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彩霞那雙提溜亂轉(zhuǎn)的眼睛,在專案組辦公室門外出現(xiàn)的時候,王清華正在跟許林海商量下一步的計劃,見寧彩霞進來,馬上聽了下來,走過去給寧彩霞打了個招呼笑了笑道:“寧彩霞同志,咱們又見面了。()”
寧彩霞似乎有些拘謹,眼睛一直在王清華的臉上瞄來瞄去的,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事情,半天才道:“王書記,您……找我有事嗎?剛剛我聽馬檢說你找我……對嗎?”
王清華用眼睛的余光在寧彩霞打量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個寧彩霞長的的確還像那么回事,盡管穿了制服,還是無法遮擋那凹凸分明的曲線,特別是兩條筆直長腿,給男人的誘惑感是不言而喻的。白皙的鵝蛋型的臉龐上陪一雙大花眼,雖然跟欣欣沒辦法比,但也顯得楚楚動人了。這就難怪能把馬戰(zhàn)勝迷的七顛八倒了。
王清華輕笑了一聲道:“是啊,我找你想了解一些情況。進來說話吧。”說著很紳士地給馬彩霞讓開了一條路。
馬彩霞也是在檢察院工作了幾年了,不敢僭越先走,站在那里并沒有動,道:“王書記先請吧。”
跟一個檢察院的一個小檢察官客氣,也沒有什么意義。王清華就首先走進了辦公室,寧彩霞自然跟著進來了,站在那里就顯得恭恭敬敬的。王清華也清楚,寧彩霞是從下面上來的,這些年雖然在檢察院工作,但只是調(diào)查處的一個小職員,沒見過什么世面,拘謹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當然今天把寧彩霞叫過來,也就是隨便聊聊,摸一摸寧彩霞的底子。所以見寧彩霞有些拘謹,王清華就給許林海使了個眼色。許林海自然馬上明白,站起來給寧彩霞讓了個座位道:“彩霞,你可是差點入選專案組的人啊,我們也算是老熟人了。這么拘謹,是不是怕我和王書記把你吃了啊。”說著哈哈笑了兩聲。
王清華也接了許林海的話笑道:“彩霞,你隨便一點。不要緊張。我們今天把你叫過來并不是問你案子的事情。更不是關(guān)于蘭崇年的問題。我記得上次你曾經(jīng)給我說過,你是環(huán)亞集團Z市分公司的子弟,對不對?”
寧彩霞一聽王清華的話,果然不那么緊張了,坐下來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道:“哇,可把我嚇死了。我還以為你們要問我蘭檢的死因問題呢。原來是為了這事。”
王清華就順著寧彩霞的話很隨便的問道:“怎么,你為什么怕我們問你蘭檢的死因呢?”
寧彩霞剛剛放松的精神有一次緊張了起來道:“王書記,您不會真要問我這個問題吧。你千萬別問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現(xiàn)在一想起這事兒就害怕。蘭檢的辦公室就跟我們是隔壁,聽說蘭檢自殺那天,我們部門的幾個女孩子都嚇得不敢在辦公室待下去了。”
寧彩霞的話一下子引起了王清華的懷疑。寧彩霞是調(diào)查處的干警,平時雖然跟死人打交道的機會并不是很多,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沒有,怎么會害怕起死人來了呢。難道這個寧彩霞也是假的?這也有點太匪夷所思了。如果把蘭崇年換掉,還情有可原。蘭崇年是檢察院的檢察長,換掉蘭崇年無疑會阻撓很多案子的進展,可是把寧彩霞換了有什么意義呢。再說了,即便是寧彩霞是被換過的,屬于犯罪團伙的成員,那就更不可能對一個死人如此害怕了。那么寧彩霞的害怕就只剩下一種解釋了,那就是寧彩霞已經(jīng)有所感覺了,在故意擾亂自己的判斷。
想到這里,王清華馬上笑了笑道:“好吧,我們不談蘭崇年的問題了。就說說寰亞集團的事情吧。據(jù)你的了解卞德?lián)碓诃h(huán)亞集團當總經(jīng)理有多少年了呢?”
王清華首先找了一個比較輕松點的話題。寧彩霞想了想道:“大概有……十幾年了吧,我很小的時候,環(huán)亞集團的總經(jīng)理就是卞德?lián)怼D菚r候,他還比較年輕,也長得非常帥氣,而且戴著一副金絲邊的眼睛,看上去特別的紳士。記得他第一次給我們Z市分公司開全體員工大會的時候,都把那些女工給迷死了。甚至把他當成了心中的偶像一樣崇拜。那時候我也就七八歲的樣子,是我媽媽帶我去的。那些女工在底下竊竊私語,還有幾個女工一陣一陣的臉紅。我當時也不知道她們怎么。就問我媽媽。我媽媽騙我說,她們發(fā)燒。”
寧彩霞說著呵呵笑了兩聲。王清華也覺得寧彩霞說的“發(fā)燒”真有點意思,明白了一語雙關(guān)。不過王清華也清楚,寧自己問了一句,寧彩霞就說個沒完,肯定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從這一點來看,寧彩霞肯定是有問題的。王清華就不急著問什么話了。反正明天把她拘起來,還有的是時間問,就由著她天南海北的把環(huán)亞集團的Z市分公司的事情說了一通。不過寧彩霞說來說去,真正設(shè)計到環(huán)亞集團的問題的卻沒有多少,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男男女女的事情。
王清華感覺時間差不多了,站起來道:“寧彩霞同志,謝謝你能給我們提供這么多的資料。雖然你現(xiàn)在不是專案組的人,但也希望我們以后能得到你的大力幫助。如果我們再有什么問題需要咨詢你,你可千萬不能推脫啊。”
寧彩霞也站起來道:“王書記,您就放心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你們問什么我就給你說什么。我雖然沒有被專案組選上,但是從此以后,我就當自己是專案組的人了。”說著給王清華敬了一個禮,還有幾分調(diào)皮的樣子。
這女孩子還真能裝,王清華肚中不無鄙視地笑了笑,還是同樣給寧彩霞還了一個禮,道:“謝謝你啊,彩霞。”又跟寧彩霞握了握手,又將寧彩霞送了出去。
中午跟許林海吃完飯,就把龍?zhí)靹完愶L都叫了過來。這兩個都是檢察院的專家級人物,無論是對檢察院的工作,還是對檢查院的人都是再熟悉不過了。
王清華問龍?zhí)靹Φ溃骸褒垯z,咱們檢察院的同志有沒有可能對死人害怕?”
龍?zhí)靹σ粫r搞不清楚王清華的意思,愣了半天道:“王書記,你問這個干什么呢。檢察院的人怎么可能害怕死人呢。您也知道,我們整天就辦案,哪兒會不碰上兩個死人的道理。剛開始的時候,是有些女同志會感到害怕,但是用不了一年,就都會習慣的。”
王清華笑了笑道:“這就對了。這樣,你跟陳風準備一下,明天你和陳風先把環(huán)亞集團那邊的事情放一放,在檢察院等我電話。馬戰(zhàn)勝一離開聲稱,我們馬上就對寧彩霞實施控制。當然,有一點你們兩個要注意一下,就是驚動檢察院內(nèi)部的人。”
“你是說秘密抓捕?”陳風馬上問道。
王清華點了點頭,道:“是的,秘密抓捕。因為到目前為止,我們對寧彩霞的一切都只是推測,并沒有任何事實依據(jù),所以我們只能對她進行秘密抓捕。我們之所以選擇秘密抓捕寧彩霞,就是因為寧彩霞的目標比較小,不容易引起有關(guān)方面的關(guān)注。實施起來更加方便一些。”
陳風就看了龍?zhí)靹σ谎郏又溃骸巴鯐洠@個……可是犯法的。我們既然沒有任何證據(jù),就是非法拘禁,這可是知法犯法的事情。一旦被人家抓住把柄,連退路都沒有了。”
王清華看了一下龍?zhí)靹Γ斎皇窍M執(zhí)靹o陳風做個解釋。龍?zhí)靹s一直低著頭,并沒有說什么。王清華就感覺龍?zhí)靹λ坪跻膊毁澇勺约哼@么做。自己一時著急,竟然忘了考慮這兩個人的身份問題。龍?zhí)靹完愶L作為檢察院的優(yōu)秀檢察官,依法辦事幾乎成了他們的禁錮。如果這件事情交給田富寬肯定就沒有這么多事了,只好自己給他們解釋道:“我知道,你們作為優(yōu)秀的執(zhí)法人員,對我的這個決定有點不能接受。但是你們想想,環(huán)亞集團的案子已經(jīng)牽扯到了省委,甚至的中央的一些高級官員,即便是我們現(xiàn)在手里有了一定的證據(jù),你想這些人,可能會讓我們批捕嗎?我這也做也是權(quán)宜之計,而且必須權(quán)益從事。你們能理解嗎?”
這也是王清華接手環(huán)亞集團的案子之后,第一次遇到了下面的人不服從的問題,也讓自己認識到,官場上的人,要么認真的有些迂腐,要么腐敗的讓人痛心疾首。
王清華既然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龍?zhí)靹完愶L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再加上許林海在一旁也一直幫著王清華說話,這兩個人也就只能勉強答應(yīng)了。
盡管如此,王清華還是有些不放心,又給田福寬打了個電話,讓田福寬從金貓大廈撤回來,執(zhí)行拘捕寧彩霞的任務(wù)。
晚上,躺在床上,王清華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總隱隱有些擔心明天對寧彩霞的抓捕。算上今天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如果再不能把找到任何嚴志學的腐敗證據(jù),自己就沒辦法給羅榮天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