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齊齊跪下請安, 霍去病忙上前接過奄奄一息的霽雪,急喚道:“霽雪快醒醒,我是霍去病, 快醒醒!”
霽雪悠悠轉醒後笑笑:“去病, 我沒給父皇丟臉吧?”
“沒有, 說了你不用找那愣小子解釋的, 你今日所受之苦都是我造成的, 讓我情何以堪?”霍去病心疼的看著霽雪道。
霽雪顫巍巍的伸出手,輕輕觸碰霍去病的臉道:“你是冠軍侯,是我漢朝不敗的戰神, 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豈能容他人隨意詆譭!”
霽雪說完, 又暈過去了!
“霽雪!”“霽雪”霍去病和平陽公主齊聲叫道。
看到公主如此著急, 那些行刑的人都著急了, 只是那李廣還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
衛青搖搖頭道:“李老將軍,我說你什麼好呢?今日你真是惹了麻煩了!”
“臣不怕, 萬事臣擔當!”李廣答。
“李廣,若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本公主跟你沒完!”平陽公主罵道。
“公主,你先和去病他們回去吧,李將軍治軍沒錯, 你個婦道人家不懂!”衛青勸說道。
“你, 你就是太老實了, 我今日暫且聽你之言, 先回去找太醫, 皇上那裡你自己交待去”平陽公主憤憤的說完後轉身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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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平陽公主提出皇上,李廣纔開始思索王季的真實身份。
看到李廣的神色有些變化, 衛青道:“李老將軍,今日霍去病他們確實有錯在先,只是沾上了天家的你我都知道,不是說一句承擔便能了事的,所以還請將軍做好準備纔是”
李廣猜想定是惹大麻煩了,但仍不死心的開口:“多謝大將軍今日贈言,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若註定了我李廣有此一劫我便一人承擔了,只是他日還請將軍替我在聖上面前力保我李廣一家老小!”說著,李廣下跪道。
衛青忙扶起道:“我盡力吧,只是你先回去做好準備,估計這幾日就能知道結果了!”
李廣道:“多謝大將軍!”說完,李廣看著那些被嚇得快暈過去的執行官大喝道:“你們怕什麼,出事了我李廣擔著,匈奴人我都不怕,難道還怕死?來人,把李敢拖下去找軍醫!”
衛青看了看暈過去的李敢搖搖頭,然後翻身上馬打道回府,心想:“飛將軍李廣,名不虛傳!”
到了平陽公主府上,霽雪再次悠悠轉醒,看到平陽公主要進宮找太醫她忙拉住她的衣袖道:“姑姑你先進宮與父皇說我要在你這裡小住幾日,然後再去找蘇太醫,今日之事原是我犯錯在先,我不想讓父皇知道!”
“霽雪,你說的什麼傻話,我要讓皇上治罪,他們太過分了,把你打成這樣!”邊說著平陽公主便哭了起來。
霽雪搖搖頭後道:“李廣治軍嚴厲沒錯,是我私闖軍營在先,所以還請姑姑千萬替我保密,算我求您了!“
平陽公主擦了擦眼淚,憤憤道:“只是這樣我咽不下這口氣!”
衛青也忙對平陽公主勸說道:“公主說的極是,此事不宜鬧大,我與你一同進宮吧!”
平陽還有些不甘:“只是這樣委屈了霽雪,他日皇上知道了如何是好?”
霽雪搖頭:“我不委屈,我成了第一個勇闖建章營的公主,呵呵,他日事情過了父皇也不會再追究!”
霍去病看不下去霽雪此時還趴在牀上逞強,責怪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逞強,舅舅和公主就速速進宮請蘇太醫來吧!”
待他們都退下後,霍去病替霽雪理了理頭髮道:“以後看你還敢如此魯莽?你先休息一下,等會太醫就來了!”
“太疼了,睡不著,李廣的那些執行官估計也沒真太用力,不然我估計死了!”
“瞎說,這時候別提不吉利的”霍去病罵道。
“去病,從我認識你的時候我就想:我要像你那樣,什麼都會,然後和你一起上戰場殺敵,爲父皇分憂!”
“傻瓜,那上陣殺敵哪是女子做的,別說其他的,皇上定不會答應,天下百姓不會讓大漢朝的女子奔赴疆場的!”
“去病,我今日勇敢吧?”霽雪笑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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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笑得虛弱的霽雪,霍去病點點頭道:“很勇敢,霽兒在我心裡一下都很勇敢的!”
“是嗎?只是我現在熬不住了,我要先睡了!”說著霽雪暈了過去。
霍去病忙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之後,才鬆了口氣的坐回榻前。
他邊看著她,邊爲她輕輕理順額前的頭髮自語:“霽兒很勇敢,在很久以前,在你搬去漪蘭殿之前我便知道你很勇敢,聽母親說皇后掐著你的脖子你卻不曾驚慌,眼裡只有認命與不信,霽兒,那日你從槐樹上跳下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很勇敢,所以請你趕快醒來吧!”
霽雪一直在昏睡,她沒聽到此時霍去病在耳邊的吶吶自語,窗外的天空一點點變暗,坐在屋裡開始能漸漸聽到院子裡草叢中蟋蟀的叫聲。
在椒房殿,武帝正在檢查太子劉據的功課,突然聽人報平陽公主夫婦一起到了,武定讓劉據先停下背書。
“今日怎麼了,怎麼一起進宮了?”武帝問。
“皇上,霽兒看上平陽府的風景了,想在我那裡小住幾日不知皇上是否準許?”平陽公主回話。
“小住幾日?那她怎麼不自己來說啊?”
“霽兒此時正和霍去病研究箭術呢,所以我們就先來說一聲,過幾日我一定差人送她回宮!”
“是嗎?真是玩野了,都捨不得回家了!”
“皇上,霽兒明日還得去太史令府上學習,我覺著這樣來回跑著累,再加上我也很想念那孩子,想讓她陪我段時間所以就讓她先住下了,還望皇上成全了我這做姑姑的一份心意纔是!”
“罷了,她要玩就玩吧,記得別讓她玩過頭了!”武帝道。
“平陽知道”“臣知道”平陽夫婦齊聲道。
“只是我還有一事求皇上!”
“何事?皇姐在我這裡說話還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我最近幾日夜裡都睡不安穩,白日裡又精神不濟,聽霽兒講她的太醫蘇太醫精通醫術,所以我想請他到我的府上給我診脈,不知皇上能否答應?”
“皇姐病了?病了怎不早說?這宮裡太醫多的是,蘇太醫一人夠嗎?”
“謝謝皇上關心了,不是什麼大病,我原來也找過大夫看過了,只是聽霽兒吹得蘇太醫神奇,所以想見識一下罷了!”
“哈哈”武帝爽朗的笑笑道:“霽兒就是這樣,看什麼都是極好的,也罷,你出宮的時候去太醫院報備一下,那蘇遠寧你想留多久都行,他年少時曾遊歷多年所以醫術還是很有一手的,望皇姐早日康復纔是!”
“謝皇上恩典,那我們夫婦二人就先告退了”
待平陽公主和衛青退下後,武帝問在一旁的衛子夫道:“你這弟弟有好些時日沒進宮了吧?”
“回皇上,聽聞衛青最近都在和霍去病研究戰術,他們二人爭論不休呢!”衛子夫說完用手絹蒙著嘴笑道。
“是嗎?這宮外之事你如何知道的這麼清楚?”武帝突然不悅的問。
看到武帝突然變臉,衛子夫怯怯的解釋:“還請皇上息怒,臣妾只是聽聞姐姐衛少兒進宮和臣妾說霍去病和他的舅舅每日爲爭論戰術爭得面紅耳赤的,所以,所以才!”
武帝見她這樣淡淡開口:“看你嚇的,朕只不過是隨意問問,你一下知道朕討厭後宮的手伸得太長!”
“臣妾知道,臣妾謹記在心!”
“罷了,今日只是再次提醒!”說完武帝起身往外走去,一干宮人看武帝起身忙上前伺候。
“皇上,今夜不在臣妾這裡過夜讓臣妾伺候您了?”衛子夫邊給武帝披上外套邊問。
“今夜朕還有事!”
“那臣妾恭送皇上!”“孩兒恭送父皇”衛子夫和劉據齊上前道。
武帝走了一截後轉身看著劉據道:“太子找個時日去學學騎馬吧!”
說完,坐上步輦離去。
武帝離去後,爲衛子夫扶起還在地上發呆的劉據道:“你父皇讓你做什麼你就去做,你也看到了,要不是你估計他都不會來椒房殿了。”
劉據點點頭:“孩兒知道了,那孩兒先退下了!”
待劉據退下後,衛子夫招身邊的宮女杜若問道:“去查查看霽雪爲何沒回宮,還有查查皇上今夜去那個殿!”
“諾!”
衛子夫站在院子裡看著越來越黑的天空陷入沉思:當初自己接受皇上的重託撫養霽雪不知是對還是錯的,今日皇上之意明顯是拿據兒與霽雪比了,還好她只是女兒身。
身旁的宮女怕她冷給她加了件披風,她只是擺擺手,大家都習慣了衛皇后獨自神傷便也不再打擾,其實宮裡的人都知道雖然皇后一直住在椒房殿,但是如今最得寵的是昭陽殿的李夫人。
蘇遠寧趕到的時候霽雪已經昏睡許久了,忙上前脈後道:“還好只是皮肉之傷,養些時日即可完全康復。”
一旁的平陽公主問:“要多久才能好?可會留疤?”
“公主放心,臣極力醫治不敢說一個月,但是一個半月能下牀了!”
“什麼?一個半月也纔是能夠下牀?”平陽公主驚呼道。
衛青勸說道:“這是軍棍打的,公主年幼又爲女兒身,一個半月已經很快了,你別大驚小怪的影響太醫醫治!”
蘇遠寧點點頭道:“謝大將軍體諒,我會研製膏藥待公主傷愈後每日讓她擦估計不會留疤,你們大可放心”
“那就有勞蘇太醫了”衛青邊說著邊把平陽公主拉出去。
只聽平陽公主還在嘮叨:“不行我要找更好的太醫,我不能看著霽雪那麼痛苦!”
“行了,你先看蘇太醫醫治,別添亂了,你想鬧到皇上那裡才罷休?”衛青憤憤道。
他們的吵鬧聲越來越遠了,霍去病還靜靜的看著霽雪,蘇遠寧乾咳一聲道:“還請冠軍侯迴避一下,順便叫屋外的侍女把備好的熱水端進來,臣要查看公主的傷口!”
霍去病這纔回過神,尷尬的退下了。
退到屋外,霍去病想起在建章營時霽雪說的那句話:“你是霍去病,是我漢朝不敗的戰神,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豈能容他人隨意詆譭!”心裡一股暖流久久不散。
有人敬他,有人怕他,有人笑話他靠皇親國戚的身份坐上今天的位子,有人取笑他是私生子,但是這樣普通的一句話從霽雪嘴裡說出來卻讓他心裡極度震撼,“霽雪,我該拿你怎麼辦纔好呢?”霍去病擡頭看著天空問自己。
在宣室殿,武帝問暗衛:“查到了嗎?公主何故不能回宮?”
“回皇上,霽雪公主今日私闖建章營,聽說是爲了去找李廣之子李敢,李廣以私闖軍營爲由軍法處置了公主!”
武帝驚愕的問:“什麼?軍法處置?”
“是的,原本是要打二十軍棍,後來被李敢求去了十五軍棍所以打在公主身上的只有五棍!”
武帝大怒:“只有五棍?爾等以爲朕的女兒是什麼?她是金枝玉葉,就是一軍棍也有可能受不了!”
暗衛忙跪下請罪“請陛下息怒,屬下說錯了!”
武帝發完火後,重新做回龍座問:“那李敢與霽雪可是很熟?”
“回皇上,屬下查了得知李敢至今仍不知道公主的身份,李廣一下治軍嚴厲,今日公主只是剛好碰上了!”
武帝轉頭看了看暗衛,那暗衛忙請罪道:“是公主不幸遇上了李廣!”
武帝擺擺手道:“罷了,先退下吧,今日之事記得保密,霽雪既然不想朕知道便隨她了,今日是她胡鬧在先,有那般膽量在關鍵時刻還沒報出身份,也難爲她了!”
“公主確實勇敢,聽聞五棍下去都一聲不吭,讓屬下佩服!”
“退下罷,朕乏了!”
暗衛退下後,武帝一人坐在偌大的宮殿內,看著閃動的燭火自言自語道:“霽兒這次是真鬧大了,可惜了你只是女兒身,可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