復又一笑,看著梁紅玉。
紅玉少有的孩子氣,“你不能走,你走了,這里的百姓何去何從,我與世忠兩個人是厲害,但是少了你一樣不靈的。”
“靈不靈,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皇命比軍令更厲害,軍令如山,皇命是要命的,岳飛不怕死,就怕死的無聲無臭,不值得。我已經盡力了,皇上也是已經見到了。”
“岳飛哥哥,你不仗義。”梁紅玉氣咻咻的,“分明還沒有用盡全力,你就已經盡力了,難道要將其余的事情都給我們兩個?”
“能撐多久就撐多久吧,汴京是保不住了。”岳飛一邊說,一邊伸手握住了韁繩,“世忠,紅玉,后會有期了。”一邊說,一邊打馬已經去了,看著那寥落的背影消失在了午夜的視線中。
梁紅玉嘆口氣,將蛇矛從樹上拿下來,一邊細心的擦拭,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道:“皇上真是的,生死存亡關頭,趕走了岳飛哥哥。”
“鵬舉也有他的苦衷。”韓世忠一邊說,一邊嘆口氣,抱住了梁紅玉的肩膀,梁紅玉望著天邊的滿月,“世忠,今晚的月亮好圓好大,好像是一張臉,只怕往后想要看到這樣好圓好大好像是一張臉的月亮就不多見了。”
一邊說,一邊靠在了韓世忠的肩膀上。
“夜涼如水,紅玉,回去休息,金兀術不會那樣快就攻打進來的,我們還有時間。”一邊說,一邊拍一拍梁紅玉的肩膀,以資鼓勵。“無論到了任何時候,都不要背著我一個人行事,現在是多事之秋,好嗎?”
“好。”
紅玉點點頭。
送梁紅玉進入帳篷以后,梁紅玉就更加是難以入眠了,連岳飛哥哥都讓皇上給駁了回來,自己還有什么辦法呢?
“小姐,您不睡覺,您后半夜起來做什么呢,您窸窸窣窣的,奴婢還以為是老鼠呢。”阿爽一邊說,一邊揉一揉自己那惺忪的睡眼,看著半夜在屋子里面踱來踱去的女子。
“是老虎,不是老鼠,你才是老鼠。”氣咻咻的梁紅玉看著眼前的阿爽,阿爽打一個呵欠,立即點頭,“是啊,奴婢是老鼠,是一只可愛的土撥鼠。”
“您呢,您是一只老虎,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母老虎。”阿爽知道梁紅玉心情不好,這才開一個玩笑,梁紅玉并沒有笑,“你說,我真的是母老虎。”
“奴婢開玩笑而已,世界上也沒有你這樣子好看的母老虎,不知有多少人將您看作夢中情人呢。”梁紅玉不知道什么叫做“夢中情人”。
“什么是夢中情人?”紅玉問一句,阿爽一笑,“小姐,您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啊,中華健兒夢中情人自然是在夢中的,很多男子在夢中都會夢到你。”
“別說了!”聞言,她立即擺擺手,“越說越讓人惡心了,你說我真的好看嗎?
”
“好看,怎么會不好看,您在戰場上更好看,有人給您畫過相,哎呦,那英姿颯颯的模樣,簡直讓人一看就覺得您不是平常人。”一邊說,一邊看著眼前的女子。
她蓮步姍姍,忽而,嬌羞的一笑,到了阿爽的眼前,“那么,你看我與教坊司的女子有什么不同之處呢?”
“不同的地方多了去了,人家是一身的脂粉氣,您呢,是一身的刀兵氣,您有冷兵器的感覺,您稍微柔和點兒,就一樣了。”阿爽居然還矯正起來,紅玉學著,倒也算是像模像樣。
阿爽不清楚,梁紅玉向自己請教這些問題做什么,不過還是不厭其煩的將一般美女的標準給拿出來。
什么“笑不露齒”啊,什么“行不露足”什么“坐不露膝”之類的,紅玉倒也是很快就學會了,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嘛。
倒是阿爽不知道究竟梁紅玉為何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今晚,前半夜梁紅玉是徹徹底底睡不著的,到了后半夜,居然還安安心心的休息了。
第二天,梁紅玉做出來一個決定。
“我用美人計。”阿爽在幫助梁紅玉結發的時候,梁紅玉很突兀的來這么一句,阿爽將那簪子別入了她的發髻以后,這才一笑,“您真是會開玩笑,也真是異想天開,哪里就有美人啊,玩美人計。”
“阿爽,你不覺得美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梁紅玉看著自己眼前的鏡子,阿爽一驚,立即后退了小半步。
“不,不,奴婢不去,奴婢笨嘴拙舌的,還要伺候皇上,奴婢不去。”原來阿爽以為要她去扮演這個“美人”啊。
梁紅玉一笑,“沒有要你去,我說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不是你自然是我。”
“您!”阿爽看著眼前的女子,連連擺手,“奴婢不能去,您就更不能去了,您不能去,韓將軍知道了,這如何是好。”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韓將軍如何會知道啊。”梁紅玉看著眼前的女子。
“這……也對哦。”阿爽點點頭,梁紅玉這才說道:“你說,我扮演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會不會也是一個萬人迷,反正你昨晚教會我的,我已經融會貫通,不就是弱柳扶風一般的走路,我會。”
“小姐,伴君如伴虎,您當心。”
“我是將軍我怕誰,真正的老虎都不怕,更不要說這個!好了。”梁紅玉拍一拍阿爽的肩膀,“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姐妹,你不要忘記了,今天要跟著我去見幾個人,還要去好生幫助我打扮一下。”
“這……真的嗎?”阿爽沒有想到,為了面圣見一見童貫,小姐已經一反常態,選擇用玫瑰攻勢了,這雨大馬金刀的梁紅玉是格格不入的啊。
“自然是真的,比珍珠都真,我幾曾說過假的東西?”梁紅玉一邊說,一邊盈盈一笑,人已經伸手握住了旁邊女子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