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羽鴻拔腿出門,慕容瀾連忙丟下鉛筆和練習本,嘴里大叫著。
“爸爸去哪兒,帶上我!”
剛從椅子上竄起來,就被葉瑤揪住耳朵,一通訓斥。
“昨兒玩了一整天,還嫌不夠啊?給我做作業去!”
慕容瀾無奈,只好哭喪著臉,悻悻地回到書桌旁,寫他的寒假作業,心里跟貓抓似的。
林羽鴻三兩步出了小樓,迅疾無比地穿過院子。動作威猛霸道,就像一頭下山搶新娘的金剛。
來到門口,停住腳步怔怔望去。不出所料,面前俏生生站立著的女孩,正是讓他時常魂牽夢縈的人。
依然是青絲齊腰,空靈若仙。臉上綻放出海棠花般的笑靨,將蕭索凄冷的冬天,點綴得春意盎然。
韓映雪穿著紅白相間的毛衣裙,下面是黑色褲襪和長靴,外面披一件大斗篷。頭戴毛線帽,垂下兩個絨球,隨著動作晃來晃去,萌純可愛。
美眸中瑩光閃動,一聲嬌呼:“林哥哥,我好想你。”
“我也是,我也是。”
林羽鴻口中喃喃自語,舒展雙臂迎了上去。將小仙子緊緊抱在懷中,貼在她的耳邊輕聲問候。
“映雪,路上累不累,冷不冷?”
韓映雪使勁搖頭:“一想到你的樣子,就不覺得累。”
說著,將手從斗篷下拿出來,掌心托著一只鳥兒,咯咯直笑。
“有了火兒,也不覺得冷。”
血羽火鴉成長了少許,和金剛鸚鵡差不多大小,一雙黃豆大的眼珠,泛出淡淡的金色。渾身翎羽化為暗紅,就像燒灼的赤銅。
這只身懷三足金烏血脈的上古靈禽,竟然被小女生用來當暖爐。如果被懂行的高人看見,肯定要頓足長嘆,羨慕嫉妒恨。
兩人依偎了好一會,林羽鴻這才戀戀不舍地放開韓映雪,注意到其他人。
小丫鬟綠珠作為貼身跟班,自然是必不可少的。除了她之外,還有幾名隨行人員。
林羽鴻一眼掃去,發現這些人步履沉穩,氣勢不俗,顯然修為精深,感覺有點訝異。
“韓胖子最近勢力發展得很快嘛,網羅了這么多高手,他養得起么?”
隨口吩咐:“綠珠,你進去找葉總,讓她給大家安排食宿。”
拍拍手掌,轉向眾人道:“大家放心,只要好好干活,包管你們在江城吃香喝辣,還有大把小費拿。我說話算話,絕無虛言。”
韓映雪抿嘴一笑,扯了扯林羽鴻的袖子:“林哥哥,他們不是我的手下,是在飛機上遇見的好心人。說是順路,非要送我過來,還不肯收車費呢。”
“什么!”
林羽鴻身為八尺高的漢子,怎么可能不明白男人那點花花腸子。好心人,順路?騙鬼去吧!
立刻生出警惕,伸手將韓映雪護在背后,瞟了一眼綠珠,沉聲問道。
“小丫鬟,說說咋回事。”
林羽鴻知道,韓映雪天真純潔,綠珠卻是個鬼精靈,她肯定有所懷疑。
果然,綠珠“嗖——”地一下竄到韓映雪身邊,牽著小姐退進院子。手腳麻利地關上鐵門,終于松了口氣。
用手拍著胸脯,心有余悸地說:“我早就察覺不對勁,只是因為他們武功太高,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吁——好險好險,差點被拐賣了。”
林羽鴻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說:“映雪,稍等一會,我弄死他們就進來陪你。”
韓映雪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壞人,難怪綠珠讓我不要和他們多說話。”
隔著院門提醒:“林哥哥,記得把行李搶回來,我最喜歡的琴還在里面。”
林羽鴻打了個響指:“明白。”
挽起睡衣袖子,露出白皙的胳膊,懶洋洋地勾了勾手指頭。
“時間緊任務急,快點排隊過來受死,別讓我等。”
這些天經過日夜苦練,林羽鴻修為再次精進,光華內斂,玉石琉璃般的肌膚,也恢復了常人的色澤,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
在一般人眼中,他雙眸黯淡,肌膚松弛,腳下無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少年,沒有絲毫出奇之處。
所以當林羽鴻牛皮哄哄地說,要弄死這個、弄死那個的時候。在他面前的五男一女,全都忍不住笑噴了。
在這群人中,為首的是一名神情冷傲的青年男子,面目英挺,器宇軒昂,雙眸中精芒時隱時現。
斜劉海發型,留著長鬢角,手中夾著吸了一半的煙卷。
絲質襯衣解開兩粒扣子,下面是皺巴巴的牛仔褲和馬丁靴,拼命表現狂放不羈和滄桑感。
如果讓那些不諳世事的小女生看見,肯定眼冒紅心,驚呼男神。
他抬手制止住躍躍欲試的屬下,向林羽鴻瞟了一下,立刻轉過頭去,似乎怕臟了自己的眼睛。
朝身邊那個穿著艷紅風衣,神情妖冶的女子點點頭,示意她出面。
女子立刻會意,上前幾步,取下肩頭的包包,從里面掏出支票薄,刷刷點點畫了幾筆。
“刺啦”撕下,用兩根手指捻著,遞給林羽鴻。
聲音幽冷:“拿上錢,立刻跟女孩說分手,然后馬上滾。”
林羽鴻頗感興趣地接過來,認真數上面的零:“個、十、百、千、萬……”
眾人帶著鄙視的眼神,靜靜地等待著。要么這個小子識相,拿錢走人,要么就讓他在輪椅上渡過下半輩子。
來來回回數了八遍,林羽鴻滿臉錯愕:“有沒搞錯,才一百萬,我隨隨便便中次彩票也不止這些啊!”
女子滿臉不屑:“你以為自己值多少?”
林羽鴻冷笑著,兩把撕碎支票,揉成一團,劈手丟過去,正中女子最引以為傲的高鼻梁。
“草,當老子要飯的啊!”
所有人全體呆住,足足楞了五秒鐘才反應過來。男神俊臉一寒,手指發力碾碎煙卷,對女子吩咐道。
“廢掉手腳,多給他一百萬。”
“是,公子!”
自從成名以來,妖冶女子從未吃過這么大虧。被紙團砸中之后,她感覺力道很大,鼻梁酸楚脹痛,受到牽連,眼角淚水也控制不住地往外冒。
聽了主子的話,心中頓時大喜,玉臂像毒蛇般彈射而出。掌心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如霜如雪的短刀,疾速斬落,正中林羽鴻的胳膊。
就在眾人都以為,會看見血光噴濺,聽見凄厲慘叫的時候,耳邊卻響起了異樣的金屬撞擊聲。
“叮——”
余音裊裊,女子手中的短刀,瞬間斷成數截。再看林羽鴻的胳膊,仿佛鍍上了一層玉石琉璃,變得光潤無比。
所有人脫口驚呼:“金剛不壞體,就憑他,怎么可能!”
最驚訝的要屬那名女子,她是氣海期巔峰,就女子而言,修為算不錯了,在江湖上算一號人物。
手中的短刃也并非凡物,是用扶桑菊紋渾鐵,摻雜雪山冰魄煉制的寶刀,名為“雪走”,竟然被崩碎了。
而且一股強大、鋒銳的真氣,沿著刀身迅速入體,滲入經絡,四處翻絞。
“不好,對方是絕頂高手!”
她心中生出這個念頭,連忙抽身后撤。只見林羽鴻不慌不忙,手臂輕振,施展漫天花雨,寬大的睡衣袍袖卷起斷刀,倒飛而去。
“嗤、嗤、嗤……”
利刃掠過女子的皓腕和足踝,頓時血花紛飛,切斷了她的手足經絡。
林羽鴻背負雙手,仰首向天,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此女出手惡毒,我廢了她一半武功,也算小懲大誡。切記,今后不可再造殺孽,否則……”
“夠了!”男神厲聲呵斥,面向林羽鴻,首次認真地打量他。
神情威嚴肅穆,猶如身居高位,俯瞰人間的王子皇胄,冷冷開口道。
“能有如此身手,絕不是籍籍無名的人物。你姓甚名誰,出身何門何派,給我一一道來。如有半句虛言,別怪我……”
林羽鴻臉上似笑非笑:“呦,還擺譜呢?老子向來恩怨分明,斷我手腳是你下的令,現在打手已經受到懲戒,接下來,該輪到你了!”
男神還沒開口,他的四名屬下不干了,集體跳出來,齊聲怒喝。
“敢對公子這么說話,你好大的狗膽。”
“知道我家公子是誰么,說出來嚇死你!”
林羽鴻用小手指頭掏了掏耳朵,無聊地搖頭:“龍套都是這些臺詞么,能換點新鮮的不?”
四個人正準備一擁而上,群毆林羽鴻。男神卻越眾而出,淡淡擺手,神情怡然。
“你們退下,我親自跟他玩玩。”
眾人紛紛表忠心,涕淚橫流地勸解:“公子,你是千金之軀,跟他動手失了身份。”
“就是就是,讓我們上吧!”
林羽鴻微微訝異,剛才表演了一招刀槍不入,這人竟然毫不在意,還敢上前挑戰。很顯然修為不俗,胸有成竹。
凝神望去,發現此人龍行虎步,氣若凝淵,眉宇靈臺間,隱隱有光華流動,赫然是煉神境高手!
林羽鴻立刻來了興趣,他對明天的決戰充滿期待,有些急不可耐。恰好有人送上門,給自己練手、熱身,正是求之不得。
拍拍手掌,朗聲道:“我來和他單挑,大家都不要插手,別說咱們人多欺負他!”
一聲令下,立刻引來四方應和。
“咔、咔、咔……”
附近民居中的護衛隊員,制高點上的狙擊手,都調轉槍口,關掉保險,從一級警戒,改為觀戰模式。
隱匿在小巷陰影中的梅姨,也收起指尖的金針,從口袋里掏出一袋爆米花,斜倚在圍墻上看戲。
男神的幾名屬下,紛紛四處張望,神情驚愕不已。
“這里是什么地方,戒備如此森嚴。”
“這些人藏得好隱蔽,我們竟然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