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昨晚幾點才睡著，大概做了和白天相關的夢，起來時還覺得胸口憋悶。想起昨天似乎未完成的對話，她壓抑著極度不安打開手機。
“如果你喜歡當刺蝟，那我就做個沙果?！币粭l信息安靜的躺在手機裡。
戚雪一直一直看著那條短信。
直到有人敲門，她纔想起已經八點多了還沒開門營業呢！
“你，怎麼來了？”戚雪把手機藏在身後，轉過身不想被他看到腫脹的眼睛。
“如果你喜歡當刺蝟，那我就做個沙果?！鼻仫L緩緩說道，“我是個有灰色歷史的人，可是我是喜歡你的。即使過去慘淡，我也有權利爭取未來?！?
戚雪轉過身看著他表情顯得憂傷，“你真的喜歡我？還是，你喜歡被喜歡的感覺。你還不明白嗎？我已經給不了你被愛的感覺了?！?
“當然是你，現在的你，還有未來的你?！鼻仫L肯定的回答。
“秦風……你當初，爲什麼會和我那樣戀愛？”戚雪看著他的眼睛，她想確定，過去到底能不能過去。
“我告訴你我會找同一層次的人結婚，她可以幫助我的事業，然後我們成爲共同利益體。我也是那樣告訴我自己的，沒有爲什麼，後來我回頭看才發現那時候的我對於婚姻很絕望，衛子玉和我戀愛五年，結婚兩年?！鼻仫L搖搖頭，“我希望再也沒有愛情?！?
戚雪心中覺得遺憾，他在遇到自己之前，偏偏是那樣的狀態。而自己，又不自信，一直就沒有期許過善果……
“我一直沒來找你，因爲我知道我曾經讓你深深陷在那種絕望裡面。兩年多，我也在感受那種煎熬。”秦風舒了口氣。
“秦風，我突然想，我們做朋友挺好的，永遠不會傷害，”戚雪忍住眼淚，她心裡很酸很酸，“我就是很難過……”
“我知道。”秦風擁抱她，“對不起，戚雪，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我自己。如果，我早點明白，就不會讓你走了?！?
“戚雪，當初秦觀她爸對我爸的案子有很大的話語權，我們條件也差不多，我就答應戀愛了，你知道嗎？和一個不愛的人步入婚姻，離婚也不會太受傷?！鼻仫L下巴抵著她的頭。
“只是你，一開始就應該和一個可以給你足夠安全感的男人在一起纔對，是我把你變成了刺蝟。”
“秦風，你還記得從前，我挺知足的了。我們都和從前不一樣了，過去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還是朋友吧?！逼菅┢届o下來也看著他。
“嗯。好?！鼻仫L點頭。
秦風說他還沒吃飯，戚雪吸吸鼻子，轉身去廚房。
“你想吃什麼？”秦風也進了廚房。
“白粥？我好餓，要不炒飯？”戚雪打開冰箱說。
“我來做吧。”秦風拿出了米飯飯盒。
“我想吃肉。”戚雪扒著冰櫃門。
“青菜肉條炒飯，要不，戚雪，晚上我們吃火鍋吧？”秦風看著她笑，“我都沒再吃過?！?
戚雪盯著他看，才同意他蹭個早飯，就開始惦記晚飯了……裝沒聽見，她去喂她的小續。
晚上來顧客時，戚雪那邊漫畫正畫的流暢，她打算拖延一下，結果秦風合上電腦去應對客人了。
戚雪便能安心的畫下去，實在難得。
“五十能賣嗎？”過了會兒秦風把商品拿過來問她。
她匆忙瞥了一眼點點頭，心裡卻有些感動，店裡竟然還有個人在自己身邊。
“別打攪我。”戚雪搖搖頭，秦風在玩她頭髮。
“我回北京一趟，你和我一起嗎？”秦風的話讓戚雪停下筆。
北京，那是一座傷城。“我去，做什麼呢……”
“陪我去看看我爸，讓他，至少，以爲我過的很好。可以嗎？”秦風問她。
回北京，很多事都會被想起，兩年多來鑄造的堤壩，怎能敵過潮水記憶？她擡頭看秦風，她多希望他是一個能給她永遠的人？那樣，她纔算終於等到機會去學放心和勇敢?？墒牵退灰粯?，在長情上。
“你在想什麼？”秦風問她。
“秦風，我可以陪你去看你爸，可是，我不會再喜歡你了。”戚雪看著他的眼睛說。
“嗯?！鼻仫L平靜的看著她，就好像在他的預想之中，戚雪有些沮喪，他總是瞭解她，總也知道怎麼拿捏，可是他就不能換個目的嗎？敢不敢真心的愛她呢？如果他只是愛她，她又怎麼不愛他呢？她忍住難過，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人，其實從來沒有真正認識他，如果，一定不會愛上他。
“你爲什麼想到找我呢？”戚雪抿著嘴，她試圖忘記剛剛腦中閃現的那些想法，努力應對現在。她心中苦笑，其實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總是給他機會，明明知道結局是受傷。
“我就是希望那個人是你。”秦風微微皺眉看她，“我知道你很難接受，戚雪，謝謝你，我以爲你不會答應?！?
“我覺得，我們相處有點累，秦風，從前的回憶，現在的猜疑。”戚雪舒口氣，壓抑著自己的極度悲傷，“你爲什麼不去再喜歡一個別的女孩呢？”
“如果喜歡可以那麼輕易改變，我何苦要來南京呢？又何苦要等兩年多呢？”秦風輕輕笑笑，“戚雪啊，別再一邊保護一邊傷害你自己了，我看得明白得，我很心疼，如果你真的真的難受，我也可以不找你，只是，至少得治好些啊，得我放心，如果，哪一天你交在別人手裡?！?
戚雪咬住手指，原來自己以爲的堅強被看作可憐。她以爲不碰不動就不疼，可是也不會好。
“戚雪，我會盡力在你身邊，直到看到一個優雅從容的戚雪，或者有一天看著你嫁人?！鼻仫L握住她的手，輕輕的吻她的脣。
戚雪覺得自己一定是心太疼，以至於失去了一切感覺，都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淚想了多少絕望的事，只覺得哭完了好累。
“好了，我給你煮點東西吃吧，哭累了，多累?。 鼻仫L拍拍她的後背，“你呀，到底讚了多少眼淚?。俊?
“秦風，我剛纔哭的時候，你是不是佔我便宜了？我們不可以……”戚雪。
秦風停下腳步，把她緊緊摟在懷裡，狠狠的吻了好一會兒，後來戚雪覺得有些眩暈?！拔液芟肽悖娴娜滩涣肆??！彼麤]有放開她。
“哼。”戚雪努力找回理智，紅著臉轉頭不理他。
“戚雪，你就在我身邊吧，嗯？”秦風也不鬆開她。
“你，你快回賓館去吧……”戚雪想掙出他的懷抱。
“小樣，讓我抱會兒，一會我就放開你，乖?！鼻仫L笑笑，“我們總得預備一下應付我爸吧？”
“哪有這麼預備的？我人去幫你就不錯了，零演技又怎樣。”戚雪只得被他抱著。
告知簡望自己去北京幾天，簡望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戚雪，你不是和他一起去吧！”
“簡望，我打算好好了解一下他?！逼菅┱f了句算解釋。
“聽說戀愛可以醫治或者病情惡化，病歷看來，你們過去的治療方案不適用，期待新療法呦！”他笑起來。
“我一定是不治之癥的人?！逼菅┩峦律囝^。
“戚雪，別怕被拋棄，我們都是可以獨自過好的成年人，不要有包袱?！彼钺岚参康?。
“嗯?！逼菅c點頭。他能理解自己的，這令她心裡微微溫暖。
火車上，戚雪一覺醒來發現自己一直靠著秦風，有些不好意思：“你肩膀酸不酸？”
秦風看了看她，輕輕搖搖頭，“買了盒飯，吃吧?！彼πφf，“吃完了給我揉肩膀。”
“討厭?！逼菅┙舆^筷子。
秦風提到顧然來接站，戚雪有些不開心，雖然事出有因，可是她就是和秦風又混到一起了……她覺得沒面子。
“你自己去和他去吃飯吧，我不想和你們一起?！逼菅┱f道。
“顧然來接得是我們兩個。你不好意思！今天？”秦風皺眉看她，繼而發笑。
“我怕他誤會我們的關係?！逼菅┌櫰鹈碱^。
“他不會誤會我們的關係的?！鼻仫L強調我們的關係五個字，“我們是絕對純潔的革命友誼，就是偶爾接個吻抱抱，然後我在追你，你要去見我爸這麼簡單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