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我房間的銹鐵門被人用東西踢打的乒乓作響,又急又響的聲音就跟催命似的,我扯住被子將自己緊緊包裹住,但是那令人難受的的踢門的聲音并沒有緩解一點。
我知道這么粗暴的踢打我房門的人是誰,但是我不想理會,因為我正回味著剛剛做的那個荒唐的夢,是的——是一個讓人身臨其境的夢!
夢里的我不叫秦玖玖,而是叫“方羽”!荒唐吧?
方羽,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我不明白為什么我總是夢到自己是她,總是夢到她在荒村遇鬼的事情?
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關于荒村、關于盛經綸的夢,每年到了清明時節(jié)我就會生病,一病就會夢到他們,就像是一個定時的詛咒一樣從未失誤。
那個夢里方羽去的那個荒村,并不是叫荒村而是叫“蕓薹村”,她去過我也去過,她是第一次但是我并不是。
我叫秦玖玖,今年二十三歲,出生在蕓薹村,但是那里不是我的家鄉(xiāng),因為在我剛剛出生的時候我就被父母遺棄在了亂葬崗,是阿婆將我撿回來撫養(yǎng),我才得以長這么大。
我恨我的父母,可是每年的清明我又不得不回去,今天我也免不了要回去,因為我的身體不允許我去拒絕做這件事情。
“阿婆,我已經起來了,馬上來給你做早飯。”這幾年阿婆年紀漸漸大了,脾氣也越來越古怪,雖然我現(xiàn)在在家里待的時間很短,但是阿婆卻一點也不跟我親,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對待我,早上喊我起床也是簡單粗暴。
我忍著身體上的難受,快速的穿好衣裳,梳了個馬尾辮就去廚房開始做我和阿婆的早飯。
我阿婆早上喜歡吃米飯配各種菜,她不喜歡我用電飯煲和煤氣灶,所以我在家都是架柴火用土灶炒菜做飯,這樣很臟很慢,但是做出來的飯菜卻很可口。
服侍阿婆吃完飯我就來到了鎮(zhèn)子的集市上面,在商店隨便買了一些營養(yǎng)品就坐上了去市里的班車。等到了市里再轉一趟車到j縣城,再坐小巴轉一趟鄉(xiāng)村班車就可以到蕓薹村了,這期間如果轉車順利的話估計六個小時就可以抵達蕓薹村。
蕓薹村地處偏僻原本十分貧瘠,但是因為有十里油菜花圃的緣故,吸引了不少周邊城市的游客,所以日子還算過的去。
又一年的清明回到蕓薹村,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苦楚。二十三年前我出生在這里,可是我的父母卻毫不猶豫的將我遺棄在亂葬崗,任由我自生自滅,如果那天不是阿婆碰巧經過,我恐怕已經死了吧?
每一次回到蕓薹村,我心中的傷口就會被無情的撕開,被撒上一把鹽,痛的我欲哭無淚。
我曾經試過再也不回來這里,可是病痛折磨的我瀕臨死亡,阿婆說:“別擰巴了,回去坐坐就能健健康康的活上一年,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阿婆說的很對,我卻一點也不贊同阿婆說的,但是當死亡真正來臨的時候,我又不得不選擇妥協(xié)。
我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家里的房子還是十幾年前蓋的。如今我的姐姐們都陸陸續(xù)續(xù)的出嫁,小弟弟也去了外面工作,房間空置下來沒有用,他們就將房子稍微改建裝修了一下,就成了農家旅館,提供給那些旅游的外地人住,給別人提供了方便,家中也多了一項收入。
望著自家的老房子,我在家門口站了會,深呼吸了口氣,才朝著屋里走了進去。媽媽正端著一篩子花生在剝殼,見我來了她只是抬起頭平靜的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年年來就來,總是帶東西來做什么,不用花錢啊?”
“一點心意。”我掃了一眼老舊的房子,沒見著我爸,“他不在家?”
“城市人閑的一波一波的來,你爸領著他們玩去了。”我媽并沒有要起身的意思,朝著邊上的椅子努了努嘴:“坐會吧,峰峰打電話說要帶朋友回來玩,趕巧你來了也見見。”
“你們倆有好些年沒見的吧?”我媽忽然又補了一句。
秦峰是爸媽求神拜佛才好不容易盼來的兒子,自然是被捧在手掌心小心寵著。性格從小就驕縱,以前每年見著我回來了總是攔在門口喊我“怪胎”的就是他,我頂討厭他了,見不見也沒什么重要的。
“我不坐,出去轉轉。”說完我也沒有看我媽,轉身就出了門。
離開那個房子之后,我壓抑的情緒才稍微緩解了一點,可是剛沒走多遠,就被一個年輕人攔了下來:“美女你好!”
我皺了皺眉,抬眼看去,卻忽然怔住了。
那年輕人驚訝的打量著我,笑容燦爛的問道:“你怎么了,怎么臉色怪怪的?是我臉上有什么臟東西嗎?”
他!怎么會是他呢,那個在關于方羽的夢里出現(xiàn)的男人,他居然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