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那個叫秦觀的姑娘，戚雪見到了，她舉手投足間都是優雅，是個讓人舒服的人。連戚雪也覺得，和她在一起會幸福。她這就明白了，當初嘉銘的感受，只是她就是過去，未來尚且沒有發生，卻已經打敗了她。

也許就是她了吧，帶走秦風，一生守護在她身旁？

秦風要去國外出差了，他說那個姑娘也去。戚雪能做的僅僅是在他離開家之前，緊緊的擁抱他，拼命努力記住他的氣息和溫度。

他們此刻在大洋的另一邊了吧？她看著他的動態，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沒有任何變化。

“你今天怎么沒出錯？”遲程驚奇地問她。

“有嗎？”戚雪努力回憶自己剛才匯報的情景，卻發現腦中空無一物。

他不在了，什么都無所謂了，自己仿佛是一個空殼，巴不得用超負荷的時間表占據自己。

就連遲總請客，她都沒有心情感慨他反常。

“我請你，去喝酒吧？”他提議。

“好。”她真的需要酒，能救自己一刻也好，下一刻，如果世界還是沒有她的位置，再議吧……

“但是說好，我喝不了太多，白的頂多兩杯。”遲程開始講條件。

“好，你陪我喝就行。你不喝也可以，喝水也可以，和我碰個杯，我聽個響。”戚雪點頭。

戚雪真的喝醉了，醉了便開始流淚。

“就知道你是被拋棄了?！边t程嘆息道。

“恐怕是從來沒有擁有過，只是搬出來而已?！逼菅┑皖^說。

“給，你不是愛畫漫畫嗎？”遲程叢文件包里翻出一份文件，和一只簽字筆，“把你的悲傷都畫出來?！?

戚雪看看他，他沒有落井下石，真好。

“你給我講講你畫的?！彼粗畔鹿P說。

“有一個普通的女孩，她有一天撿到了一粒很特別的花種，這個女孩許多的精力來照顧這朵花，她每天盼著這朵花開花，過了許多天，當這朵花就要開的時候，有一個高貴的小姐路過時看到了這朵花，她的仆人和女孩說小姐要買花，女孩怎么樣也不肯賣，那個仆人就奪下那朵花，丟下了幾個硬幣。女孩每天都坐在窗邊，望著空空的窗臺，思念那朵花。

”戚雪解釋說。

“那朵花離開女孩會死嗎？”遲程問。

“不，那位小姐給那朵花換了個昂貴的花盆，每天都有很多人來看它的美麗。”戚雪無奈的笑笑。

“那女孩后來又種了別的花嗎？”遲程繼續問她。

“也許吧，我也不知道，我只在乎那朵花?！逼菅┪孀⊙劬φf。

“女孩，其實不種花也可以畫畫呀?！边t程看看那些畫，“這是我的文件，你這畫就送我吧？”

戚雪沒松開眼睛點點頭。

“要不要兜個風？”他收拾好文件問。

“好?！彼亮瞬裂劬Α?

“你太單純了，才會去尋求不屬于你的愛情，別再為了一片大海放棄草原了。”遲程放了一首鋼琴曲。

“謝謝。”戚雪說。

“你還太年輕，背景簡單，如果你知道這個世界的滄桑，也就再也回不去了，就像現在的我，如果讓我回到過去，帶著一路收獲的難捱，再怎么也任性不起來了?！边t程繼續說道。

戚雪一杯又一杯的喝著咖啡，秦風今天回來了，他并沒有回這里。她不肯死心，他會不會出現，有沒有可能，他不離開她身邊？

十一點半多些，她終于聽見了開門的聲音，她激動的眼淚掉了下來。

“還沒睡？你吃飯了嗎？” 他問。

戚雪低下頭搖頭。

“晚上還喝咖啡？”他在她身邊坐下。

戚雪望著他，終究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給你下點面吧？”秦風拍拍她的頭，起身去了廚房。

戚雪一直望著他進了廚房，他不可能不明白她的心情，是啊，他能做什么呢？一切都不一樣了?？斓酱胧植患?。

“秦風，我想你了?！逼菅┱驹趶N房門口說。

“過來?！鼻仫L關了火。

“讓你抱會兒?！鼻仫L向她展開臂膀。

戚雪緊緊的摟著他，她太想他了，這些天太難熬了。她沒有資格去責怪，甚至沒有資格怨恨?？墒撬虐l現，這樣才真的承擔不起。

“她比我好嗎？”戚雪輕聲問道。

“她抵不過你。”秦風撫摸著她的頭發。

“秦風…”她終究沒有勇氣說出口——可不可以不分手。因為知道他會怎么戳破她的小小幻想，那樣恐怕今晚就要分手。

她真的付出了太多，以至于收不回去了。愛的時候用盡了力氣，連結局都快要撐不下去了。

“戚雪，你先吃飯，吃完飯我們看電影吧？很久沒一起看電影了?！鼻仫L說。

戚雪仰頭看他，她竟然不懂他了，究竟是他太理智，還是他認真的，認真的想過好最后這段時光，她心痛的心情來不及展開。

先得到的，是秦風的一個深入的吻，這個吻，戚雪也很投入，她覺得，自己終于還是有手有腳的健全人，至少此刻不用束縛。

遲程前女友來的時候脾氣又很不好，導致整個出版社氣氛陰沉沉，每個人都很小心，戚雪發現遲程和平時不太一樣。變得溫柔很多。進入送文件時兩個人還在吵嘴，戚雪看看遲總，正在被那個女子教育，竟然一句話也不說。

“你還笑，你有什么好笑的啊？”女子皺眉。

戚雪退出房間，真的不一樣，遇到某些人，會讓人變得優雅，從容，柔和。遇見另外一些人，會讓人變得瘋狂，抑郁，暴躁。最可怕，是遇上那個真的可以讓自己變成天使的人，怎么舍得離開呢？她打開手機，看了看秦風的照片。有那么多回憶。

秦風又回父母家了，戚雪在家坐了片刻便拿了鑰匙出去加班。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她會想到，他們在做什么，他和她在聊什么…

“戚美人什么時候這么敬業了？”遲程并未回去。

“漲工資吧！”戚雪笑笑。

“沒問題，你吃飯了嗎？”遲程欲訂飯，問問她。

“我請你，出去吃吧！”戚雪起身。

“我都沒做好準備呢！”遲程連忙拿起外套。

和遲總一起吃飯，說著話，就不再胡思亂想了。

很晚才回家，秦風還沒有回來。她心里很焦躁。強撐著把注意力轉移到畫今天遲程與她聊天中的經典經歷。

或者這開始一場隨意玩笑，可是如今卻用來作為一種精神支撐。

看一眼表，快兩點了，她還是相信，他會回來的。戚雪燒了熱水，坐在沙發你上等。

秦風沒有回來，她最后在沙發上睡到七點多，差點遲到。

又到戚雪生日了，秦風買了個小小的蛋糕，還放了音樂。兩個人坐在沙發你上，一人吃一口蛋糕。

“你還記得去年我送你什么了嗎？”秦風問她。

“畫筆？不對不對，那是前年了?！逼菅┬π?，她心里很溫暖，秦風始終記得她的生日。

“今年的禮物。”秦風遞給她一個盒子，“親我一下。”

“嗯，謝謝你?！逼菅愡^去。

盒子里是一條手鏈。戚雪拿起來仔細看，手鏈很輕巧，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她很喜歡。

“你就一直帶著它，我就在你生活的角落陪著你?！鼻仫L說。

“嗯?！逼菅┼嵵氐狞c點頭。

兩個人就像從前那樣聊了聊各自成長中的喜悅和痛苦。

在愛的人面前，痛苦很容易被治愈。放下和原諒也都容易。

“你說，我們到底合適嗎？”戚雪心中暗自算了算決得秦風和她其實并不合適。

“你是什么樣的人，我一開始就知道了。”秦風笑笑，“事實證明，合不合適并不重要?！?

“我們兩個人不負責任的態度倒是很像，我也是抱著也許再也遇不到合拍又心動了的人這個目的，借你一段時光。”戚雪撇撇嘴。

“你不用騙我，我知道你很認真。”秦風嘆口氣，把她拉進懷里，“你是我遇見過，最愛的人了，不是最好，是最愛?！?

“我才不信?！逼菅┨ь^看他的眼神，見他沒有笑，正注視著她。

“我對別人好，是在外的，對你好，是心甘情愿的。這點別人很難代替?！鼻仫L對她說。

“那…”戚雪無奈自己此刻還在像衛子玉，現在的新人都已經高高在上了。

“人活著，不能單為了自己不是嗎？”秦風沒有多說什么。

戚雪知道他會錯了意，可見他萬萬想不到此刻自己還在吃衛子玉的醋，真是自己都覺得丟人。

“總之，我是愛你的。”秦風用下巴頂著戚雪的腦袋。

“你給我唱首歌吧！”戚雪抬頭對他說。她要記得，他屬于自己的每一件事所以要做更多的事，哪怕是最后一天。

“我唱一首最拿手的歌?！鼻仫L唱了好久不見。

“秦風，謝謝你，我真的很快樂。”戚雪會一直一直記得被寵愛時的樣子，其實他很好了，不那么完美的苛求，他真的待她很好了，這種好，哪怕一陣子，都是她剛好想要的那種。

“你以后要找個像我這么好的，不然就單身好了，千萬不要讓自己不幸福?！鼻仫L認真說道。

“嗯?！逼菅c頭，她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