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寧在外面聽的有點想笑,堂主姐姐,皇帝叔叔,這輩分有點亂。
“安安,你醒了?可把朕嚇壞了!下次可不許爲(wèi)了這個小屁孩冒這麼大的風(fēng)險!”龔寧聽寧威遠(yuǎn)說道。
緊接著,一個小人兒就被扔了出來,花捲兒嗚嗚地哭了起來。
龔寧連忙抱了起來,皇帝陛下這手有點重啊!
“別哭了,讓叔叔給看看!”龔寧輕聲地哄著,心裡一凜,如果花捲兒真的是寧威遠(yuǎn)的兒子,那這個叔叔還能不能喊?
皇帝陛下眼神不好吧,花捲兒這麼像他,他看不出來嗎?
龔寧將花捲兒抱到了竹園的院子裡,揚聲喊道,“東哥,東哥!”
一個和花捲兒差不多大的五六歲男孩,不知從哪個旮旯跑了出來,大冬天的一頭熱汗。
“哪裡玩,能玩成這一頭汗?”龔寧憐愛地替他擦汗,“去吧,帶花捲兒一起去玩,不許打架,要是打了花捲兒,仔細(xì)我回來揭你的皮!”
兩個娃娃只互相扭捏的一會兒,就手拉著手,去雪地裡捉麻雀去了。
“你這人,花捲兒大病初癒,你這樣將他扔出去,傷了他,我可要生氣了。”安安躺著那裡埋怨道,她頭暈?zāi)垦#€是站不起來。
她自己已經(jīng)把這個定義爲(wèi)穿越後遺癥。
“朕那麼高的武功,那裡會傷到他,你放心好了!”寧威遠(yuǎn)擔(dān)心地看著安安青紫的脣,一個手掌放在安安的背上,運內(nèi)力調(diào)整她的內(nèi)息。
“你身上的松柏香爲(wèi)什麼有股特別的味道?”安安問道。
“不會吧,你喜歡,朕一直沒換過。”
安安仔細(xì)聞了聞,“你下次來的時候,帶點香末兒給我,總覺得味道同以前有點差別,雖不是有毒,但聞多了會讓人虛弱。”
寧威遠(yuǎn)的眸光暗了暗,依然笑著對安安說道,“什麼下次來啊?現(xiàn)在朕每天晚上都住在這裡,朕一天也不想同你分開!”
安安呆了一呆,這是什麼情況?
“你嚇壞朕了,你總是一眨眼就離開朕千萬裡!而且你總是毫不猶豫地就犧牲了朕,彷彿朕是個石頭人不會心疼!”寧威遠(yuǎn)悲傷的說道。
“這次你居然爲(wèi)了花捲兒那個小屁孩,就扔下朕不管!”
安安終於明白,爲(wèi)什麼寧威遠(yuǎn)會對花捲兒有那麼大的敵意了。
晚飯的時候,寧威遠(yuǎn)陪著安安喝著粥,紅玉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可惜安安只想喝粥。
寧威遠(yuǎn)覺得浪費,就讓龔寧、東哥、花捲兒一起上桌吃飯。等到大家看到花捲兒和東哥的時候,都吃了一驚。
花捲兒和東哥兩個人鼻青臉腫,說是兩個人打架了,然後龔寧又打了東哥一頓。
這時候,東哥兒看到皇帝陛下這麼心疼自己,頓時委屈的嚎啕大哭,被花捲兒打吃了虧,居然被爹又打了一頓!
飯桌上頓時炸開了鍋,哄完這個,哄那個。
寧威遠(yuǎn)有點愣神,爲(wèi)啥他看著花捲兒和東哥兒那麼眼熟呢?
...
...
晚上花捲兒哭成了淚人兒,堅決要同堂主姐姐一起睡,寧威遠(yuǎn)看著他哭花的臉,頭一次覺得有點捨不得。
寧威遠(yuǎn)讓安安哄著花捲兒,自己到竹園裡散步。
龔寧不緊不慢地跟著他身後。
“爲(wèi)什麼朕看東哥兒和花捲兒在一起總覺的怪怪的?”
龔寧心裡嘆口氣,這麼聰明絕頂?shù)娜搜凵裨觞N會這麼差呢?
“陛下,您真的沒看出來花捲兒像誰嗎?那您明天抱著花捲兒一起照照鏡子就明白了。”
...
...
第二天,沒怎麼睡好的寧威遠(yuǎn),一大早就把花捲兒拖了起來,小傢伙困得東倒西歪,在他懷裡直哼唧。
寧威遠(yuǎn)抱著他站在大銅鏡面前,花捲兒睜開惺忪的眼睛,看著鏡子,揉了揉眼睛說道,“皇帝叔叔,你長得爲(wèi)什麼這麼像花捲兒?”
寧威遠(yuǎn)將臉埋在花捲兒小小的胸膛上,心裡滿滿的都是歉疚。
“皇帝叔叔,你爲(wèi)什麼哭了?”花捲兒不明白皇帝叔叔爲(wèi)什麼哭的這麼傷心,淚水將自己的小衣服都溼透了。
...
...
夜深了,皇宮裡一片寂靜,只聽得巡邏的大內(nèi)侍衛(wèi)整齊的步伐聲。
太后的慈安宮裡,香爐裡焚著甜甜的安息香,一片靜謐。正坐在牀前繡花的清秋,覺得一道黑影閃過,剛要尖叫,口鼻就被一塊布矇住了。
清秋暈了過去。
等她悠悠醒來,卻看見一個人正背對著自己站著,正待要叫,突然矇住了自己嘴巴,她認(rèn)出來了這個人是寧威遠(yuǎn)。
“陛下!”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你有什麼想跟朕說的嗎?”寧威遠(yuǎn)說道。
“陛下,奴婢不知......”
“你最好想清楚再說!”寧威遠(yuǎn)呵斥道。
“不知陛下想問什麼?”
“難道你有很多想說的嗎?”寧威遠(yuǎn)反問道,“念慈育嬰堂!”
聽到這話,清秋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繼而她跪倒在寧威遠(yuǎn)腳下,“陛下,陛下,對不起,對不起啊!奴婢不該瞞著您啊!”
“說,告訴朕真相!”
“是,是,陛下!那日蘭若公主服了九幽丹後,腹痛如絞,早產(chǎn)下一個男嬰就薨了!奴婢很是慌張,不知道怎麼辦!”清秋顫抖著說著。
“後來想起蘭若公主生前對奴婢的好,不捨得將小皇子呈上去送死,就將小皇子藏在垃圾裡,送出了宮,送到了念慈育嬰堂!”
“陛下,陛下,奴婢發(fā)誓,奴婢不知道念慈育嬰堂竟然是那樣的魔窟啊!”
寧威遠(yuǎn)聽的站都站不住了,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hù)不了,自己還居然還是個皇帝!
寧威遠(yuǎn)仰天大吼,腳下的金磚裂了。
“最近朕總覺得勤政殿裡的松柏香與往日的不同,清秋你有什麼要說的嗎?”寧威遠(yuǎn)冷冷地說道。
跪在地上的清秋哆嗦了一下。
“說吧,朕看著你好歹留了花捲兒一條命的份上,恕你無罪!”
清秋嚇得連連磕頭,“陛下,陛下,並沒有加毒!只是……”
“只是什麼?”寧威遠(yuǎn)疲憊地說道。
“只是加了些讓人虛弱的藥!太后,太后,並不想要殺陛下啊!只是,只是……”清秋說不下去了。
寧威遠(yuǎn)站在窗前,身形疲憊而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