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放歸
意外,確實是有些意外。
這意外的是,這婆娘身上一點兒也不臟,不臭,甚至比起別的人來說,要白皙了不少,若是沒人告訴劉老幺的話,他興許就把這人給當(dāng)做漢人了。
更意外的是,不知是不是徒單月身材瘦小的緣故,整個人比他小了整整好幾個尺寸不止,加上還有個金國人的身份在,也許是滿足了他某些個獵奇的心理,總而言之,他覺得自己發(fā)揮得并不太好。
“這些天主要是累了。”
面對著面無表情,好似一具靈魂出竅的木頭人般的徒單月,他說了個并不常說的理由出來。
這屋子里頭安靜得厲害,她越是這樣,劉邦便越是覺得自己有些丟份,便又開口道:
“要不然再來一次?”
說著,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便又開始忙活了起來。
很久很久之后……大概是用了一頓飯的時間,劉邦又一次躺了下來,這次他對于自己表現(xiàn)要稍微滿意了些,正想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這婆娘不講無得,一雙手就朝著自己掐了過來,這如同蚍蜉撼樹般的動作,差點沒把他給惹笑出聲,不等她的手挨著自己的脖子,只聽‘啪’的一聲響得清脆,徒單月的臉上已經(jīng)是印上了他的巴掌印了。
“這也是羞辱,道理是和畫畫兒一樣,只不過是法子不同。”
“這不代表老子對你有什么別的心思,所以你敢亂來,沒人會對你手下留情。”
她終于是流出了淚來,拉扯著被子蓋住了臉,發(fā)出了悶哭的聲音,劉邦一面穿著衣,一面有些無恥的說道:
“一會兒就差人把你送回去……你也可以把話兒都與你家四太子說了,老子也一樣會照著剛才說的那樣去做。”
“但你其實可以有第二個選擇,比如說……乖乖的聽話,把屁股坐正了,坐到宋國這邊來,你不但能繼續(xù)做你的女真貴族,還能把命保下來,你讀過書,當(dāng)知道兩權(quán)相害取其輕的道理,退一萬步說,死些金國人,與你又有什么干系呢?他們本來就是要為那么多宋人的死付出代價的,你一個女人,這與你干系不大,不是嗎?”
徒單月許久都未抬頭,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出聲道:
“你如何這般篤定……我便會聽你的話了?”
直到這個時候,她還有心思去計較這些,不得不說,這娘們兒是有點呂雉的影子在身上的。
劉邦笑道:“不是與你說過了,因為你下賤。”
“你真的會以死而明志?這些話兒唬唬別人也就算了,真做好了要死準(zhǔn)備的人,不會是你這個模樣的。”
說到這里,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臉回憶的模樣:
“說不懼死的人,多半是不知死而已,自然了,也有不少是真正的不懼死的,那樣的人……我見過了許多,他們早在打定主意的那時候起,就無時無刻不在尋找著死的機會。”
他連‘朕’都不說了,足見其回憶之深:
“這些天給了你許多機會,你不還是活了下來?你這種人,是不會死的,是舍不得死的,嘴上說得大義凜然,真當(dāng)要動手的時候,又比誰的小心謹(jǐn)慎……你怕死,所以你得聽朕的話,你沒有別的選擇,明白嗎?”
徒單月也笑了,不過笑得有些凄然,她這并不算太長的一生里頭,她的出身便給了她足夠多的底氣,讓她有底氣去睥睨許多的男人,等她念過了許多的書過后,更是驕傲得沒有個邊際了。
如今這人把她的一切都給砸碎了,還踩在腳下,吐上了幾口沫子,但她卻不得不承認(rèn),他說的是對的。
若真不怕死,昔日也就不會在他從潁州回到臨安之時,就像條喪家之犬似的逃離了,她應(yīng)該好好的教教趙桓,至少也能牽扯到這位趙皇帝的腳步,讓他再離不得臨安一尺。
“你母親韋太后,還有你兄長……另一位趙皇帝,是我向四太子請求,把他們送回來的。”
劉邦都想要出門了,聽到她這句話,一時間有些沒能反應(yīng)過來,只是下意識的回頭道: “你說什么?”
“我說,”是,徒單月不想死,但她現(xiàn)在也知道了,趙皇帝也不想要自己死,便特地說話來激怒他,“之前臨安大亂,是我一手策劃的。”
劉邦盯著她,想起了那日。
那日自己剛剛睜眼,隨后在思北樓的花船上和人打架,與幾人一起劃船的時候。
那時候船上的幾人,死的死走的走,還能聯(lián)系上的,只有一個岳云了。
而這一切,都是拜這個婆娘所賜。
他走上前去,一巴掌便扇了過去,不過與之前的那巴掌不同,這巴掌幾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只打得徒單月頭昏耳鳴。
但是她卻很高興,因為這讓她嘗到了報復(fù)的快感。
劉邦抓著她的頭發(fā),把她從床上給拎了下來,隨后將旁邊案上的茶壺一巴掌就拍爛在了桌面,他拿起一塊碎片,抵住了徒單月的喉嚨。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沒有半點的猶豫。
“我的確不敢死,但是不敢自己去死。”
“若是被您殺了,那倒真是樂個自在。”
她強行在臉上扯出了一個笑臉來,但怎么看,也都是不自然得很。
劉邦看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方才開口道:
“你太小看你爸爸我了。”
“若是容易被感情左右,老子早就死了一千次、一萬次了。”
他說的是真的,若真是個感情用事的人,他早就死了,在他爹、他老婆被項羽抓的時候,他就應(yīng)該死了。
但是他活了下來,而且還活到了最后。
他一直是個理智的人,至少在別人認(rèn)為他應(yīng)該癲狂的時候,他也能保持著一絲理智。
殺了徒單月,并不能讓死去的人復(fù)生,但留著她,卻能讓她做很多的事情。
“三日之內(nèi),完顏兀術(shù)若是沒有動作,開封府衙,將收到第一張你的畫兒。”
劉邦站起了身來,又說道:
“你做的事,自然會有人來替你付出代價,且拭目以待。”
這話不知是他說給徒單月聽的,還是說給自家聽的,但他背對著這人,讓徒單月看不清他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