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一場暴雨忽然來襲,伴隨著一陣陣?yán)坐Q與一道道閃電,午夜的天空被銀蛇照亮,一輛馬車在暴雨中飛奔。忽然前方傳馬蹄聲,潑墨大雨中有人大聲喊道:“前方有個破廟,今晚我們?nèi)ツ茄e歇腳。”
“好。”
一聲響雷打來,駕車人的那聲好被覆蓋,馬車跟在前方之人後面衝進(jìn)破廟中,很快的破廟裡閃爍出了火光。
打量了一下這間破廟,窗瓦破爛不停的滴著雨,枯黃色的雜草亂堆於地,樑上蛛網(wǎng)盤結(jié),案幾上積了一層的灰,香爐摔壞倒在地上,玉案前奉的是一個鬼臉猿身的猙獰怪物,也不知是哪路邪神。
望著外面狂風(fēng)暴雨電閃雷鳴的,甚是駭人,姬祈轉(zhuǎn)身對衆(zhòng)人說:“這場雨來得真讓人觸不及防,一身都溼透了,大家快換了身上的溼衣服,免得凍著了。”
衆(zhòng)人點了點頭,我找個人角落掉起簾子在簾子內(nèi)換衣,等我換好衣服後見衆(zhòng)人已換好了衣服,韓流卿正在煮著怯寒的熱湯。
“給。”韓流卿見我換好衣服出來先舀了一碗湯遞給我,我伸手接過。
“孃親。”
坐在小烏懷中的善兒的眼神緊盯著我手中的湯,嚥了咽口水,一把從小烏懷中躍到我肩上垂涎的望著我手中的湯,“孃親,孃親……”的叫,目中不曾從湯上移開一分。我好笑的將碗遞到他的嘴邊,善兒張嘴便喝,也不嫌湯燙嘴。
“這孩子。”
韓流卿嗤笑著搖了搖頭,重舀了一碗給我,並給小烏與姬祈舀了一碗。
用了晚膳後韓流卿從芥子取出了一些油布將屋頂露水的地方遮住,再取出幾張大牀和簾子,牀上鋪上被子,再將我的牀與他們的牀用簾子隔開。
姬祈出去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的安全,回來邊脫掉蓑衣一邊對我說:“淋了雨便早些休息吧,明早一早又要趕路,可別把自己累著了。”
“好。”
我應(yīng)著拉上了簾子。躺在牀上聽著外也的風(fēng)雨怎麼也睡不著,離東海海岸越來越近,心裡頭莫名的不安。之前敖韞說姬祈與鮫人公主有情,卻因爲(wèi)我而放棄了她。如今我們要去鮫人族借鏡,他與鮫人公主之間會不會再起波瀾。
“還沒睡?”
睡在旁邊的姬祈輕聲問。我壓低了聲音應(yīng)了一聲:“嗯。”
“不如我們說說彼此吧。”韓流卿忽然開口提意道。
原來大家都睡不著啊。
“好啊,我的你們都聽過了,無前生記憶,偶遇到師傅成爲(wèi)了土地神,這土地神一當(dāng)五百年,滄海桑田……”我簡言道。
我的話音落後是一片沉默,許久,姬祈開口道:“我是一個貴族庶子,偶遇到師傅煉就了一身本領(lǐng),後來師傅逝去我便四處流浪。我去過許多地方,遊過東海,去過大漠,登過泰山……現(xiàn)如今最大的心願是能與柳兒共結(jié)連理。”
“呸……”
我啐了這不要臉的他一下,問道:“你呢?流卿。”
“我……”
韓流卿想了一會說:“我是一個書生,十年寒窗一遭得榜紅袍加身成爲(wèi)皇帝最器重的人,官越做越大得罪的人也越來越多。後來觸犯了貴人的權(quán)威被擱了職,擱職後過了一陣縱酒如癡的日子,後無意間得了一寶見被人忽悠著說我與道家有緣便跑去出家當(dāng)了道士。當(dāng)?shù)朗酷徇^了一陣清心寡慾的日子,再後來鎮(zhèn)妖塔有異我以自身爲(wèi)陣修補(bǔ)了紫薇觀下的部分法陣。”說到最後韓流卿不由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知爲(wèi)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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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流卿講完後破廟再一次陷入了寂靜,屋外的雷聲一時間顯得特別的響,“轟隆隆……”一個又一個的接二連三落下。
這雷電離我們太近了,我微微蹙眉。這種現(xiàn)象我只有在小烏渡化身劫見過,難不成附近有妖物化形。
“這雷不對勁。”
姬祈忽然從牀上翻了起來說,走到門邊將門給打開,我們一個個跟著爬起來跟到門邊。望著天上游動交織的電網(wǎng)我用布幣測了一下,卦上顯示危與機(jī)伴存。
“怎麼?”
韓流卿望著我問道。我蹙眉道:“危險正在身邊。”
環(huán)視了一下身邊的人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人,心不由一突,轉(zhuǎn)身一看發(fā)現(xiàn)善兒正在案幾上偷啃著我路上買的一些糕點,剛鬆了口氣卻偶然瞥見那詭異的鬼臉猿身的邪神嘴角不經(jīng)意間往上揚(yáng)。
“善兒,快到孃親身邊來。”驚慌失措的話猛的衝口而出,聲音之大把衆(zhòng)人驚了一下。
“孃親。”
善兒茫然的擡頭,那如春日溪邊柳梢頭清新帶著單純的自然氣息的眼睛帶著疑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我爲(wèi)何叫他時便被身後的邪神給捉住後頸。被邪神捉住的善兒猛的怪叫了一聲,直翻白眼,好像很痛苦。
“善兒……”
我衝向善兒,腳步剛動邪神與善兒已消失在原地,我感應(yīng)了一下善兒的氣息,卻發(fā)現(xiàn)善兒殘留的氣息在那一瞬間消失了,無法探知道他被帶走的是哪方位。我連忙用布幣測了一下,照卦上所顯尋了一個方向便追了出去,沒入朦朧暴雨中,迷失在黑夜裡。
“柳兒……姑娘……姐姐……”
韓流卿與姬祈,小烏呼喚著追著我出來,幾個呼吸後卻不見他們跟上,獨留我一人在豆大的雨幕中奔跑。
“呼……呼……呼……”
今夜的雨很大,將一切氣味沖刷掉了,加上天雷的氣息太過強(qiáng)烈把邪神和善兒的氣息完全給掩蓋住,我跟本無法覓得他們的蹤跡。想到平日裡善兒給我?guī)淼臍g樂,又想到此刻他因爲(wèi)我的一時疏忽而陷入危險之中我便一陣糾心。
其實我收養(yǎng)善兒有私心的,因爲(wèi)他的命格與我相輔,我的大限來臨之日有他在我身邊我的生還機(jī)會增兩成,但後來與他相處後才發(fā)現(xiàn)他的好,對他越發(fā)的真心,現(xiàn)今他出事後才知我早在不知不覺間從一開始的預(yù)謀變成了愛。
“善兒,等等孃親,孃親來救你了。”我不知道他哪,只能憑著用布幣預(yù)測的方向追去。
“轟隆隆……”
越往前天上的雷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天地間充滿著壓抑之感,讓心有些沉重喘不過氣來,我的速度有些慢了下來。擡頭望天上凝聚成厚厚一團(tuán)閃著火光的雷雲(yún),暗想:到底是什麼東西渡劫,聲勢竟這般浩大。
“轟隆隆……”
一束嬰兒拳頭大的閃電伴著火光從天上垂至地下在我面前炸開,閃電照亮了方圓十里之景,一時間山搖地晃,雙耳失聰。我連連後退,被這束閃電嚇了一跳,臉色頓時蒼白,秋眸中驚懼難掩。在這巨大的天威之前我感覺我就是一隻無力反抗的螻蟻,差點倒地臣服。
“轟隆隆……”
就在此時那白灼的電蛇之中忽現(xiàn)一個男人,只見他腳步踉蹌的從密密麻麻流動的電蛇中走出來,雙目空洞無神……氣息虛弱無比的緩緩向我走來,搖晃的身子走到我跟前停下,直直的向前倒下,倒在我的身上。
“喂……”
他的重量一下子全壓在我的身上,如有千斤之重,我脫力的扶著他坐在地上。
“喂,醒醒……”我用力搖晃了一下他的身子,他的眼皮顫動了幾下,張口喘了幾口粗氣,徹底昏了過去。
“喂……”
不知何時雨忽然停了,烏雲(yún)在風(fēng)力下散去,月亮從雲(yún)層中露出了一角。藉著微弱月光能看到這個男人,面形剛毅,薄脣緊抿,帶著重創(chuàng)後臉色的蒼白,明明很虛弱了身上還帶著一股天生上位者的霸道與冷漠,怎麼看就是一個不好相處的。剛要丟下他就走去找善兒,不想起了身發(fā)現(xiàn)手腕不知被他緊緊的攥住,怎麼扯也扯不掉他緊握住我的手。
“混蛋,放手。”
我拖著他走了兩步,或許扯疼了他他不經(jīng)意的蹙起眉。
撇不掉他我無奈蹲下身,給他餵了枚療傷的丹藥,尋了個隱蔽之所布了個陣法把他拖到陣法之中,沒好氣的對著他說:“我給你吃了療傷的丹藥,又幫你尋了個安全之所,所以你可以放開我吧,我還要去找重要的人沒時間與他耗。”
許久他都沒反應(yīng),我不由惡聲威脅:“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將你的手給砍……”
“嗯……”
“……下……來……,”
他忽然間睜開了眼晴,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他的眼睛上反射出了七彩奪目的光……
我一時呆了,隨即尷尬的撇過頭,感應(yīng)到他迫問的目光臉頰微微發(fā)燙,抽了抽手卻發(fā)現(xiàn)他仍攥著我的手臂不放,目光略帶侵略的盯著我,。說:“當(dāng)我的王妃可好?”
“啊?”
他直白的發(fā)問,把我驚了一下,睫毛如蝶翼不停的扇動,眸子中滿滿的疑問。
他加重語氣道:“我要你當(dāng)我的王妃。”
“不可能。”我快聲拒絕,甩了甩他的手,卻發(fā)現(xiàn)他的手就像一根鐵鉗,一但被握就難以掙脫。
這一次他沒有再開口,而是用實際行動證明他的決心,另一隻鐵臂霸道的攬住了我的腰,將我困在他懷中,帶著我乘風(fēng)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