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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敵離開的時候,剛好看到輕言呆呆的坐在湖邊,臉上分明是痛苦。但是他沒有過去。這些東西,本就不應(yīng)該自己去管。
云漾來到了輕言住的房間,發(fā)現(xiàn)輕言沒有在面。
他看著里面的一草一木,這都是自己為她做的,如果自己不愛她,為什么會為她做這么多的東西呢?對,自己是愛她的,自己很愛很愛她。云漾像是瘋了一般沖出房間。
輕言剛好走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從自己房間里面沖出來的云漾,心里很奇怪,便一路上都跟著他。
輕言看著云漾進入了天香樓,自己想要進去,卻被天香樓的小二給攔住了。硬是問她要通行證,可是她根本就沒有,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云漾在自己眼前消失。
“你怎么了?”
在輕言無精打采的時候,轉(zhuǎn)身卻遇見了一個自己怎么也沒有想到的人。
輕言沖上去緊緊地抱著幺夭:“小姐,我終于又見到你了?!辩圬矊擂蔚目粗p言,想要將她從自己的身上弄下來,可是無奈,她抱得太緊了。
“我的脖子都快被你給嘞斷了?!辩圬埠芷D難的說道。
輕言很快意識到自己用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便松開了幺夭,但是她的手立馬又拽上了幺夭的手,像是怕幺夭逃走一般。
幺夭看著這樣子的輕言,實在是覺得好笑。
幺夭沒有怎么會說話,倒是輕言在一直不停地說,就像是個大喇叭一樣,引得街道上的來來往往的的行人都對她們側(cè)目。
原來這兩天她們兩人都分別被云漾軟禁著,而事實上,輕言也早就醒了的。幺夭不禁在心里面暗罵云漾腹黑,弄得自己多此一舉。
兩人高高興興的來到了天香樓,店小二見到幺夭亮出來的通行證,立馬小心翼翼的領(lǐng)著她們到了頂樓。
輕言詫異地看著幺夭的一切,心里面沒想到自己的主子換了地方也照樣這么了不起。心里面的那種自豪感也隨之騰騰的上升。
到了頂樓才發(fā)現(xiàn),這上面簡直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輕言先幺夭一步進入到房間,首先印入她眼簾的就是一幅睡美人圖,墨綠的袍子,長發(fā)微垂,隨意的搭在她胸前,極盡妖艷,簡直活色生香,忍不住偷偷的上前摸了一把。卻發(fā)現(xiàn)這,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居然還有溫度。
隨后進來的幺夭看著輕言驚呆了的表情,微微一笑。開口道:“無毒公子,睡了這么久,也該醒了吧,不然的話就該被人都摸光了。”
輕言聽了幺夭的話:“小姐,你,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她僵硬的側(cè)過身看著自己手下的美人圖,居然動了一下,原本躺著的現(xiàn)在變成了站著的。
“??!??!”輕言驚叫出聲,一下子被嚇暈了過去。幺夭笑笑的看著這一切發(fā)生,沒有任何的致辭。
原本躺著人那人將倒在地上的輕言抱起來放到了自己原來躺著的臥榻之上。幺夭驚訝的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嘴已經(jīng)變成了圓的:“你竟然?”
面具男子看著她奇怪的表情,皺了皺眉道:“她的確是你的侍女。是你在這世上可以相信的人之一?!?
“我憑什么相信,就算以前是,可是過了這么久難保就不會變心。我現(xiàn)在只相信我自己,敵,還有你。其他的人我一概不相信?!?
面具男子看著這樣的幺夭,心里面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感到幸運還是感到悲哀。幸運的是自己在她重生前與重生后都是她信任的人,悲哀的是,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她的愛人。
眼底閃過一絲痛苦,卻是沒有任何的人可以看到,就算是現(xiàn)在的幺夭,也未能察覺?,F(xiàn)在的他在她心里面就像是一個大哥哥,一個永遠會護著她的大哥哥。
“把手伸出來吧?!泵婢吣凶訃@了一口氣,現(xiàn)在他要做的就是將她的身體調(diào)理好,這些日子在九王爺那肯定好不到哪去的。
幺夭伸出自己的手,在他探上她的脈搏之時,她說道:“最近我總是會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但是具體是什么我也想不起來。”
面具男子的手一僵,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憶起,便代表著死亡。這是他的師父曾經(jīng)告訴他的。
“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就這么放棄的,畢竟我還這么的年輕?!泵婢吣凶与m然沒有很明顯的表現(xiàn)出來,但是,敏感的幺夭,還是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憂傷與緊張。
四目相對,幺夭用自己堅定的眼神回答了面具男子。
“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毕袷呛V定,又像是發(fā)誓。幺夭看著這樣的面具男子,她開始想要在自己的腦海里面搜尋關(guān)于他的記憶。
伸手撫上他冰冷的面具,明明是沒有任何溫度的,甚至是冰冷的,不知道為什么,她卻覺得這張臉上的溫度將她的整顆心都溫暖了。
就在幺夭失神的那一刻,原本昏迷的輕言醒了,她看著房間內(nèi)奇怪的兩人,心里很是不解。
“醒了?”就在輕言迷糊的那一刻,幺夭就已經(jīng)到了她的身邊。她看著輕言,那雙眼睛在她的腦海里面沒有任何的印象,但是,他就是忍不住的相信那雙眼睛。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幺夭甩了甩頭,企圖將自己的想法甩脫。
突然間在她的脖子上傳來清涼之感,幺夭怔怔的回過頭去,眼底全然都是不可置信。
“不要?!痹谒儆谧约旱囊庵镜臅r候,她幾乎是喊
出來的。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痛處讓站在一旁的輕言心中也一陣顫抖。
輕言伸出手去,想要阻止面具男子的動作,但是她卻被面具男子輕輕一點。她拼命的想要掙脫被制住的穴道,可是她發(fā)現(xiàn)任憑自己用盡全身力氣也沒有辦法,這般奇異的點穴手法,她沒有遇見過。
輕言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面具男子將幺夭牽進了內(nèi)殿。她死死地盯著前面的兩個人,可是前面的那扇門很快便將他們分割開來。
房間里面?zhèn)鱽硗纯嗟慕泻奥?,輕言聽著聽著都不敢再次聽下去了。她不知道里面的人到底在干什么,但是,從剛剛主子的抗拒與現(xiàn)在的痛苦來看,肯定不會是什么簡單的事情。
越想她心里面越緊張,她多么的希望云漾聽到上面的動靜,趕緊沖上來救她們??墒?,她也知道這是完全不可能的。天香樓,之所以他的生意這般紅火,跟他的安全性也是脫不開干系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幺夭從里面走了出來。
在輕言看來,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是她了。
分別以來,見過她兩次,每次她給她的感覺都是那種仙人一般的飄渺,就像是天上一不小心落入塵世間的仙女,脫塵得很??墒乾F(xiàn)在,她簡直就是魔,渾身冒著紅光,雙眼里面全部都是燃燒的火焰一般,讓輕言心生恐懼。
看著幺夭一步一步的靠近,輕言一步一步的后退著。此時的她,靈魂已經(jīng)被恐懼蒙蔽,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恢復(fù)自由了。
幺夭直直的向著輕言走去,完全不顧自己前面的一切阻礙,就在她即將要碰到那張桌子的時候,那張桌子竟然被她身上的紅光融化了。
輕言驚恐的看著這一切發(fā)生,以前,主子雖然有這樣的狀況發(fā)生,可是她卻沒有可怕到這般田地。她抬眼看向幺夭,就在那一刻,她看到了幺夭眼底的不耐。此刻,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團紅火向著自己沖來。
輕言本來以為自己就要葬生在自己主子的手里的,可是當她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眼前什么東西都沒有。
輕言轉(zhuǎn)眼四處搜尋,卻看到了那個人。一襲白衣,仿佛從華中走出來的一般,若說剛剛的那個人是妖艷,那么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干凈脫俗。他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這樣來形容一個男人,可是,從他的舉止神態(tài)間無不體現(xiàn)者女子的妖嬈。多年前的往事又再一次出現(xiàn)在輕言的眼前,心中一痛。
她癡癡地看著他,本來他和主子應(yīng)該是一對的,而是陰差陽錯卻永遠都不能夠再在一起了。命運的不公,讓他們能夠相遇,卻不能夠相守。但是,他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他,一直都守候在主子的身邊。
為了主子,甚至……
這般偉大的愛,自己這一輩子恐怕都不會遇到了吧。輕言的腦海里面閃過了那個在戰(zhàn)馬上沖著自己微笑的男子,可是他的心卻從來不在自己身上。手稍微的動了動,那種冰涼的觸感讓她想到了那個墨黑的身影,可是他的愛卻是那般的輕如鴻毛。
“公子。”輕言在看到殷獨的時候,她原本緊繃的神經(jīng)與那強烈的恐懼感就全部都消失了。將自己心里的南國與悲傷全部都隱藏起來,笑笑的看著眼前的男子。殷獨沖著輕言笑了一下,沒有說什么,又低下頭繼續(xù)給幺夭施診。
輕言也發(fā)現(xiàn)了幺夭,此時的她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了,身上的紅光也全部都消退了??墒蔷褪蔷o閉著眼睛,還未醒過來。
輕言看著殷獨從自己的懷里拿出一顆藥丸放進幺夭的嘴里。本來還沒什么,可是當她嗅到那顆藥丸的味道的時候,她一驚,伸手想要去阻止殷獨繼續(xù)給幺夭喂藥。
“公子,你為何會將醉生夢死給主子吃,這可是云醉最厲害的毒藥。它的后果,相信公子您也是知道的吧?”輕言疑惑的問道。
當殷獨聽到輕言這句話的時候,有點驚訝。他沒有想到,幾年不見輕言竟然懂得以氣味來識藥了。
“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是,我若是不用這個毒來壓制她體內(nèi)的修羅因子,那她很快就會變成魔。而且,依照現(xiàn)在的情形來看,醉生夢死恐怕也難以在壓制她體內(nèi)的因子了,我們得另外去尋找一種比這醉生夢死還要毒的毒藥。”殷獨并沒有打算對輕言隱瞞幺夭的身體狀況,以剛才的情況來看,或許她還可能幫到自己。
“難道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輕言問得有些急切,她實在是不忍心自己的主子在受到那么多的哭之后,再次的被痛苦淹沒。
殷獨看了看輕言,又回頭看了看那扇半敞著的門,他有些猶豫。若是說了,必將引來一場驚天浩劫。若是不說,他看了看幺夭,心中的不舍與痛苦真的無法排除。
殷獨微微閉上雙眼,兩個想法在他的腦海里面苦苦掙扎著。突然間,幺夭痛苦的殷嚀了一聲,這一聲,將殷獨所有的顧慮全部都消除了。
他看著輕言說道:“那就是將她的心找回來?!?
雖然是對輕言說的,但是,更多的,他是對房間里面的那個人說的。
輕言聽到殷獨的話覺得好生奇怪,自己呆在主子身邊也有十幾年了,主子的一些基本的事情爺從來都不瞞自己。所以,那些關(guān)于魔的傳說,自己是知道的,而且她也親身的經(jīng)歷過。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主子竟然沒有心。
“沒有心,那主子這些年是怎么活過來的?”輕言有些不相信,但是任何奇怪的事情發(fā)生在她主子身上,她也覺得不奇怪了。
只是,現(xiàn)在作為大夫的她想要知道一些醫(yī)藥方面的東西,更何況是無心之人。
“這是她的身體特征。她的生生世世的輪回就是尋找那一刻曾經(jīng)被剜去的心而已。若是找到了,那么她便不再是更我們一樣的凡夫俗子了?!?
“我知道了,在大胤王宮的時候,我聽說過一個關(guān)于瀟湘王后的傳說,是不是,瀟湘王后就是主子的前世?”
輕言的話將原本就已經(jīng)陷入悲傷的殷獨帶回了當年的那個場景,那天的與那般大,就在那樣的天氣里面他做了一件他這一生來最大的錯事。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在他將那顆“終脆心”仿佛若琳的體內(nèi)的時候,那一記響徹天地的響雷。或許是報應(yīng),從那一世起,他便帶著有關(guān)她的記憶開始生命的輪回。
每一世的錯過,都讓他嘗遍天下間的痛苦,這一世也一樣,他是一個永遠永遠只能夠守在她身邊的人,他也只配守在她身邊。
有時候,他自己獨自一人呆著的時候,他就會想,命運到底會怎樣安排他們的輪回?
輕言見殷獨沒有回答自己,以為他是默認了,便接著說道:“如果是那樣的話,那我想我知道那個心在誰那里了……”就在輕言還沒有說完的時候,那扇虛掩著的門里沖出來一個身影。
“到底在誰那里,說!”輕言明顯被這樣陣勢給嚇到了,一時間口齒不清起來:“太,太子殿下,您,您怎在這里?剛剛,那個面具男子難道是您?”
顯然,云敵此時已經(jīng)急瘋了,他恨不得立刻就那顆心去搶來。這樣瘋狂的云敵,讓殷獨一驚,他現(xiàn)在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不是對的。“太子殿下還是不要逼她了,讓她好好說吧。”
輕言見太子沒有直接回答自己的問題,也以為他是默認了。如果云敵回答他了,或許就不會給自己帶來什么禍事了,可是,很多事情都不是一般人能夠預(yù)測的到的。
“如果沒有錯的話,那顆心應(yīng)該就在大胤王宮,在大胤現(xiàn)任王后那里?!陛p言鄭重的說道,作為一個女子,她并沒有考慮那么多,只是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了。
看著云敵沖出去的身影,一旁的殷獨看到這樣的場面,眼里全部都得是擔憂??磥硪粓鰬?zhàn)爭是在所難免了,現(xiàn)在他只希望不要可以少死一點人。
輕言轉(zhuǎn)過頭看著一臉憂色的殷獨,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公子,輕言做錯了嗎?”就算輕言再笨,看著云敵氣勢洶洶的離開的背影,多少她也覺得有點不對了。
殷獨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么,走道內(nèi)堂拿出一把小刀交到輕言的手里。輕言一看便認出來了,“這是主子的小刀!”
“是的,你以后就拿著這把小刀,在她的身邊保護好她。”殷獨看著床榻上依舊閉著雙眼的幺夭,心里面一陣憐惜,但是他很快便收起來了?!敖?jīng)此一劫,她的身體更加是大不如從前了,你以后要好好護著她。不論大胤與云醉發(fā)生什么事情,不論你們到了哪邊,你唯一的使命就是保護好她,知道嗎?”
“我一定會保護好主子的,不管他記得我還是不記得我,她永遠都是我的主子,這是我很久以前就立下的誓言?!陛p言的回答恨篤定。
得到了她的這個回答,殷獨的那顆懸著的心也算是可以稍稍不那么沉重了,現(xiàn)在的他決定要放手一搏,他絕對不能夠讓幺夭就這么離開。
沒過多久,幺夭便醒轉(zhuǎn)過來了。她看著這房間里面的一切,已經(jīng)不再是自己剛來的那一刻那般整潔了。她心里面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想要去尋找那個身影,卻發(fā)現(xiàn)什么人都沒有。
慢慢的起身,她看到輕言依舊還躺在那里,紋絲不動。幺夭走到輕言身邊,推了推她的身子,將她從睡夢中叫醒。
輕言睜開眼看到的便是幺夭的臉,心里一暖,“主子,我這是怎么了?怎么睡到這里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就是跟那個人聊了會天,我們現(xiàn)在回去吧。”幺夭沒有想過會從輕言這里知道些什么,但是,她今天帶著輕言過來也是有目的的,她要不要信任一個人是要經(jīng)過考驗的,若是她沒有經(jīng)過這次的考驗,那么她便也沒有活在這世上的必要了。
在臨出門的時候,幺夭交代了輕言一句,“今天這里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要爛在肚子里,任何人面前都不要提起,包括六王爺?!边@句話讓輕言響起了殷獨跟她說的那些話。
就在殷獨準備離開的時候,他要她發(fā)了一個誓,那便是,永遠不對任何人提起今天在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包括幺夭與云漾。
她到現(xiàn)在還不是很明白,為什么不能夠讓主子知道后來發(fā)生的事情,或許有一天她會明白吧。輕言走出天香樓的大門,看著蔚藍的天空,她這樣想到。
當她真正想明白的那一天,她哭了。
就在他們從天香樓走出來的那一刻,云漾也剛剛好從里面走出來,跟著出來的還有紀尚書的千金紀曉然。
幺夭看著輕言眼角閃過的一絲落寞,心里一沉。或許他得想個辦法讓他們兩人各自看清對方在自己心里面的分量。
然而,在云漾眼里山手的卻不是這些兒女私情。他沒有想到這兩個人竟然會這么和平的站在一起,而輕言居然還站在云卿的身后,顯然就是一個小丫鬟的模樣。自己的女人怎么能夠成為別人的附屬品,他心里的火氣不打一處來。
然而,他卻忘了,云卿也算是自己的女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