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最近天天和小花卷膩在一起,一大一小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這晚安安在哄小花卷睡覺,“堂主姐姐,你會把我送回去嗎?”
“送回哪里?育嬰堂嗎?不會啊,你那么乖,那么可愛,我可舍不得!”安安捏了他的小鼻子。
“快睡吧,不早了?!卑舶蔡嫠死蛔印?
小花卷捏著安安的衣袖不肯放,害怕自己睡著了,這一切的美好又消失了,自己又回到了那陰森可怖的育嬰堂。
小花卷終于睡著了。安安抽回了自己衣袖,嘆了一口氣,這么小的孩子,經歷了那么可怕的事!
一個人走了進來,高大英俊,異常的冷漠,正是南青賭坊的老板南明誠。
“大哥,今天你怎么有時間來這里?”安安問道。
“你還記得你大哥,你不去南青賭坊,那自然只能我來找你?!蹦厦髡\冷冷地說道。
南明誠只是戰(zhàn)蘭成的一個身份,他的身份有很多,在京城里他就是黑白通吃、手眼通天的賭王南明誠。
幾年前他在小西坡獨自晃蕩,喝酒澆愁,無意中撞見宮中的太監(jiān),半夜來埋尸體。
白天的小西坡,林高草密,荒冢、白骨遍地。半夜那就更加鬼影幢幢,凄涼恐怖如陰曹地府。
幾個小太監(jiān),膽子都嚇破了,再聽見戰(zhàn)蘭成模仿的獨狼哀嚎,哪里還呆得住。
幾個人慌里慌張地挖了個淺坑,將尸體扔了進去,飛也似的走了。
戰(zhàn)蘭成刨開土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妹妹蘭若。
蘭若當時一口氣也沒了,戰(zhàn)蘭成哪里舍得,將自己隨身帶的解毒丸,塞進了蘭若的嘴里。
就算蘭若癡迷于寧威遠,可她依然是自己鐘愛的妹妹。
天可憐,蘭若緩了過來,有了氣息。雖然蘭若醒來后,堅陳自己是趙安安。
趙安安一個如此陌生的名字!戰(zhàn)蘭成也只當蘭若被九幽花毒,毒壞了腦子,自己和妹妹一起長大,如何會認錯人。
畢竟,服了九幽花劇毒,還能活過來的,也就她一人而已。
戰(zhàn)蘭成看著床上睡著了的大頭花卷兒,一言不發(fā)。
...
...
兄妹兩人對坐在茶桌邊,喝茶。
安安有點不安,寧威遠要是來了,兩個殺神撞到一起,那可是要了自己的命了。
“你不用擔心,宮里的眼線稟報,今晚寧威遠宴請番邦使團,這個點他到不了這里?!睉?zhàn)蘭成冷冷地說道。
“大哥,我們去海外吧!那里天高海闊,不比這里時刻壓抑著,活在仇恨中的好?”安安說道。
“你忘了父皇母后的血海深仇嗎?他們寧家亂臣賊子,可是殺了我們戰(zhàn)家209口!”戰(zhàn)蘭成激動起來,“你忘了,你大哥不能忘!”
安安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戰(zhàn)蘭成對自己總歸有救命之恩。
要不是他及時將自己挖出來,自己剛魂穿過來就被活埋了,想想還真挺慘的。
戰(zhàn)蘭成將一個四四方方的小藥包推了過來。安安并沒有拿手去觸碰,只是看著戰(zhàn)蘭成。
“我知道你自己解了你身體里的合歡情蠱,沒想過師傅把你教的這么好,這次你要是再壞了我的好事,我就殺了這個大頭小怪物!”
安安看著戰(zhàn)蘭成,沉默不語。
...
...
半夜月光如水,臥室里,安安正側臥在床上酣睡。一個小小的身影,偷偷摸摸溜了進來。
他一步一步靠近了安安,墊起小腳尖,看見安安閉著眼睛睡得正香。
他猶豫了很久,將他胖胖的小手,伸向安安發(fā)髻上的通靈簪。
那通靈簪發(fā)出暗暗的綠色光芒。
當那只胖胖的小手,就要碰到簪子的時候,安安翻身坐起,握住了那只手。
“你想干什么?”安安看著慌張失措的花卷兒,盡量把語氣放的很溫柔。
安安將花卷兒抱在了懷里,“你怎么半夜不睡,跑到我這里來拿這根簪子?”
“是他叫我來的。”花卷兒奶聲奶氣的說道。
“是誰呀?誰叫我們家花卷來的呀?”安安問到。
花卷兒指了指安安頭上的通靈簪子,“是住在里面的,那個寶寶叫我來的!他說他想回家了?!?
安安心里暗暗吃驚。
“你說的那個寶寶,是不是長得很黑的那個?”
“是啊,堂主姐姐怎么知道?”
“你可以跟他說話?”安安問道。
“是啊,我們在育嬰堂里就是好朋友?!?
安安的臉色越來越嚴肅。
花卷兒回憶著說道,“那天我看到,老板家少爺到育嬰堂里來玩,我最討厭他啦,他殺了饅頭?!?
“他怎么會殺了饅頭?”安安問道。
“他說饅頭撞到他,弄疼他了!他一腳就把饅頭踢進了水塘,還不許饅頭上來,饅頭就死了!”花卷兒的眼睛里都是悲傷。
“我去同黑寶寶說了,黑寶寶就殺了他。”花卷兒低下了眼睛,不敢看安安。
“花卷兒,你是不是看到的人,有時候別人看不見?”
“是啊,堂主姐姐,你真聰明!我可以看見黑寶寶,可是他們都看不見?!?
安安心里在計算,通靈的自己,撿到一個寶寶,也是通靈的,這個概率有多大?
...
...
宮中一個秘密的地道里,一個女人正在那里焦急的等待著。地道里傳來了腳步聲,那個女人驚喜的站了起來。
一身黑衣的戰(zhàn)蘭成,出現在了那個女人面前,她開心的撲入了他的懷里。
不料戰(zhàn)蘭成突然給了她一記耳光,那個女人被打蒙了,呆呆地看著戰(zhàn)蘭成,不知道為什么。
燭光照到了那個女人臉上。原來是太后的貼身侍女清秋!
“你跟我說,蘭若服下九幽花后,早產下了一個大頭孩子,你把他溺死了,是不是?!”戰(zhàn)蘭成大吼道。
清秋心虛的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可是我今天在安安那里,看到了那個孩子,他還活著!”
“不可能!我不想造孽,就把那孩子送到了念慈育嬰堂。”清秋連忙辯解到。
“安安就是在那個念慈育嬰堂,發(fā)現這個大頭寶寶的!”
清秋結結巴巴說道,“太子殿下,這孩子好歹也是……”
“住口!我絕不允許這樣一個雜種,活在這個世上!”戰(zhàn)蘭成大吼道,額頭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