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金軍大營里,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四太子似乎忘記了自己已經絕嗣的事兒,整個人發出了這些日子以來最為爽朗的笑聲。
原本只扎了中軍大營,在哈迷蚩建議留下來之后,又開始陸續地造起了帳篷來,非但如此,還連夜差人去了開封,著人送來了軍需糧草,順帶著叫來了一些個民夫,伐木的伐木,采石的采石,怎么看,也是一股要把中牟收入囊中的跡象。
原本這地方還只是可要可不要,還只是四太子用來泄憤的地方,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金彈子回來確認了岳飛就在中牟的消息,眼下這座小城,已然是金國的必爭之地了。
無他,里頭有必殺之人而已。
又想到那岳飛雖在戰場上沒甚缺點,可又偏生是個女子德行,用幾千無用的漢人,就引來了這般大魚,一時之間,也不知是該說他婦人之仁呢,還是該說他沒些腦子,枉做了一軍主帥。
早知道其弱點竟然這般致命,當年又何必與他鏖戰,直接抓些漢人來殺了,興許眼下便是個全然不同的局面。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是晚了,照著時辰來算,完顏兀術親自簽出去的調兵令現在已經是到了開封,若無意外的話,恐怕尚書省現在就已經著人去調兵遣將去了……加上又增添了萬人去截斷中牟和鄭州之間的通道,待開封的大軍一到,那等待著這位大宋岳少保的,便只有一個下場了:
插翅難逃。
四太子越想越興奮,一連干了三大碗黃酒,又覺得身子燥熱得緊,這時候方才想起,自己竟然已是整整兩日未碰女人了,這是這么多年以來破天荒的一次,雖然見帳中諸人好似都有話說,但眼下,他必須得把自個兒的欲望解決了才行,不然的話,別說議事,他連走路都已是成了問題。
此行來得匆忙,若是等開封帶女子過來,恐怕他自個兒早已經是給憋死在了大營里,可是若不等待的話,此時軍中唯一的女子,便只剩了徒單月一人了……虎毒尚且不食子,雖然還不能確定徒單月就是自己的親生閨女,但好說也是完顏兀魯的親生女兒,更何況,僅剩的理智告訴四太子,得罪徒單家是給自個兒徒增事端,一番權衡之下,在暴走之前,四太子終于是下令:
讓完顏金彈子和完顏亮兩個,把徒單月帶得遠些。
徒單月是走了,可四太子的事兒總得要解決才是,他又不好男風,不然的話倒是簡單。
好在哈迷蚩幾乎是看著四太子成長起來的人,也不愧其國師的稱號,本來是沒有辦法來的,也被他給找了個辦法出來。
反正這事兒算是解決了,只是待在營帳外頭的一干貴族,好似都有了自個兒的心思一般,一個個的低著腦袋,不知道是在想著什么。
就看他們的表情,不知道的見了,恐怕還以為被圍困的不是岳飛,而是金國的四太子呢。
徒單月……關于自家那位舅舅的事兒,她雖然沒少聽見過,但那畢竟是長輩們的事兒,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她便從來沒有仔細打聽,一直到了今日,見了那完顏兀術處在發狂邊緣的眼神,就算是看在自己身上,也盡顯獸欲,更遑論別人,如此,她方才切身體會到了那般汗毛豎起的感覺來。
雖然哈迷蚩想了辦法,但她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只是想到護住了自己的周全,想到自家舅舅竟然是這般模樣,想到那岳飛于宋國之重……一時間生出了諸多情緒,在她腦子里翻騰不止。
“定哥本是大才,可惜短命了些,反而是小虎兒,既有長公主的美貌,也繼承了你父親的才干。”
“只可惜,是個女兒身,不然的話,你方才是年輕人里頭的佼佼者才是。”
徒單月也不知道哈迷蚩現在多大年紀了,只知道他德高望重、資歷極深,此時又聽他提起自個兒的父親,勉強凝住心神道:
“您對我說這些話兒起什么作用呢?我又不像他們兩個……”
瞅了眼不遠處的金彈子和完顏亮兩人,她接著道:
“我又不像他們兩個那般,帶不了兵也打不了仗,這話您對他們兩個說便罷了,無需再來取樂于我。”她這話沒甚禮貌,不過說的也是真的,同樣的類似的相同的話,她確實也聽到哈迷蚩和那兩人說起過,這國師也不是什么喜歡討好的性子,他身份尊貴,也不是需要這么去做的人。
但他既然這么做了,就一定有著他的想法,只是徒單月不知道是什么就對了。
哈迷蚩被這丫頭給戳穿了場面話,倒也不羞,只是哈哈大笑了幾聲:
“你倒是灑脫率直,與長公主是一個脾氣。”
見她不接話茬,哈迷蚩便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岳飛在中牟的消息,是二殿下帶回來的……他素來淳樸,除了戰場的事兒以外,一向對別的不感興趣,到了現在為止,除了四太子經尚書省撥給他的幾營兵之外,更是連個親信也無。”
徒單月疑惑道:“這與我何干?”
“小虎兒耐心一些,”哈迷蚩像是埋怨了她一句,“所以二殿下是從哪里得知的岳飛在中牟,這事兒就有說頭了。”
細細思量了一陣,徒單月冷冷的看著他:
“您是在懷疑我?”
“是的。”哈迷蚩沒有耿直極了,“伱剛從太康回來不久,但帶回來了岳飛和宋帝不合的消息……若非如此,興許四太子也不會想著來中牟殺人。”
“畢竟,這殺人是為了讓岳飛難堪,讓宋帝有個懲治他的借口。”
徒單月面不改色:“但是來中牟,是您建議的。”
“可是我和南朝又沒什么牽連。”
“我……”
她正想辯駁,哈迷蚩便擺了擺手:“此乃其一,其二,如今岳飛在那城中,若是旁人探來的消息也就算了,偏生是二殿下先報上來的,若非有人授意……授意也無妨,二者加起來,讓老夫不禁有些懷疑,是不是有人想讓四太子留在中牟,畢竟,實在是太巧了一些。”
“為什么要留住四太子?是不是有人對開封城打起了主意?”
“幾番思慮之下,老夫終究是覺得不妥,便想著來問問小虎兒,這事兒,可是與你有關系?”
沒想到他這么直接,徒單月嘴巴張了張,只聽見營帳里頭傳來一聲男人的暴喝……
想來,是四太子滿足了。
她看了眼哈迷蚩,后者笑道:
“還真是湊巧,既然四太子忙活完了,那咱們不如當著他的面,去說個清楚。”
徒單月頗有底氣:“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