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一件重要的是,大概是她不希望他不好。另外一件事,她真想保護自己。然后不說任何有可能的話。
“什么都可以。”秦風的微笑里疲憊可見。
戚雪把他帶進狹小的房間,等她炒好了小菜,他已經(jīng)在小沙發(fā)上睡著了。
戚雪等到了七點了想叫秦風起來,叫了半天他才睜開眼睛。
“怎么了?”戚雪看他沒有什么精神。
“離我稍微遠一點…”秦風聲音沙啞,他靠了一會兒才起來。
“你生病了?”戚雪仰頭看他。
“沒事……可能是感冒了。”秦風搖搖頭,“我再把病毒傳播給你。”他看看表。
“我去給你找藥……”戚雪轉(zhuǎn)身去翻抽屜。
“量一下體溫吧?都不知道你是哪一種類型的感冒,去醫(yī)院吧?”戚雪摸了摸他的額頭,非常熱。
秦風睜開眼睛看著她,搖搖頭。
“累得…沒事。”他輕聲說。
“那你吃點飯然后吃藥,我去把飯熱一下。”見他點點頭,戚雪嘆口氣。他不去醫(yī)院,會燒壞的。
秦風吃了幾口飯,吃了藥便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戚雪把毛巾沾了水放在他的額頭上,又幫他擦了身體,發(fā)燒卻始終也沒有得到控制。
“秦風,秦風,你醒醒……”戚雪真得沒辦法了,最后她給簡望打了電話。
“戚雪,像你這么好的前任太少了。”簡望連連感嘆。
“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戚雪白了他一眼。
“你晚上真的在醫(yī)院了?”簡望問她。
“我不太放心,我不知道他在南京的其他人朋友,暫時先照顧一下吧……”戚雪感到無助。
“你呀,我心酸!”簡望吸吸鼻子。
“其實,沒有你想象得那么糟,我上大學的時候,他幫我很多。”戚雪送簡望出門。
“如果他想和你復合,你會不會答應啊?”簡望問她。
“沒有如果。我得好好整理整理我自己。”戚雪舒了口氣說道。
輸了液,秦風的體溫降了下來,戚雪就在旁邊的床上睡下了。太困了,她無法去思考。
早上是被秦風的電話吵醒的。
掛了電話,秦風便起來穿鞋穿外衣。
“謝謝你,戚雪,我得趕去公司了,東西放在你那里我下午去取。”秦風匆忙間說。
“喂,你今天還得來打針……”戚雪交代他。
“嗯。”秦風回頭望了她一眼。
白天戚雪畫漫畫時難免犯困,她頻頻分心。什么也做不好,索性關(guān)門睡大覺。
才睡著半刻,就被敲門聲吵醒了。
戚雪抓抓頭發(fā)去開門。
“你好,我們來兌換紀念品的。嗯……F公司的秦總說提他的名字就好了。”兩對情侶說明道。
“秦總?”戚雪匪夷所思。
“喂,秦風,我的店里來了幾個客人說要兌換紀念品。”戚雪握著電話問,也不事先說一聲。
“對,是我讓他們?nèi)サ摹!鼻仫L回答。
“你為什么不先和我說呢?”戚雪有些不悅。
“因為,我希望接到你的電話。”秦風坦然回答。
“……你這是什么邏輯,我不打算同意。”戚雪頓了頓說。
“嗯…這是我剛才想到的注意,你的手工作品都很自然特別,很符合我們客戶群的消費理念。我也只是個構(gòu)想,不知道他們能否接受。至于沒有和你說,是我有私心,抱歉了。”秦風解釋道。
聽到他道歉,戚雪的心情好了許多。“算你有眼力,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你……還難受嗎?”
“我沒事,聽到你的聲音就好了,你知道你都多久沒給我打過電話了嗎?”秦風笑笑。
戚雪抿了抿嘴唇?jīng)]說話。
末了她又說:“那你今天別忘記去醫(yī)院打針。”
那兩對情侶挑好了紀念品,戚雪問了他們的姓名和手機號。核對了一下還有一個客人沒來,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來,估計是不能睡覺了。
她緩慢的畫著,自己看著畫面都余心不忍。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戚雪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一覺醒來,隱約聽到屋子里有人。戚雪跑進去一看,秦風在做飯。
“也不知道鎖門,要不是我碰巧來取行李,出事了怎么辦?”秦風皺眉問她。
“不是還有個姓韓的客人來嘛,我等他啊……”戚雪無奈地說。
“那你可以到時候再給他開啊。”秦風關(guān)了火。
“有事我睡不著。”戚雪不想理他。
“那你下次可以給我打電話。”秦風嘆口氣說。
“給你打電話你又不能幫忙……”戚雪小聲說。
“我可以幫你出主意啊!”秦風低頭看著她說。
戚雪笑笑不理他。看他做的魚香茄條炒飯很有賣相。
“謝謝你在醫(yī)院陪我。”秦風說。
戚雪退了退說,“你生病了嘛!”
“吃飯吧,就算感謝你。”秦風去拿了勺子,記得她愛用勺子吃飯。
“戚雪,現(xiàn)在這種時候,能見到你,算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好事情了。”秦風突然說。
戚雪沒有動勺子,思考了一會兒說:“秦風,我能幫你什么嗎?”
“給我口飯吃。”秦風認真地說。
“嗯?”戚雪不解。
“就像現(xiàn)在這樣,能吃做飯,有個人說說話,就好。”秦風看著她,眼神里有她不懂的期許。
“秦風………”戚雪掉了眼淚,她抬頭看他,“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的世界里?”
“不可以,我已經(jīng)等你兩年了,你還要我等到什么時候?”秦風語氣變得激烈。
“我們不可能啊,你為什么明知道還來找我呢?”戚雪低頭看著眼淚掉到飯里,“我再也做不到從前了。”
“別那么悲觀,好嗎?戚雪?你如果要穩(wěn)定,我可以給你。”秦風擦掉她的眼淚。
戚雪搖頭,“不是你,不單是你,我不相信我自己。我不相信……我就是悲觀啊,我怎么才能一直有勇氣相信一個人呢?”
“戚雪,每次我想到你,總覺得一切還都有希望。就像從前我們在一起,我犯了那么多錯,可是你從來沒怪過我。現(xiàn)在你在南京,我就覺得有希望,覺得我有一天可以足夠有力量去保護你,有一天可以有那種能力永遠不再傷害你。”秦風把著戚雪的肩膀。
“我不是想打破你的希望,可是,那個戚雪,是許多年前的我了,你找不到了,我也找不到了……”戚雪的眼淚緩緩流淌。
“我想把上段感情里欠你的那些還給你。”秦風送來手拉她站起來。
“你不欠我什么,是我自找的。”戚雪看著朦朧的世界,是啊,就是她自己,非要什么愛情,把自己都丟了。
“戚雪!”秦風用衣袖擦了擦她的臉,“是我不好,我不該逼你。”
秦風走了,她任憑自己的眼淚一直流。她就是,就是害怕他靠近,不僅僅是怕他再一次傷害自己,更怕,自己不能好好的愛一個人。
“小續(xù),我會不會做噩夢呢?”給小續(xù)加貓糧的時候戚雪嘆氣。“在他面前,我顯得大不如從前了,那么懦弱,那么……消極。”他說她悲觀,是呢,這是她多少年的毛病了,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就是。不然,她分手時哪怕吵一吵鬧一鬧也好啊,算是個正式結(jié)尾。或者當初他說要在一起的時候,她自信的認為自己不應當接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
她突然地后悔,其實沒有必要在他面前那樣子的。何苦呢?又是一個不良結(jié)局。
“睡了嗎?”手機上有一條短信。
“沒,你找到住的地方了?”戚雪有點不放心他。
“我回公司了,在這兒湊合一下,明天再找房子。”他回復。
“你感冒還沒好,怎么不去賓館呢?”戚雪有些生氣。
“我,暫時不想睡覺。所以不想花錢。”秦風坦然回復。
“和你沒關(guān),公司的事。”他接著又發(fā)來一條。
“你沒事了,我就放心了。我很抱歉。你就當我是個普通朋友一樣相處,或者,你不想見就不見吧。”秦風打開的信息。
“對不起,秦風,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刺猬,最怕的就是這樣對你,可是還是變成現(xiàn)實了,遠離我吧!”戚雪閉上眼,沒有勇氣面對手機上并列的,一句“就不見吧”和一句“遠離我吧”。怎么就這樣了呢?她一直放不下的人,終于出現(xiàn)的時候,怎么就這樣了呢?她好恨自己,為什么她這么別扭,為什么她滿足不了內(nèi)心真切期望的結(jié)果。她連到達那里的一點一線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