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現(xiàn)得坦誠,又頗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很快接著說:“我應對得很好,沒有露出馬腳。陸夫人懷疑我的身體有問題,所以要我明天在醫(yī)院里順便做個檢查。”
“好,我知道了。”傅令元神色無波地點頭。
見小雅好像yu言又止。他補充問一句:“還有事?”
“沒,沒事……就是……”小雅輕咬唇瓣,“就是感覺傅先生很辛苦很累。每天要用不同的面孔應對不同的人。”
傅令元譏誚:“你也要用不同的面孔應對不同的人,一樣很辛苦很累。”
小雅應聲臉色泛出難堪的白。
傅令元倒沒有繼續(xù)再諷刺她,語氣和緩不少,道:“舅舅這次如果沒挺過去,小爺正式繼承三鑫集團了,我就會安排你平安離開。”
“離開傅先生身邊對么……”小雅落寞的聲音低得只有她自己能聽見。下一句則用正常的音量,“小爺正式繼承三鑫集團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傅先生達成夢想掌控青門的時候?”
“這不是你該琢磨的事情。”傅令元眸底冷冰冰,“你安安分分挨到那個時候就自由了。”
話畢,他撇下小雅,兀自進屬于他的那一半房間,關上門。
小雅站在原地,落寞的聲音又在自言自語:“安排我離開了,阮小姐是不是就該回來了……”
下一瞬,她嘲弄地輕輕一呵。
房間里,傅令元站在窗戶前,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老樣子沒有點燃地叼在嘴里,然后取出老舊的諾基亞,開了機。沒有發(fā)現(xiàn)有未讀短信,便自行編輯出一串符號發(fā)過去詢問:“沒結果?”
等了五分鐘左右,回復過來一串符號,翻譯過來卻只是很簡單的一個字:“嗯。”
雖然在傅令元的預料之中,但還是有點失望。
所以,還是得靠他自己的判斷……
他沒再發(fā)送新內容,把諾基亞關機,卸掉電池,重新收好。
旋即他仰面躺到床上,閉上眼睛抬起手臂覆在眼皮上,遮擋住白熾燈的光亮,凝神靜氣地在腦海中把陸振華突發(fā)腦溢血之后的這兩天的所有事情轉動一圈。
須臾,傅令元復睜眼,從床上坐起來,把沒有點燃的煙卷從左邊嘴角換到右邊嘴角,一顫一顫地抖動。
還是賭,“禍害遺千年”……
下了最終定論,便不再猶豫,繼續(xù)以此為前提行事。
傅令元湛黑的眸光恢復深沉和銳利,把栗青叫了進來,先解決剛剛小雅的事。問栗青:“小雅身、上沒辦法安裝竊聽裝備是么?”
“是的老大。”栗青無奈,“要用設備監(jiān)控小雅其實很容易,比如之前不就監(jiān)控了小雅的手機?但小雅的作用就是去和陸夫人、孟副總她們幾個接觸。老大你真正想知道的其實也是小雅和她們接觸時的實際情況。恰恰就難在一不小心會被陸夫人和孟副總發(fā)現(xiàn)。”
這也是平常大多數(shù)時候要專門派遣一個趙十三跟在小雅身邊的其中一個原因。
不過即便如此,關鍵時刻,趙十三也還是沒有辦法。所以才有傅令元的這一問。
傅令元明白,僅僅再問他確認一次而已,沒有強求他的意思,只能吩咐:“讓十三再盯緊點小雅吧。”
“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栗青疑慮。
“不知道。”傅令元眸子瞇起。“我的直覺,她似乎又開始躁動了。”
栗青素來相信自家老大的直覺,正色應承:“明白了老大。”
隨后栗青建議:“老大。要不……不要再通過我當傳話筒?我邦你把十三叫進來,你當年交待他任務?”
傅令元斜睨眼:“你要故意膈應他?”
“他心寬體胖,哪能膈應到他?”栗青嘿嘿笑,“十三根本沒有因為榮一的事埋怨老大的意思。”
“我瞅著他就是心里自己和自己過不去,畢竟他和榮一以前表面上總是勢同水火。而且他是給老大你辦事的人,現(xiàn)在卻總牽掛榮一,他龜縮地也不和我爭了,只專注當小雅的‘保鏢’,應該還是怕老大你布置下來和榮一有關的任務。”
“嗯……”傅令元略微漫不經心。摘掉嘴里的煙卷,“那就讓他繼續(xù)龜縮。”
“因為九思失聯(lián),他今天倒是找了我一遭問情況。”栗青告知,有點好笑道,“那個二楞子,現(xiàn)在都差不多敞亮到臺面上來了,他還是沒搞明白九思是陳家下屬。估計到時他又得和最近糾結榮一一樣糾結他和九思的關系了。”
“其實他都在自尋煩惱。那些事兒根本就不是事兒。也不想想老大你和阮姐的關系,一家人嘛~等不久之后,老大你和阮姐團聚。看趙十三不得再天天懟榮一。”
栗青不僅僅是在適當?shù)亟o趙十三找存在感,最終繞了一個大圈子,還是在于希望緩解傅令元對阮舒的擔心。
傅令元愉悅地勾唇。畢竟“團聚”兩個字說到他的心坎上。
長期異地還不能對外公開的夫妻……
捺下心緒,傅令元問他派手下去見榮一的結果。
栗青本就要與他匯報的:“榮一說陳家手里握有楊炮那幾個人的軟肋,說是阮姐都知道。適當?shù)臅r候阮姐肯定會拿出來用。”
“所以他的意思還是認為她現(xiàn)在完全是安全的?”傅令元的心情又被破壞得糟糟的。
栗青忙道:“為了讓軟肋的作用發(fā)揮得更好,榮一已經和我們說了,給了我們幾個號碼和相應的暗號。老大你喊我進來之前,我都已經去聯(lián)系過,也報了暗號,就等看看是不是有作用。”
傅令元菲薄的嘴唇抿著堅冷,不語。
栗青覷他的臉色,最后再道:“榮一反過來也追問我們,為什么會知道那個村寨的存在。”
傅令元冷冰冰一哼。
…………
李鐵牛正等著李叔的回答,忽地一陣惡臭撲面,等他反應過來時,惡臭的源頭已蓋到他的臉上。
防不勝防!
正是李叔不知何時悄悄又脫了另外一只腳的鞋子。
李鐵牛后退好幾步,趕在窒息之前甩掉面門上的鞋子,氣惱:“你耍賴!我明明在和你談正事!你怎么可以趁機偷襲我?!”
李叔不慌不忙地撿起鞋子在手里掂了兩下,不慌不忙地穿回去:“不是說你跑得比我快?能躲開?這就是你嫌棄我老的下場。”
李鐵牛:“……”
“老爸你要不要緊?和我一小孩子較勁,有意思嘛你?”
“現(xiàn)在又是小孩子了?每回吵著要干大事的時候,不都在嚷嚷自己是個男人?”李叔的目光給人一種神之蔑視的感覺,“還有你剛剛什么語氣?當著二爺?shù)拿妫瑔柕挠质鞘裁磥y七八糟的話?”
李鐵牛摸鼻子:“你回答我一下嘍~”
李叔冷哼,一聲不吭地往外走。
“喂喂!”李鐵牛追出去。