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次肯定是完了,我逃不出這魔掌了!
我絕望的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氣,冥冥中感覺那棺材突然動了一下!
難道……難道是那拔尖的少爺詐尸了嗎?不然剛才怎么會有人問我要去哪兒,現在棺材又怎么會動呢?
“啊!”我大叫了出來,眼角余光不小心看到那棺木時——只是那一眼,我居然看見、我看見,從棺材里伸出了一只手!
一只慘白的,好像抹了白石灰的手!
隨之,啪嗒的一聲,棺木的邊沿,又多出了另外一只同樣可怕的手!
慢慢的,慢慢的,棺木發出:吱,吱,吱,的聲音。
那輕微的響聲,在靜謐的猶如凝結一般的空氣中,飄蕩、飄蕩。每響一下,就好像是往我身上扎了一刀一般,逼迫著我爬,使勁的爬,我必須要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你,要,去,那,兒,呀?”那個聲音又來了!
這一次它離我更近了,好像就在耳根后面,還有一股寒意同時的刺進了我的耳蝸里。
我不敢回頭,一眼也不敢看,他就不停的問我:“你,要,去,那,兒,呀?你,要,去,哪,兒,呀……?”那不帶抑揚頓挫,好像按了復讀鍵一般的聲音,在陰森恐怖的空曠房間里飄過來蕩過去,仿佛是巨石驚起的駭浪,刺激的我快要崩潰。
“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我無助的哭了出來,依舊是不敢回頭看他。
那個可怕的聲音終于消停了下來,許久,房間里除了我“咚咚咚”狂跳的心跳聲,和我因為恐懼而急促的呼吸聲,便再也沒有第三種聲音了。
時間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我剛剛醒來時的樣子,好像剛才根本沒有“詐尸”一樣。
我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恐懼情緒,想要鼓足勇氣的回頭看一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這時,有個聲音低低的問我:“你,不愿意嫁給我嗎?”
啊!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我差點歇過了氣去。
我使勁的爬,爬到了角落里,我驚恐萬分的盯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只見那烏黑的棺木旁邊,形如喪尸的站著一個人。
他穿著筆挺的西裝,但是臉部卻是稀巴爛的,就好像是被什么東西碾過一般,皮肉耷拉,整張臉都分辨不出五官了!
他真的就是那個英年早逝的拔尖少爺嗎?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呀,為什么樣子這么恐怖驚悚?
我看過一眼之后,根本不敢再看他第二眼,那樣子實在是太驚悚惡心了。
“我……我不愿意!”我鼓起勇氣說。
“因為我的樣子?”那人問,聲音倒是比起剛才柔和了一些,只是聽著十分的縹緲,好像不是從這個世界里發出來的。
我使勁的點頭,又拼命的搖頭,哆哆嗦嗦的說:“不……不是的……不是因為你的樣子!”
“那是因為什么?”他鍥而不舍的問。
我想知道這個問題重要嗎?我是活人,他是死人,難道這不是最好的回答嗎,他為什么還要問?
“回答我!”那人逼迫道。雖然他站在原地沒有動,但是他的聲音分外的強勢,壓的我快要喘不上氣來。
我戰戰兢兢的擦著眼淚:“我……我還沒有死呀,我還活著,我不想嫁給死人。”
情急之下我也顧不上他的心情了,只能照實說。
那人喉嚨里發出陰冷的笑:“你是活人嗎?為什么我看不出來?”
我被他嗆的無言以對,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那個老頭說我陽壽已盡,陰命又難繼?為什么這個人也說我不像活人?
我渾身抖如篩糠又頭痛欲裂,迷迷糊糊的看見那人好像是朝我走了過來,他伸出了手,低聲說:“起來。”
我屏住呼吸,蜷縮在角落里動也不敢動一下,更別提是起來了。
“我……我生病了,沒……沒力氣……”我嘴唇發抖,好不容易說出了這番話。
那人伸出的手沒有要縮回的意思,重復了一句:“起來!”這一次他加重了語氣。
我不知道如果我執意不起來,他會怎么對我?我不敢去挑戰他的耐心,更加的不敢碰他一下下。
他是死人呀,死了就死了,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真的是詐尸了嗎?要不是那天做夢經歷了許多詭譎莫測的事情,依照我的膽量,我想此時此刻我肯定已經是被嚇死了。
我抓著冰冷的墻壁,試圖自己爬起來,那人卻無限嘲諷的笑了聲,他轉身道:“你愿意嫁給我也好,不愿意嫁給我也好,我都要帶你——”
“為什么呀?”不等他說完,我已經是按耐不住的打斷了他:“既然你都知道我不愿意了,你怎么不去找一個愿意的跟你去呢,你非找我干什么呀?”
我心里十分的彷徨無助,要是蘇旻在就好了,他在的話一定知道該怎么對付這種詐尸的東西,也一定會救我脫離魔爪的,可是蘇旻你在哪兒呢?你到底去哪兒了?
“因為這是你的命!”那人突然轉過身來,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他冰冷堅硬的手指頭,恨不得要將我的脖子擰斷一般。
我被他掐的快要不能呼吸,使勁的打他的手,可是他無動于衷,冷冷的說:“讓我斷了你那最后一口氣,老老實實隨我上路吧!”
“不……不……要!”我被他掐的連說話都困難了,眼睛突突的鼓起來,像是要掉下來一般,呼吸更是斷斷續續難以為繼。
我真的難逃一死了!想到我爸爸說的話,我就充滿悲傷。他還說過幾天接我回去,他過幾天是打算上哪里接我呀?到時候一定是連我的尸體也接不到的吧?
“放開她!”忽然,沉寂的屋子里多出了一個新鮮的聲音,淡淡的,好像是小小的一個石子丟進了水里,發出了一丁點的脆響。
那人掐住我脖子的手一哆嗦,也不由的稍微松了一點。
他慢慢的回過頭,朝著聲音發出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我喘上了一口氣,大口大口的吸了幾口,順著看過去,只見那烏黑的棺木邊沿上吊腿坐著一個人,那一雙垂著的大長腿配著那陰森的棺木,簡直是不能再醒目了。
我狠狠的咽了口氣,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心想難道是我被那人掐暈了頭嗎,不然我怎么會看見他呢?
于是,我使勁的閉上眼睛再使勁的睜開,我發現他還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的。他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頰,沒有一絲的表情,深不可測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掐住我脖子的那人。
我不明白,他不是我夢里的那個人嗎,他為什么會跑進了現實里?就像我發高燒,燒的迷迷糊糊的總是看見他坐在我床邊嘆息一般,我一直解釋那是幻覺,可是現在他又一次出現,我該怎么解釋呢?
依舊是幻覺嗎?不可能的!那么,是夢嗎?我掃了一眼周圍,這看起來如此真實的一切,難道是夢嗎?
“你是誰?”那人問。
我充滿激動與困惑,差點就情急的替他回答了“盛經綸”這三個字。
盛經綸坐在棺木的邊沿一動沒動,重復了一句:“放開她。”他的語氣依舊是聽不出情緒,很平靜淡然。
“你是誰?”男人怒了。他一吼,我從側面看見他臉上耷拉的爛肉都在跟著發抖,好像隨時會掉下去一般。
我被他的驚悚模樣嚇到了,移開眼睛再不敢看他。
盛經綸不說話,仿佛雕塑的坐在棺材邊沿,他的漫傲模樣惹的男人怒火中燒,他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使勁一帶,將我拉到了他的面前,他威脅說:“你要是再不回答我的問題,我立馬擰斷她的脖子!”
“像這種言而無信的女人,你擰斷她的脖子也好,擰斷她的四肢也好,這跟我關系不大,省的我動手。”盛經綸慢條斯理的抱起了胳膊,像是做好了隨時看熱鬧的準備。
盛經綸的話氣的我差點沒破口罵出來,他這到底是要救我,還是要害死我呀?我忽然想到他在夢里跟我說的讓我三天之后回去荒村報答他,難道那是真的嗎?不然他怎么會說我言而無信呢?
如果那真的是真的,那也不能怪我吧,雖然我當時嘴上答應心里沒有答應,但是事實我生了大病,決定權最后也沒落我手里呀。
我困惑可憐的望著盛經綸,他移開目光,從棺材上跳了下來,直直穩穩的站在我們面前。
“把她放開,你該干什么干什么去。”盛經綸語氣平靜的說。
男人嗤的一笑:“我與她已經是結下陰婚,你讓我放開,我就放開嗎?”
“結陰婚?”盛經綸勾了勾嘴唇,“我在這里,又怎么會讓你們結陰婚。再說了,結陰婚的程序復雜,不是你說結就能結的,更何況這個女人她命理特殊,你跟她結不了陰婚。”
“你少在這里胡說八道!”他憤恨不已:“只待吉時到來,我與她就會共葬一穴,直到永遠!”
“別做夢了。”盛經綸忽然騰到了我們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