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公子。”如此說了一句,林卿笑著向巧兒使了個眼色,“還不快謝謝公子?!?
巧兒剛剛從驚嚇中回過神,有些驚魂未定地怯怯道:“巧兒多謝公子不責之恩?!?
“好說好說。”胖公子擡手示意巧兒起身,想一想又囑咐道:“以後萬萬不可口無遮攔了,要是遇上哪個刻薄的主兒,沒的給你家小姐添麻煩。”
能說出這種話來,足矣說明他是性情直爽的人,林卿感激地朝胖公子微微點了點頭,心裡對他的好感也增加了一分。
不等林卿再開口,胖公子已經(jīng)邁著沉甸甸的雙腿上了臺階,對林卿自我介紹道:“我叫陸浩源,是工部侍郎家的兒子,你是哪家的?”雖然林卿穿著打扮素淨了些,但陸浩源自幼長在官宦世家,眼光非尋常人能比,從林卿的氣質(zhì)談吐上就能判斷出她絕非普通女子。
對方如此坦然,林卿自然也不會遮掩,而且考慮到日後少不得會再次遇到,遂恭敬道:“鎮(zhèn)國將軍府林卿給陸公子請安。”雖然工部侍郎的官位沒有林青雲(yún)這個鎮(zhèn)國將軍高,但人家是正統(tǒng)的皇親國戚,這又另當別論了。
而且,陸浩源是個什麼鬼名字?“浩源”諧音“好圓”,天天這麼叫著,難怪他會長這麼胖,要不是還不熟悉,林卿真想馬上建議他重新改個名字。
“哦,你也是鎮(zhèn)國將軍府的,不錯?!标懞圃此室恍?繼續(xù)道:“我很高興認識你這個既會說話又不做作的朋友,不知林小姐能否賞臉一起喝杯茶?”
“既然陸公子相邀,卿兒恭敬不如從命了。”這雖然是封建社會,但對女子的要求沒有那麼嚴格,平時宮裡的皇后貴妃也會時常辦一些賞花吟詩宴,將皇室及各高官家的兒女聚在一起玩,所以林卿跟陸浩源一起在茶樓裡坐坐,並不會引起什麼非議。
見林卿和陸浩源進了二層大廳,寧河疑惑不解地看向站在暗處的獨孤夜,問道:“主子,剛纔情形如此緊張,您爲什麼不去幫林小姐解圍?”
剛纔可嚇死他了,要知道那個什麼陸浩源一向喜怒無常,而且最厭惡別人說他胖,但凡被聽見,都少不得一頓暴揍,還好林小姐急中生智,應(yīng)對得宜,否則就她跟巧兒那個小身板,後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啊!
與寧河的反應(yīng)正好相反,獨孤夜的眼神中雖然藏著掩飾不住的緊張,但卻沒有一絲慌亂,只見他平靜地扇著扇子,挑眉道:“本皇子相信卿兒有這個應(yīng)對能力?!?
雖然不明白爲什麼,但他能感受到林卿對獨孤睿那股強烈的恨意,而且如果沒有料錯,卿兒此番出府,是爲了打探關(guān)於沈流雲(yún)的事,無論哪一件,跟陸浩源成爲朋友,都對她有百利而無一害,卿兒如今有些排斥他,若他貿(mào)然前去幹預(yù),只會適得其反。
想到這裡,獨孤夜微微嘆了口氣,沒有關(guān)係,他可以等。
見獨孤夜轉(zhuǎn)身離去,孤狼茫然地叫了一聲,那什麼,主人剛纔
說讓它去找女主人,可女主人明明出現(xiàn)了,它也挺滿意的,正要跑出去,卻被主人制止了,那現(xiàn)在,它是去呢?還是去呢?
“你這小東西,還挺急的。”獨孤夜看了不滿的孤狼一眼,嘴角微微上揚,可那笑容裡卻莫名帶了幾分苦澀的味道,“等她從茶樓出去,你再去找她?!?
他真的很羨慕孤狼,因爲從今天開始,它就能每時每刻陪在林卿身邊,而自己,只能在心裡一遍一遍回憶著她的音容笑貌。
在獨孤睿帶著孤狼返回包間的時候,陸浩源和林卿已經(jīng)進了茶樓,因爲陸浩源身形太大,林卿本能地認爲他走路一定很緩慢,刻意放緩腳步跟在他後面,沒成想這傢伙倒是個靈活的胖子,上樓梯上的絲毫不費力氣,也幸虧這樓梯也是金絲楠木做的,十分結(jié)實,否則真不一定能承載的住他這碩大的體型。
上了二樓,幾桌正聊的不亦樂乎的公子哥兒,在見到陸浩源之後,神色皆是一稟,連忙站起來請安,但沒有一個人敢走上前來,可見陸浩源在他們心裡是一個多麼“恐怖”的存在。
其實也不怪他們膽怯,這陸浩源因爲自己長得胖,所以對瘦人總有一種莫名的嫌棄,而且他這個人是個急脾氣,無論高興不高興,都是動手不動口,就他那熊掌大小的手,有武功的人還好,普通人被拍一下,差不多得拍出內(nèi)傷來,偏偏他身份高貴,一般人不敢惹,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敬而遠之。
惹不起,總能躲得起吧!
若是以往,陸浩源看到他們這樣都會不高興,但今天他心情好,自然不在意這些,笑呵呵道:“都免禮吧!這是本公子新認識的朋友林卿,以後他就由本公子罩著了,你們都不準欺負她。”
……
見衆(zhòng)人一臉懵逼地看著自己,陸浩源側(cè)側(cè)頭也沒發(fā)現(xiàn)林卿的身影,轉(zhuǎn)了個身,才發(fā)現(xiàn)對方被他堅厚的身軀擋的嚴嚴實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到前面來?!?
“嗯?!绷智浜c點頭,向?qū)γ嫘\(zhòng)人微微福了一福,口中道:“各位公子,林卿有禮了?!?
……
一衆(zhòng)公子哥兒們十分萬分驚愕地看著林卿,有一些誇張的,還忍不住擡手揉了揉眼睛,當然,他們之所以如此,一小部分是驚豔於林卿的美貌,更多的則是……佩服!
要知道,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人敢如此近距離地跟陸浩源站在一起了,連他那些同父異母的親兄妹也不敢,這姑娘,夠膽!
如此想著,他們看林卿的眼神更多了一層崇拜,連連擺手道:“不敢,不敢。”有了陸浩源這個強有力的保護傘,這姑娘無論是什麼身份,差不多都可以在整個京城橫著走了,不來欺負他們就燒高香了,他們還敢欺負她,開玩笑呢?
“嗯,那就好?!标懞圃礉M意地擺擺手,“都回去坐吧!”說罷,帶林卿去東邊靠窗的一個雅座坐了下來。
“陸公子似乎對將軍府的
事有所耳聞。”等茶的間隙,林卿看著窗外的美景,微微笑道。
“你叫我浩源就行,陸公子陸公子的,多生分?!比绱思m正了一番,陸浩源一邊嗑著桌上的瓜子,一邊繼續(xù)道:“現(xiàn)在全京城怕是沒有幾個人不知道你們將軍府了,你那個表姐還是表妹的,真有那麼優(yōu)秀?”
陸浩源說這話時,林卿沒有在他眼中看到嚮往,反而是懷疑和好奇更多一些,不免輕笑道:“凡事都不會空穴來風,既然有傳言,自然證明流雲(yún)妹妹十分優(yōu)秀,難道陸……浩源不信嗎?”林卿習慣地要喊陸公子,剛喊出口,突然想到陸浩源剛纔的話,立刻從善如流地改了稱呼。
“傳言要是能信,母豬都能上樹了。”陸浩源不以爲意地冷哼一聲,接過侍從遞過來的茶壺,沏了一杯茶放到林卿面前,帶著祭祀惱怒,輕哼道:“外人還有很多人說我一頓飯能吃三十萬米飯,你信嗎?”
這個謠言林卿也聽說過,如今見陸浩源義憤填膺地親口說起,一時撐不住,端起茶杯打趣道:“如果是這樣大小的碗,我倒是相信,但若是正常飯碗,連吃三十碗,估計你還要比現(xiàn)在胖上三圈?!焙芏嗳说闹巧陶媸遣桓夜ЬS,造謠也不造個稍微靠譜點兒的,三十碗飯,還真以爲陸浩源是豬不成。
“就是?!睂读智涞睦斫?陸浩源十分欣慰地點點頭,旋即又認認真真打量了林卿一圈,神秘兮兮地八卦道:“都說你特別喜歡二皇子,爲了讓你爹爹答應(yīng)親事,不惜服毒相逼,這總不是真的吧?”
別的不說,單就言談舉止來看,林卿要是會爲了獨孤睿那個鬱郁不得志的皇子自殺,除非他陸浩源這雙眼睛是瞎的。
陸浩源圓圓的臉頰油光白嫩,再配上一雙笑呵呵的瞇縫眼,只覺得憨態(tài)可掬,十分可愛,看著他一副你千萬不要承認的樣子,林卿忍不住笑了起來,輕咳一聲,回答道:“浩源剛纔的話十分有道理,傳言,都是不能相信的?!?
只是,她納悶的事,到底是誰將沈流雲(yún)的消息傳出去的呢?如果說是在幫她提高知名度,也未免太明目張膽了一些,但如果是捧殺,沈流雲(yún)只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女子,她又得罪了誰呢?
如此想著,林卿看向正低頭不停嗑瓜子的陸浩源,疑惑道:“浩源,你是從哪裡聽到關(guān)於流雲(yún)妹妹傳聞的?”她現(xiàn)在知道的線索太少了,如果能再多一點兒,應(yīng)該就可以推斷出來了。
聽到這話,陸浩源朝旁邊努努嘴,回答道:“喏,就是飛翼了,他早上告訴我,滿大街都在傳這個事?!?
飛翼是陸浩源的貼身侍衛(wèi),此刻正站在陸浩源身後不遠處,見主子提到自家,飛翼上前一步,躬身道:“回林小姐的話,無人知道消息究竟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但確實很多人都在議論?!?
“知道了,多謝?!边@一點兒,林卿剛纔在街上也聽到了,而且他們上二樓時,那幾個公子哥兒也正在聊此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