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海。”東方傲天冷著臉看著不副不買賬的男人,咬緊腮幫子,暗恨不已,卻畏懼著男人高他一境界的實力,不敢相攔。
南宮海與南宮鈺前頭一走,後面來的人跟著走了一半的人,一羣人有說有笑的,讓東方傲天差點咬碎了牙。
“柳姑娘,在下邊先行一步。”
一劍突然向我拱手說,我點了點頭。他默視萬劍山莊衆人的怒火,帶著張景瑞邀了幾個熟識一同下山,從頭到尾萬劍山莊的人也無人敢出來阻攔。
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對韓流卿等人:“我們走吧,天快黑了,累了一天肚子都餓了。”說著帶頭往山下走去。
或是被我輕蔑的態度所惱,或者是怒火無處可泄,又或者以爲我們好欺,東方傲天怒吼了一聲:“殺……”。萬劍山莊的人盡數拔劍向我們攻來,卻還末近前便被止戈一人逐一打飛,一個個倒在雪地上,進氣少出氣多,其中包括東方婷與受傷的東方傲天。
“自不量力。”
止戈不屑一笑,我們幾個大搖大擺的下山去,沒人將他們這羣卑劣的小人放在眼中。
下了劍冢我們去璇璣峰要回我們的馬車,一行人不慌不忙的到山腳下的一個小鎮上,入了一家叫“若來”的客棧,卻見白日裡見到的人皆在這裡。
雙方見面各微愣了幾秒,臉上有些詫異,而正當氣氛尷尬之阿,正在飲酒的南宮鈺忽然起身笑呵呵打招呼道:“又見面了各位,來,坐,南宮還未請教各位大名與當面感謝各位的救命之恩呢。”
我們一羣人私底下用眼神交流了一會,韓流卿與李建豪迎上前去應酬去他,我帶著其他的幾人去開了幾間上房,帶著衆人往後苑的房間走去。
正當流歡欲將姬祈很房間拉時他突然醒了,甩來了她的手往我走來,看著流歡望姬祈那又癡有怨的眼神,我莫名的將他關在屋外。
“夫君,我們回屋吧。”
流歡哀求道。我心頭一火,猛聽到姬祈淡淡的說:“流歡公主,請自重,我們不曾拜天地何來夫妻之說。”
此時我的心又莫名的一喜,嘴角微微的往上揚。
“你請來了敖韞皇子爲我求情讓我很以從冰牢中出來,又細心的爲治傷,難不成不是‘君心深系妾’麼?”
這是他當初必須救敖韞出紫薇峰的原因嗎?我的內心又不由糾結,低頭咬了咬手指頭。
他冷聲的反駁道:“我救你只因你是她妹妹。”
“妹妹,難不成你喜歡她是不是隻因她長得與姐姐一模一樣。”
聽到這句話時我如被晴天霹靂擊中,就算他急忙的反駁說不是,也消除不了我內心根蒂的種子。
“是,就是,就是……”
“流歡……”
……
但他們後邊一來一往的爭吵我卻一句也聽不進耳,滿腦子都是她的那句“長得與姐姐一模一樣。”,世間真還有與我一樣之人,心中不由有了猜測,他們見到的那個人是否是我的一魂兩魄,我的記憶封存體。
我一直在想師傅可能把我的記憶封存在哪裡,連仿製有九成多高的三生鏡也看不到,此刻方知歲月長河是洗刷掉這些的最好的利器。
當年師傅定是抽掉我的一魂兩魄讓其不斷的投胎,再用術法讓我補回了一魂兩魄,而一魂兩魄在投胎之中也補全了另兩魂五魄成爲新的靈魂與我再無融後之機,我的記憶也就再也無法拿回,而封在那一魂兩魄中的記憶了逐漸在一次次投胎中消失。
“師傅,你做得真絕,我的記憶有什麼值得你這般勞師動衆。”
還有他們,原來他們喜歡的都是別人,我不過是他們的替代品。敖默,敖淵,止戈,還有姬祈,他們都是愛上了一個與我一模一樣的人方再喜歡上我的,若沒有她,我們是否只是陌生人?
當晚我毀了止戈的契約,將魚型狀的冰魄玉放在醉酒的韓流卿枕頭邊,把同樣醉酒李建豪灌了醒酒茶,把他從睡夢中拖了起來,帶著嘰嘰一起偷偷溜走。
到了馬棚牽馬時卻撞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兩人碰到一起先是一驚,同時把食指放在嘴邊。
“噓,別吵醒了他們。”
我應和的點了點頭,他牽了他的馬,我牽了馬車與李建豪的馬偷偷的出了客棧。
“駕……”
冷風中,我駕著馬車拐到客棧前,把站在風雪中猶宿醉未醒有些迷迷糊糊的李建豪塞入馬車中,斥馬出了鎮子向前方的山道駛去,消失在夜色中。
駛出兩三裡,天亮初亮,馬車自行拐入出城的官道。這時另一匹馬從林子中拐了出來,雙方差點撞上。
“籲……”
捲簾一看,對方不是昨晚馬棚撞見那個鬼鬼祟祟的人麼,他一大早這是要去哪裡?不由打招呼問道:“南宮世子何處去?”
南宮鈺見我們的馬與馬車無人駕駛卻可在山道上穿行不由有些好奇,目光不離馬匹,喃喃的回答道:“去端木家。”
端木,我暗測了一卦,發現此家族與小烏竟有些淵源,不由大聲道:“早聽說神醫一脈卻無緣見,不知南宮世可引薦一二。”
“嗯。”
南宮鈺杏眼在我身上軲轆轆轉了一圈,賊賊的說:“行,我們一道走。”
晨曦下,馬蹄聲嘀嗒作響,馬兒踏在堆了一夜的白雪的官道上,飛速的奔向遠方。
萬劍城離端木世家需要半個月的路程,我們走了一個多月卻還不到,原因是大雪封山了,前方的道路大雪覆蓋不能前行,而我們被困在了一個叫雁返城的地方。
已是午膳時間,我獨自一人坐在酒樓中用膳,李建豪與南宮鈺去了前方探路,嘰嘰閒不住不知跑到哪去了。‘啪……’兩個男人突然躥入安靜的客棧中,引得衆人的注目。
只見他們一邊拍去的身上的雪屑,一邊絮絮叨叨的抱怒道:“倒黴,今年的雪居然那麼大,不僅壓斷了前路還壓斷了不少農家房樑,怕是要鬧雪災。”
“鬧雪災,這幾年風調雨順的家家都沒有存糧的習慣,若真是鬧了雪災的話這個冬天可難捱過。不行,我等下去買些糧回家。”
“哎……遲了,我剛從外邊回來見物價漲了,米價漲了兩倍多。”
“那些奸商。”
……
聽隔桌傳來滿是慮憂的話,想起當日在破廟中遇到叫白翊的那個少年,與穿素襖身份卻不凡的兩位老者,也不知他們是否將我的話聽了進去提前爲這場大雪做好防範,減少損失。
“說到雪災我想起一事。”
坐在兩個男人身後的一個鏢師打扮的男子回頭神神秘秘的道,兩人忙問,“什麼?”
“九卿之一的古大人和尚大人前陣子便衣出行瞭解民生,在一破廟偶遇一女子,那女子說今年有百年難得一遇的雪災。兩位大人回京稟了聖上,聖上尋問了監天師,監天師卻說今年風調雨順,聖上駁回了兩位大人防災的奏摺,還呵斥他們莫妖言惑衆,不然便要重罰於他們。”
“啊!真是可惜。”
“是啊!上天都下了警示了,哎……”
兩人連連搖頭,感嘆非常,旁邊聽到鏢師的話的人也一陣惋惜,這當中包含我。
“說起了兩位大人巧遇女子示警雪災之異事,不知大家可知雁返城也出了離奇之事?”
又一男子神秘說道,衆人不由側頭豎耳的盯著他。見衆人被他調起了好奇心,他不由壓低了聲音,陰滲滲的說:“雁返城鬧妖!”男子停頓了一下,目光掃了過所有人一遍,幽幽的繼續說道:“拒打更人胡大爺說,他昨夜巡城時遇到一個滾動的雪球從他眼前一閃而過,今早雜貨店的一個七尺高的夥計猝死在店中。聽鄰居街坊說,那夥計精血……都被吸光了,就剩那麼一具骨架子。”
“呼……”
此時衆人忽覺脖子一涼,猛把打了個冷顫。
怒氣衝衝的轉頭,酒店門前的帳子被掀開了,一股冷風夾雪灌了進來,被突如其來的冷風可把聽故事聽得入神的衆人差點驚掉了三魂,還以爲妖怪來了。暗罵了一聲娘,伸手捂了捂寬鬆的衣領子,卻見兩女子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白衣白髮,一個嬌魅,一個冷豔。移動間衣裙款款,香風暗襲,如回暖春……
“公子,奴家可依公子同座?”
嬌魅女子擡袖捂嘴羞嗒嗒的問道,被問之人連連點頭,挪開身子讓她坐下。女子嬌魅一笑,拋了個媚眼給他。
男子猛的全身抽搐,暗嚥了幾口口水,露出了垂涎貪婪的目光,手大膽的放在女子的腰上。
女子被佔了便宜也不惱,還呵呵的笑了兩聲,身子一軟撲在男子的懷中,引得衆人向男子投來了羨慕的目光,恨不得以身相替,摟得這溫香軟玉。
冷豔女子則坐在了我這一桌,從入酒店至今不見她的目光離嬌魅女子一刻,目光如屋外冰雪,刺骨非常。
我拿起茶杯喝茶,看著同時來,卻彼此敵視的兩人,冷冷一笑。一隻雪妖,一隻狐妖,這雁返城鬧妖不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