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再給我點(diǎn)時間就可以幹掉杜浪明瞭?!碧K月雅上岸之後對杜浪明還是耿耿於懷。
“別急。”趙乾宇一直盯著苗淼的方向,她還被海盜們圍著,“杜浪明不能死。他活著才能變成絆倒苗淼的關(guān)鍵,死了就是給苗淼添個可操控的玩具了?!?
“趙哥一定是有更全面的計劃了。”李莫仙輕聲說了一句。
蘇月雅忽然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盯著李莫仙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幾遍。
“蘇姐你看什麼呀,我,我怎麼了?”蘇月雅的眼神讓李莫仙心裡直發(fā)毛。
蘇月雅勾脣一笑,貼在她耳旁說道:“在船上的時候你可是叫的乾宇哥,怎麼這會又是趙哥了?嗯?”
唰的一下,李莫仙滿臉通紅,害羞得低下了頭一言不發(fā)。
被蘇月雅說中了心事的她卻還是忍不住拿眼去看趙乾宇。這月色下帶著胡茬子的趙乾宇竟和平日裡大不相同,成竹在胸的面容格外的有不怒而威的氣勢。
“來了?!?
蘇月雅和李莫仙的打鬧被趙乾宇兩個字給打斷了。他話音剛落,就聽見遠(yuǎn)處傳來了一陣刺耳的簫聲。
“是蘇月明?”賀銘傑皺了皺眉頭,“不像啊,她吹簫的技術(shù)可是比吳子豪好多了。這曲子聽上去雖然哀怨,但是好多地方都不連貫,還破了音?!?
他還沒說完,就被蘇月雅給揍了一拳:“囉裡囉嗦,閉嘴!”
“是蘇月明?!壁w乾宇簡單解釋了兩句,“她在模仿吳子豪的風(fēng)格。你看,苗淼聽見了。”
苗淼已經(jīng)被這不成調(diào)的難聽簫聲騷擾了好幾個晚上了,這會聽見蕭聲格外敏感,立刻順著聲音去搜尋來源。
可是海盜們哪裡注意到什麼蕭聲,他們呼喊著,聲浪一波接一波的要苗淼交代清楚杜浪明的行蹤,不然就要生吞活剝了她。
“都給我閉嘴!”苗淼扯起嗓子尖叫了一聲,“你們這些蠢貨!船上一定有人!還不趕緊去搜!”
“你別想騙我們!”大伍站了出來,“不止老大!我弟弟呢!小伍呢!你快說!”
“對啊,還有禿子,還有胖劉,我們兄弟呢!”
此起彼伏的聲音和壯碩的海盜將苗淼一直逼近了甲板的邊緣。
“好。你們想見見兄弟是嗎,可以?!泵珥低蝗焕潇o了下來,冷笑了一聲,“死了的兄弟也是兄弟,可杜浪明沒死,我不能給你們變出來。”
她的話讓海盜們摸不著頭腦??墒且埠芸炀屠斫饬饲闆r。隨著苗淼一個口哨,從甲板的陰影裡晃晃悠悠出來了好幾個人影。
有死去好多天的胖劉,有被砸爛頭的禿子,當(dāng)然也有連腦袋都不見了的小伍。這些屍體被一個個的從土裡召喚了起來,成爲(wèi)了守護(hù)著苗淼的活死人。
他們只聽苗淼的指揮,帶著渾身腐爛的氣息和滿地的蛆蟲朝著海盜們迫近。
看著曾經(jīng)的兄弟死了都不能安息,即便是在海上求生刀尖舔血的海盜也都沉默了。
“畜生!”
一聲嘶吼從大伍的嗓子裡炸裂,他從衣著認(rèn)出了小伍,卻不敢上去相認(rèn),只能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連腦袋都不見了的小伍一步步朝著苗淼挪過去。
海盜們憤怒了,他們紛紛提起了自己的武器,即便是面對曾經(jīng)的兄弟,一個個的也都擺起了幹架的陣勢。
“都給我住手!”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聲音的主人正是這場紛爭的源頭:杜浪明。
活人是住手了,可死人並不聽杜浪明的。趁著這個空檔已經(jīng)全都圍到了苗淼的身邊。場面頓時分爲(wèi)了互不相容的兩邊,一邊是杜浪明和他手下的海島,另一邊是苗淼和她控制的死人。
“苗小姐,你爲(wèi)什麼要做到這一步?!倍爬嗣鬏p輕皺著眉頭,言語裡倒是還有些不捨的意思。
但苗淼沒有任何不捨,局勢已經(jīng)變成了這樣,她的選擇不多了。
只是兩秒鐘的沉默,苗淼就變了副表情。委屈兮兮的朝著杜浪明走過去,一邊還擦了擦眼淚:“明哥,我真的是冤枉的。他們都說你不見了,我還著急呢,他們就找我要人?!?
杜浪明沒有苗淼想象中的反應(yīng)。他只是站在原地,看著苗淼,又看了看他身後的死人們。那可都是杜浪明的兄弟。
“苗小姐,還是先讓兄弟們?nèi)胪翣?wèi)安吧。”杜浪明重重的嘆了口氣,“寶藏我們一定會拿到的。我們的兄弟不會浪費(fèi)這幾條命?!?
苗淼覺得哪裡不對,只是眼下她只能順從杜浪明,便擦了擦眼淚,指揮死人重新散開。沒想到大伍站出來阻止了苗淼。
他不能接受自弟弟的屍體變成了這副樣子。就算是爲(wèi)了老大沖鋒陷陣,也值得死了入土爲(wèi)安。這是她們做海盜的道義。
這些話大伍說不出來,只是攔在了小伍的屍體前。他瞪著發(fā)紅的雙眼看著自己弟弟的屍體,粗重的鼻息在海浪聲中昭示著他的憤怒。
“大伍,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小伍他都是被那羣人害的,我們要去找他們報仇。”苗淼湊近了大伍的身邊,卻被大伍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她的臉上。
“明哥,我,嗚嗚嗚?!泵珥敌n過去抱著杜浪明就哭了起來。
杜浪明沒有如同以前一樣安慰她,反而倒是僵硬地將她推開:“兄弟手足,大家都很傷心。你少說兩句。我們不是爲(wèi)了殺人來的。拿到寶藏我們就走。”
苗淼越想越是奇怪,這杜浪明本來是個連寶藏的存在都懷疑的人,怎麼突然就變得深信不疑,還好像寶藏就要到手了似的。
她上下打量了杜浪明,忽然一聲尖叫蹦的離杜浪明三尺遠(yuǎn)。
杜浪明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怎麼了?”
“明哥,你,你的脖子裡,帶,帶的東西,怎麼會……嗚!”苗淼語無倫次了,她甚至沒法組織語言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那是柳莎莎的項(xiàng)鍊。
杜浪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因爲(wèi)隔著一層衣服,完全沒注意到這麼一串鏈子。怎麼看都是女人的東西。杜浪明隨手就想拋進(jìn)海里。可苗淼卻鬼使神差的阻止了他。
“明哥,這東西,你哪裡來的。”苗淼看向杜浪明的眼神有了疑惑,她猜疑杜浪明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胡說什麼東西。”杜浪明的耐心消耗完了,“你還是早點(diǎn)休息吧。天一亮我們就出發(fā)。寶藏到手就可以離開這座該死的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