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在一個荒廢的宅第前停了下來,抱著無憂下了馬,直接跳上了牆頭躍入了院子。
他懷裡的無憂,身上的悲酥清風藥效已經過了,她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到處都種了竹子的荒園。
這裡離皇宮並不是太遠,這個地段的宅邸昂貴非常,居然會荒廢成這樣。
鳩摩將她抱入了一個房間,放在了牀上,裹著無憂的披風散了開來,露出了線條優美的胴體。
無憂的臉紅了起來,手足無措地抓住了披風。
鳩摩的臉也不由紅了一紅,兀自開玩笑地說到,“本王早就看到了,不過小仙女你可以要求我對你負責任哦。”
兩個人同時愣了一愣。
半響,鳩摩衝著無憂微微一笑,“我們兩個真是有緣啊,這次我可是又救了你!我出去走走,小仙女可以找套衣服換上。”
說完鳩摩一道煙似的溜走了。
無憂打量著這間臥室,巨大的檀木書桌和書架,以前這裡的主人很愛讀書吧。
地上三足鎏金銅香爐裡,依然有些香屑,無憂抽了抽鼻子,居然是寧威遠喜歡的松柏香,這種香這麼流行嗎?
無憂打開衣櫥,大多是女人的衣裳,顯然這屋子的主人酷愛白色。她挑了件月白長裙穿了,走出了房間。
春天的夜晚,依然涼意襲人,一輪下弦月在白雲朵裡穿行。
鳩摩正坐在一架枯死的紫藤花架下,嗚嗚咽咽地吹著口弦。
無憂慢慢蕩著鞦韆想著心事。
半響,鳩摩不再吹口弦了,無憂依然默默地蕩著鞦韆。
“小仙女,你真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神似!”鳩摩曾經看過無憂穿這件月白長裙,今夜看見無憂穿,不由黯然神傷。
“是嗎?!”無憂擡起頭來,看著枯死的紫藤,沉重的悲哀涌上了心頭。
無憂搖了搖頭,爲什麼自己會感受到如此強烈的情緒!
鳩摩悲哀地低下頭,一滴淚落在了手上。
一隻纖細的手輕輕拍了拍鳩摩的肩膀,原來是無憂站到了自己面前。
“你是不是很愛這個院子的主人?”無憂說道。
鳩摩看著熟悉的庭院,時光永遠沉默不語,將美好的一切統統都帶走了。
“你怎麼會來到大正京城?怎麼會中了尼卡的道?”鳩摩問道。
想到尼卡,無憂氣的咬了咬牙,改日一定要好好尋他晦氣。
無憂將自己和鳩摩分手後的事情大略說了說。
鳩摩奇怪地看著無憂,雖然無憂說的很簡單,但明顯可以看出寧威遠愛著自己面前這個小仙女。
寧威遠那個無心的人居然會喜歡無憂!自己還以爲他依然陷在失去安安的痛苦中,無法自拔呢!
鳩摩不由爲安安不值。
“你不會喜歡上了寧威遠那個老男人了吧?”鳩摩問道。
“老男人?!”無憂有點想笑。
“他不適合你,小仙女!”,鳩摩說道,“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無憂沉默了,她不明白自己的心。
“就算他想對你好,他的帝王寶座會招來無數的明槍暗箭。”鳩摩想到了安安,自己似乎也給安安帶來了厄運。
“你怎麼也來了大正?好巧啊,幸好遇到你,不然......”,無憂有些後怕,她岔開了話題。
……
……
寧威遠開完了軍機處會議,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他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
馬上就要早朝了,覺沒有得睡了。
他和龔寧回了勤政殿,想看看那兩個懶豬。
走到了花捲臥室那一側,寧威遠察覺出了不對,空氣中異香浮動。
寧威遠的心向下一沉,大跨步走到了花捲臥室門前,推開了門。
明黃的紗幔裡,傳來了花捲兒的輕輕的鼾聲。
寧威遠慢慢地走到了牀前,掀開了紗幔,他呆住了,牀上只有花捲兒一人。
虎豹騎迅速搜索了整個勤政殿,除了被迷香迷昏了的大內侍衛,沒有發現無憂的蹤跡。
虎豹騎迅速向整個京城,分片包抄,開始全城搜索。
寧威遠鐵青著臉,帶著龔寧,騰身上了大殿的殿頂。龔寧不明所以,卻也不敢發問。
慈安宮的大殿頂上,王耀祖正坐在一個飛檐的陰影裡,喝著小酒,眼睛卻如老鷹般敏銳地巡視著整個皇宮。
當他看著兩個身影,急速向他縱躍過來的時候,他站了起來,手裡的弓瞄準了對方。
只是這兩人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他還沒有來得及發力,兩個人已經到了他面前。
他剛要發力還擊,突然發現來人正是大正的皇帝寧威遠。
“陛下!“,王耀祖嚇得立馬跪下來磕頭。
“夜晚你在這殿頂,可發現有什麼異常?”寧威遠大聲問道,他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慈安宮位於皇宮地勢高處,站在它的屋頂上,整個皇宮一覽無餘。
“老奴也是剛剛上到屋頂,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王耀祖連忙說道。
“撒謊!朕知道你年年365天,一天不落,每個夜晚都是在慈安宮殿頂度過的!”寧威遠大怒。
“剛纔你卻說,你才上的屋頂!你這是想騙誰呢?說!你晚上看見了什麼?”
王耀祖嚇得臉都變了色,還以爲是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皇帝陛下早就一清二楚。
寧威遠到底知道,太后這邊多少事情呢?
王耀祖還在猶豫,寧威遠的劍已經出鞘,那劍發出的龍吟聲,嚇得他大喊,“奴才只是看到一個蒙面人,扛著一個被卷兒,從勤政殿騰身上了殿頂!”
“那你爲何不報警?”龔寧大喝道。
王耀祖一時語塞。他當時覺得自己是太后的人,不想管這閒事。
“向哪個方向去了?”龔寧問道。
王耀祖指了指西方。
寧威遠再也忍不住了,一掌拍在他的胸膛上。王耀祖還想說什麼?卻已經說不出來了。
他的心脈已經全部被震斷了,他狂噴出了一口鮮血,倒在了大殿頂上。
……
……
清晨京城的街頭,鳩摩正帶著無憂,坐在餛飩攤前吃早點。
她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胡辣湯,喝的出了一身的汗,再加上脆脆的油條,無憂愜意地瞇了瞇眼睛,覺得神仙也不過如此。
他們的身後,一對虎豹騎士兵,騎馬迅捷地經過。
鳩摩朝著無憂擠了擠眼睛,“這肯定是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